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尘却是朝着珍贵妃温柔看了一眼,伸手放在珍贵妃的手臂上,关切道:“还是这么凉,朕不是让你早些回去吗?”
珍贵妃娇羞别着脸道:“皇上说的是哪里的话,臣妾是皇上的人,若是皇上生气了,臣妾也是会心里难安,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冷暖呢?”
吟欢嘴角更加是微微扬起,笑道:“珍贵妃还真的是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气,竟然出来喂鱼?若不是今日本宫见到了,还以为是讹传贵妃你爱鱼儿呢。刚好本宫宫里有两只上好颜色的红鲤鱼,那便是回去就给珍贵妃送去。以免贵妃总是要出门来,莫要让皇上心中难受,冻坏了可是要心疼的。”
见惯了矫情的女人,吟欢倒是今日未曾发觉自己也矫情起来了。
只是吟欢刚刚说完这些,便是听苍凛尘道:“皇后宫里有,那便是好的。不过既然已经给了皇后,朕怎能让珍贵妃再夺人所好呢?朕倒是近日刚刚得了一对黄色的鲤鱼,那好的颜色,正好赐予珍贵妃,以后便不用走这么远来看鱼儿了。”
珍贵妃方有些失落的眼角忽然放光,朝着苍凛尘微微一笑,用手绢将半个脸蛋遮住道:“真是谢过皇上了,若是有了皇上的两只鱼儿,以后臣妾也不会觉得无聊了。打发些闲散的时光倒是真的够了。”
只见珍贵妃刚刚说罢,便是朝着苍凛尘的怀里靠去,丝毫未曾在意这里还有别人。苍凛尘倒是照单全收,既然是美人的美意,怎有不接受的道理?
吟欢心中便是更加愤怒,这哪里是在说话,分明就是让吟欢心中生怒啊!
苍凛尘刚刚安慰过珍贵妃,还任由她在他怀里靠着,将手在他的脖颈上绕着。只是刚刚饶了一圈,便是听到苍凛尘用冰冷的语气对吟欢道:“朕不是说了吗?你好好在你的东宫里坐着便是可以了,你倒是好,不听朕的话,在这皇宫里乱走,如今好了摔跤了,还要让堂堂一个王爷扶着你,难道你当朕的命令是敝履吗?”
苍凛尘的发怒让吟欢心底一寒,原本是知道了苍凛尘为了让吟欢可以安静养胎,避免外界的纷争所以才有的那些守卫,此时却是觉得是苍凛尘不愿意看见她,所以才会有那些人!怎么,难道是嫌弃她这个妻子碍事了吗?先前的那些甜言蜜语还有那些真真假假的话,都是被他放在了怎样的位置?
“皇上若是不想要见到本宫,大可以一刀将本宫了解了。若是想要在外人面前耍威风倒是大可不必了。”吟欢冷眼瞪着苍凛尘,那样凛冽的目光,让珍贵妃的心咯噔了一下。
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可以在苍凛尘的面前这样耀武扬威,只是她夏吟欢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可珍贵妃只是看到了苍凛尘的震怒,却是听到了苍凛尘的一个安定的回答:“你是累了,回去休息吧。元祥!”
苍凛尘平静的语气吼了一声,只见元祥便是从身后出来苍凛尘鞠躬道:“皇上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便是。”
苍凛尘冷眼看着吟欢,眼底确实有些复杂的情绪。但那些复杂的情绪倒是微微一闪,随即消失在了眼眸中:“带皇后回宫吧,若是没有朕的旨意,不要再让她出来了。”
元祥听到的是一个温和的语气,但说出的命令,却还是让元祥心中一惊!苍凛尘这是要彻底软禁吟欢了!难道吟欢不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吗?就算只是一下也是好的啊!
谁知道,当元祥的眼与吟欢的眼睛相对时,看到的却是吟欢冷冷的绝望,还有平静如同未曾被大风起浪过的波澜。
吟欢将身上的红色袍子紧紧裹着,冷笑道:“皇上还真的是关心本宫啊,本宫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竟然可以让皇上软禁本宫这么久。不让你发令,若是你哪日忘记了你还有一个皇后,只怕是本宫还要死在东宫里了。”
吟欢丝毫不想退让,放肆着与苍凛尘顶嘴,只是这话一从嘴里说出来,便是见珍贵妃惊吓将嘴角挡上。但吟欢看不到她眼中的惊讶,反而倒是看到了讥笑。
“皇上,皇后娘娘是六宫中的主子啊,若是让皇后娘娘与世隔绝了,那这六宫中的人还怎么受到管理啊?”珍贵妃忽然跪在了地上,朝着苍凛尘叩头,那忧国忧民的样子,真是让吟欢心中都觉得自己是哪般重要的人呢!
谁料苍凛尘不耐烦道:“这些琐碎之事还用着皇后操心吗?依旧,让肖淑妃来代管便是了。若是肖淑妃代管不好,不还是有太后呢吗?总归不用皇后操心便是了。”
只是珍贵妃眼角方才放出来些许亮光,被苍凛尘的话都硬生生顶了回去。
吟欢哪里顾得上去看一个珍贵妃的心事?她此时心心念念的,却是苍凛尘为何会这般绝情!
