关于如何惩治的问题,陈风考虑得很多,像后世的劳模朱重八,把贪官杀了一批又一批,却总是有人前仆后继。哈
这是人性的本质,是很难控制到的,但是,陈风又必须要控制,否则,占据了江南富庶之地,不能严格律己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像当初的张士诚一样,腐化堕落了。
不过,怎么解决,这是要行之有效的方法的。
给各级官吏足够的酬劳对犯案的官吏足够的惩罚,除了这些,他还提出了新的方案,对于行贿之人,也要受到相应的出,如果行贿过一千两的话,就要配充军。
而现在,这个老鸨,恐怕已经跨过了这道坎,那么,等待她的,至少是配充军的结果。
罗贯中望着眼前的人,此时,她哆哆嗦嗦;而罗贯中自己,心里也在忐忑不安。
这里的官吏,很多都是他和师傅施彦端甄别和提拔的。当时信誓旦旦,要为陈大人当个好官,但是现在,却还会有人,犯下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尤其是那个王大人,在那么重要的职位上,却不能坚持原则。
不过,既然是现了,那就要绝对的查处,做出个榜样来。
老鸨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来,会被问这些问题。
其实,刚刚的问题,都是捎带的,因为前去的衙役在将这老鸨押回来之后,说了这老鸨要打点打点,所以,罗贯中这一问,居然还问出了这么多东西来。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心中已经有了思量,不过,却还需要这名老鸨的配合。
“怎么饶命,还要看你的表现。”罗贯中冷冷地说道。
“是,小人一定表现好。”
“你把你都给谁送过贿赂,各收了多少,全部写出来。”罗贯中说道。
都交代出来?老鸨在心里犹豫着,要是都写出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到时候,自己恐怕不死也得死了。
“怎么?不想写吗?”罗贯中问道。
“不,不是,我正在想。”老鸨说道。
“只要你写出来,可以对你从轻落,否则,立刻就将你关入大牢。”罗贯中说道:“你只担心得罪了那些官员,按照陈大人的公告,他们收受贿赂,就将不再是平江的官员了。这些,你都该清楚吧?如果你有半点隐藏,那明日就将你充军。”
“是,是,小人立刻就写。”老鸨说道。
看着那张纸上最终出现了二十多个人,小到巡逻那里的军士,大到判官杨大人,罗贯中知道,该把这些事情全部核实了,然后,给陈大人定夺,这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而这个老鸨的命运,也就决定了,自己说要对她从轻落,但是,陈大人要治她的罪的话,那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大人,小人已经写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老鸨试探性地问道。
想走?那怎么可能,这平江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老鸨?
“不,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你交代一下。”罗贯中说道。
另一件事,这才是把这名老鸨带到这里来的目的。
因为,这个老鸨,就是买下那个汤显的宅子的人。
汤显的房产出租,着火后被杨基判赔那些死者的损失,因为汤显拿不出银两,这锌产都被杨基扣下,然后变卖。
而接着,这个老鸨,就买下了这处房产,开了家迎春院。
虽然这里并不是在柳巷上,却和柳巷只一巷之隔,说不定,以后这里就都会变成风月场所。
在韩雪走后,罗贯中就开始亲自关注这件事,他的想法更简单,那就是,寻找火灾之后的既得利益者!
毫无疑问,这个老鸨,就是得到了切实的利益,所以,如果这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话,那一定就和这老鸨逃不开关系。
所以,罗贯中才下令将这老鸨带来问话,谁知,没有问这事,倒先牵连出行贿之事来。
不过,这件事问完了,这有关火灾的事情,也是一个重点。
虽然罗贯中管理这长江以南之事,每日事情繁重,按找当初的想法,只让杨基处理就足够了,但是现在,他现了杨基办事能力的不足,更让他有谐疑的是,若是杨基收了什么好处,那就更不可能秉公办理了。
所以,罗贯中亲自关心起这件事来,即使是没有韩雪的关系,他们到江南来,是要让百姓们活得更好的,绝对不是像蒙古人那样,欺压百姓的,有不公道之事,不论大小,都要重新审理。
幸亏这个老鸨还不够狡猾,刚刚明显已经将她吓怕了,这再问起话来,也更容易了。
“在城北的永福客栈,一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火,这件事,你知道吧?”罗贯中问道。
永福客栈?听到这话,老鸨心里突然颤了一下,这个大人神通广大,难道,他都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这件事,可绝对不能承认,否则,她恐怕还有牢狱之灾。
那件事做得那么隐秘,会有谁知道?
