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
“陛下~”
殿外的喊叫声打断姬涛掉书袋一般没什么起伏的腔调。
胡子期不高兴:“看看外面在吵什么。”
小鸽子很快去而复返,颇有点支吾,为难的道:“乐王他又来了。”
嘭~
胡子期手里的书摔到地上。
在场的太监宫女全都惊恐这停下手头上的事,垂着头。
“没完没了了。”
胡子期发脾气,“每日叫他来骚扰朕,你们这帮子奴才一个乐王都拦不住,朕要你们有何用?”
“陛下啊,那乐王日日来,奴才们一拦他就要打人,要去哭宗庙,真的,拦不住。”
小鸽子委屈的辩解,大殿门口又传来喧哗声,真跟小鸽子说的一样,那乐王在撒泼打人。
太监怎么拦得住人高马大身份尊重的乐王?没几下就被踹趴下几个,乐王像是被打的是他一样,哭着嚎着就进来了。
“赶紧赶紧。”
小鸽子慌得叫人拦。
“行啦。”
胡子期已经有了恼意,亲自迎上去。
乐王噗通一下就跪地上了:“陛下为我做主,为六皇子做主啊。”
“王叔可是忘了这宫里的规矩?”
胡子期无奈的亲自扶他,乐王不起来。
“六皇子关在牢里起了一身的痱子,烧了三四天,人都快病死了,竟没医没药。那么个孩子,别说他是被冤枉的,就算阿猫阿狗也不能那么磋磨。”
“陛下。”
乐王扒她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咽:“四皇子一案,真真是冤枉承望了,您得查啊,臣愿用项上人头保证,承望没有害过人。”
他是姬承望的亲爹,又是皇帝的亲叔叔,胡子期为难的很,冲小鸽子等人呵斥,“还不快吧王叔拉起来。”
“我不起来。”
乐王赖在地上大哭:“除非陛下查案,要不然臣就死在这儿。”
“朕何时说不查了?”
胡子期哄他。
可乐王不吃这套,小鸽子劝他,还被推了一个跟头。
“行了。”
胡子期被他这幅胡搅蛮缠弄的火大,气道:“那传的沸沸扬扬,朕也不是没听说,早叫平安找了,那太监现在就在司礼监关这呢。”
“找着了?”
乐王满脸希望。
胡子期给他泼冷水:“太监找着了,侍卫却找不着。王叔你说,一家之言,朕信谁的?”
“难不成还能是之善醉酒认错人?”
她扭头朝脸色苍白的姬之善看。
姬之善的表情像个迷路的小孩儿。
“那侍卫说不定早死了,没人对证还将六皇子关一辈子不成?”
乐王哭,知道没有叱问陛下的道理,哽咽又道,“四皇子的话也无人对证,却要将六皇子关到死,陛下您不公啊。”
“六皇子也好,四皇子也好,都过继给了朕,都是这东吴的皇子,你叫朕怎样?”
胡子期恼火,又一次看向姬之善,干脆将他拉进来,“这案子悬在这儿有些日子了,之善你说说,该如何。”
“……”
静。
在场的,哪怕是宫女太监都在偷偷扫望姬之善。
姬之善缓缓的朝胡子期行礼:“当日之事,各执一词,现又人证不齐,六弟病重,请陛下先派了太医为六弟诊治。”
乐王抓着机会,急急忙忙得道:“是啊陛下,先将六皇子移出来治病吧,案子一事臣恳请陛下要大理寺请查,想来六皇子也愿三司会审以证清白。”
“是之善大度。”
胡子期唉声叹气的一锤定音,也没心思在考其他人,摆摆手叫小鸽子带乐王去提人,自己心情不畅的离开。
“谢陛下。”
乐王的眼泪鼻涕又差点掉下来。
“起来吧,”小鸽子去扶他。
乐王感激不尽,歉意道:“本王心焦,近来行事莽撞多有得罪,鸽子公公海涵,海涵啊。”
他们相携着离开,姬俊的视线朝其他人身上溜了一圈,安慰姬之善:“陛下公允,经不住乐王胡闹,之善你的委屈陛下还是知道的。”
排行第二的姬云泽也道:“四弟先养好身子吧。”
“劳烦挂心,我无碍。”
姬之善隐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的死紧。他与众人一齐离开,无意多言,却还是被姬俊拦住。
事已至此,姬俊也不装了:“你打算如何?”
见他不语,姬俊继续:“侍卫找不到,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太监,陛下今天这出长了眼的都知道是串联乐王逼你。你心里明白,怎就非要做那个大度人,叫姬承望从牢里出来?”
“我竟不知姬俊你这般厚颜无耻。”
姬之善差点被气笑,一双凤眸寒气逼人,不容姬俊狡辩的直言道,“侍卫也好,太监也罢,你一箭双雕设的计,直到这会儿还想将我与承望一齐落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此话怎讲?”
姬俊吃惊,声音都不由得放大,面色一下发狠起来,“好啊,你还有命揣测与我,就该知道此事不是我所为。我来找你,是我也不喜承望。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玩意,陛下偏偏喜他,不说你我,他们谁服?”
“……”
事情做到那个地步还不承认,姬俊叫姬之善打心里发寒。
不愿与他多说,姬之善做事离开:“不劳烦你挂心。大皇兄还是管好自己吧。”
“等等。”
姬俊拦住他:“我知道你怀疑我,我姬俊对天发誓没想害过你性命,若有假,叫我不得好死。”
他苦涩异常:“当日之事,我未尝不是一颗被人摆布的棋子,之善你与其不信任我,不如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事。陛下有意向着姬承望……”
是啊,陛下向着姬承望,刚才在勤政殿他若是不大度的提议将姬承望放出来,陛下下一句怕是就人证与他对质了。
那太监当初到底在不在场,又看到什么,是姬之善最为害怕忌惮的地方。所以刚才无论是为了不让陛下厌恶,让人说他量小,还是不让人证上场,他都得大度起来。
说来说去,这诸多事端都是姬俊背后搞鬼。
姬俊死死盯着他的脸看,赌咒发誓:“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离开没有看到周边有任何一个人,那侍卫必然是偶然经过。至于那太监,亲耳听一听才知道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