元祥刚刚侧过来身子,唯唯诺诺道:“皇后娘娘,您请吧。”
便是见吟欢伸手挡开了元祥的手道:“就不劳烦公公了,若是让公公在陪着本宫走这么一趟,只怕是要让公公沾上本宫身上的晦气了!本宫自己回去!”
吟欢只不过是刚刚转身,便是脚下一软。苍靖承眼疾手快将她扶好了,转身看着苍凛尘的时候,却是见他的眼中满满的担忧,却脚下未曾动过分毫。
吟欢刚刚走开,便是听到苍凛尘道:“走吧,朕送你回宫去。这里风大,你身子才刚刚痊愈,不能总在风里走动。”
珍贵妃眼角眯起,脸带着些红,微微一笑道:“那臣妾就谢过皇上了。”
吟欢听闻,便是拖着苍靖承的手心,将身子站稳了朝着东宫方向走去。隐隐约约听到苍凛尘和珍贵妃那些温暖言语,心中觉得更加难过!
迦鹿在东宫的门口等了许久,正在左右焦灼着走路,却是见元祥和吟欢一并从远处走来,唯独不见了苍靖承!
元祥将吟欢送到了迦鹿的手里,只是迦鹿还未曾接好,便是见吟欢脚下一软。
迦鹿慌张将吟欢扶好了,安德询问道:“我们娘娘是怎么了?怎么脚下这般不稳了呢?出去时候还是好好地!”
元祥愁眉苦脸,看着迦鹿扶着吟欢走远了才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安德心中也是为吟欢抱委屈,但是他一个太监能做什么呢?与其到处宣扬,倒是不如一句话不说,保持缄默。
吟欢抬手道:“不必扶着了,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迦鹿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扶着吟欢坐在床榻上,又是将暖炉放在吟欢的手边,才是退走。
吟欢眯眼深深呼吸,想着方才发生了的一切。世间男子皆说女子善变,倒是不知道帝王之情却是比女子还要善变。
此时日头已经从天边落了下去,晚霞的余晖和白雪交相辉映,在天雪交接之处流出一道红色的霓虹。
此时在义玄宫的御书房中,苍凛尘正在一丝不苟批阅奏章,而身边站着的男子却也是正拿着奏折一字不落看着。
苍凛尘揉了揉太阳穴,唤了宫女将蜡烛点上了新的,才是从这里退了出去。
苍靖承将手里的奏折放在桌角,坐在苍凛尘对面的一把椅子上,端起热腾腾的茶水道:“果真如同裴多元所说,这后宫和宫里每年的礼节用度都是一笔大账目,即便是皇上一直主张着要缩减,也有些成效,但终究还是不能省出来太多。毕竟边关战事吃紧,军需若是跟不上了,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苍凛尘闭眼叹气道:“是啊,即便是后宫也在节衣缩食,但依旧是难以缩减用度。这也不能年年向百姓征收税务,如何是好?”
苍靖承朝着苍凛尘微微一笑道:“其实皇上也不必着急,若是皇上真的想要征税倒是真的不可取。但容许臣弟说一句公道话,难道这大臣们的口袋里就拿不出来钱财吗?年年都是收税,但年年国库都是吃力,这中间的财务都是去了哪里?若是臣弟猜测不错的话,只怕是有些人动了手脚,即便是官员中有些人田地不多,但也不能细查。一定是有人挪用了皇上的钱财来中饱私囊啊!”
苍凛尘蓦然张开双眼,用手敲了桌子道:“朕又何尝未曾想到呢!有人敢在朕的钱财中动手脚,便自然是有人相互帮衬着。若不是有了组织者,有人在上下呼应着,怎可能这般周密,朕竟然查不出来端倪!”
苍凛尘紧咬牙关,青筋暴起!这贪污之风一旦是盛行起来,便是前朝后宫都要受到牵连!原本先皇在的时候,便是教育后来人,一定要知道贪污之风的厉害!定是不可以让贪污之风在国内盛行!
只是今日,他竟然是眼皮子底下的奏章都是在哭穷!这后宫中的用度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缩减,就连皇上的家里都是在缩减用度,怎的到了臣子的家里就这般艰难了?
苍靖承听闻,心中也是恼怒,这些官员若是真的如此,那擎国也算是完了!
苍凛尘端起茶碗轻轻抿了抿,觉得甚是甘甜,便是抬眸问了一嘴:“这茶是哪里来的?”
只见元祥低头拱拱手道:“回皇上,这茶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太监总管安德送给奴才的,奴才尝了尝觉得甚好,有着提神的功效,便想着皇上若是有这样好的茶,便好了。便擅自给皇上沏茶喝,请皇上恕罪。”
苍凛尘端着茶碗又喝了一口,才是皱皱眉仔细看着,只见在茶碗中的是几片梅花还有松针,甚至还有菊花相伴着。这些花瓣倒是常见,只是难得的是这水倒是让人问着甘冽,尝在嘴里更加甘甜了。
“倒是好茶,难得那个奴才还有这样好的本事了。”苍凛尘将茶盖子盖好,随手放在元祥手里的盘子上。
只见元祥低头将那茶碗递给了身后的奴才,才是勉强着为难道:“其实这些水皇上老早便是可以喝到的,只是皇上的身边一直都是带着原来的秋嫔娘娘的,上回皇后给您送了一大坛子过来的,都是被秋嫔娘娘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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