“小人不知道。”老鸨说道。
听到这话,罗贯中就知道,这个老鸨,那一定是在说谎。
很简单,那场大火,早就在平江城传遍了,街头巷尾,哪个人不知?这老鸨说不知道,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不知道?”罗贯中说道:“好,那就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谢大人。”老鸨心中一喜,回去之后,得立刻去找癞头三等人,让他们赶紧出城去躲躲风声。
刚迈出了两步,就听到了另一名衙役,向这位大人说道:“大人,癞头三等人已经带到,大人何时要审问他们?”
“先每人打五十皮鞭。”罗贯中淡淡地说道:“省的他们一会儿不老实,反正这群家伙平时里就祸害四邻,五十皮鞭,也算是个教训。”
癞头三!顿时,老鸨刚刚迈出了五步,就不得不再次退了回来。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这个大人,什么都知道了,自己居然还想要隐瞒,这大人一看,肯定就是上面派下来的,说不定,还是陈大人本人?
平江城内很多的人,并不认识陈大人,只知道陈大人很年轻,而眼前的人,也是一个年轻之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两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陈大人,那大火之事,和小人没有关系,那都是癞头三一伙儿做的啊!”
看到这老鸨如此表现,罗贯中心中更喜,刚刚的癞头三之事,其实是诈她的。
永福客栈大火,得到利益的,是这老鸨,她低价买下了那处房产,改成了迎春院,所以,这个老鸨,是一定要抓来的。
而癞头三等人,罗贯中并没有抓他们,只是安排衙役这样说的。
癞头三,是在那一带横行乡里的恶霸,杀人还不敢,放把火还差不多。
所以,罗贯中将目光,盯向了这批人。
如果癞头三没有参与此事,那就暂时先放了老鸨,然后,派人跟踪她,就刚刚的那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老鸨绝对知道些什么,跟踪她,看她跟什么人接触,顺藤摸瓜,就知道了。
而现在,显然不用那么麻烦,这老鸨知情,成功地将她给睁来了。
而且,这老鸨现在,把自己误认成陈大人了,既然这样,趁着她现在已经慌乱,那就多睁她一些事来。
“也就是说,永福客栈的大火,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放的?”罗贯中问道。
“是的,陈大人,都是癞头三一伙儿做的,他们在一个月前,放火,烧了永福客栈,而且,提前用迷香迷晕了那锌客和老板,让他们全部在睡梦中被烧死。”老鸨说道:“我是事后才得到消息的。”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小人也不知道,不过,一次听光头李说过,汤老头家在城北的房子,就是永福客栈的地下,埋藏着一个二十多斤的金板凳,是一百多年前平江的一名富商埋藏的,因此,他们对这个金板凳眼红了,想要把它挖出来,但是,汤老头的房子在那里,不能直接挖,而找汤老头,想要把这房子买下来,汤老头又不愿意,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方法。那里被烧了之后,都说那里闹鬼,是火里的冤死鬼,谁都不敢去了,于是,他们就能以低价,将那里买过来,然后去挖地下的宝贝。”
就这几名泼皮?罗贯中隐隐地猜出,这里面,恐怕还有人,没有被自己给挖出来。
“老鸨,癞头三只是街头的泼要说他们知道谁家的米缸里有多少米,还差不多,要说他们知道这地下埋着宝贝,他们是从哪里知道的?”
“大人,小人就知道这么多,别的,真的不知道了啊!”老鸨听到了眼前的陈大人怀疑的语气,立刻跪了下来,说道。
“是吗?”罗贯中语气阴森森的。
“小人真的不知道了啊!”
“好,那你就先回去吧。”罗贯中说道。
听到罗贯中的话,老鸨一喜:“谢大人!”
这次,她可不敢再停留了,立刻出了门,急匆匆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