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觉得耶律清是个好人。
虽然白启以前从来见过这个人,以后或许也不会再见,因为他在最后一定是要把耶律清杀掉的。
但白启真觉得耶律清是个好人。
白启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耶律清和一群人在石盒下拼死拼活,而他,像是只贪食的猫,在后面偷偷的,偷偷的收割生命。
前边魂星丹争夺战场打得激烈,血肉横飞,而后边却是无声无息。
其实,前面争夺魂星丹从耶律清没有得手时便成了一场混战,虽然作为出头鸟的耶律清吸引住了大部分的火力,但在场的各人,无一不抱着叵测的心思,没人会尽心尽力,拼尽一切要弄死别人,因为那不能保证自己会活着。
江湖是一个局,进去容易,出来难。
魂星丹的争夺,同样是一个局,杀人容易,自保却是难。
一个人出剑砍向别人,而另外一个人便会趁机给他一剑。腹背受敌,不足以形容。
“有趣。”
白启又杀人了,被他杀的人在来到他面前时,脚被砍掉了,肠子也从肚子里露出来了。
这个人是不顾一切从争夺中闯出来的。显然,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没人会和一个将死之人拼命,所以无论是正在争夺之人,还是同白启一样潜伏之人,都把他放了过来。
然而,死里逃生为来得及缓过一口气的他,气喘吁吁的冲到外围却遇到了近乎于守株待兔的白启。
他看到白启对他一笑。
这一笑,让他心如死灰,因为他曾经以杀人老帮主也喜欢这么笑。
果然,这一笑之后,一把剑,就落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我死了。
我果然,只是一个不适合争夺的下仆。
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然后,他就真的死了。
而这个人,是白启在外边晃晃悠悠捡的第四个人头。
魂命值:四十六。
除了有一次对手只是伤了右手,有一点反击之力,让白启手臂受了点伤外,白启基本上是一剑解决战斗的,因此杀死四人,白启基本上没耗掉多少魂命值。
盯着意识中魂文显示的魂命值,白启不得不感叹,这人头捡得是真的容易。想他在刚来到地下时,为了一个人头斗智斗勇,奔波劳累,还得以伤换命,杀一人只拿得到半数的魂命值……而现在,拿人头跟抓大虫子似的,一捡一个,他有点想哭。
“正在争夺的有六个人,其附近屋子旁边还潜伏着三个,更远处的两座二层屋楼上合隐藏着一座,还没有发现的大概还有一两个左右,一共剩下十来人。”
绕着城镇晃悠,白启在捡人头之余,也一遍又一遍的观察着小镇内的敌情。
虽然白启一个月前才开始杀人,但是长久生活在巨兽森林中的他知道,只有了解猎物的弱点和其周遭的环境做好相应的准备,才能保证猎守不出差错。
“小镇原本一共应该有二十五到三十人。”
白启前后杀了九个,活着的还有十个左右,而躺在争夺战场的有二三人,应该又有几人早先死在别人之手,所以白启对原本被放置在这座小镇中的总人数有所推测。
“一颗魂星丹,多则三十个人争夺,真的是血腥啊。”
“十万人,就算按照少的二十五人一个镇来算,也就只有四百人可以得到第一颗魂星丹。”
不算还好,这么一算。
即使是心怀仇恨,誓言要灭元家满门,而在进入地底后选择先出手已经大杀特杀杀了接近十人的白启,心也是一阵颤栗,感到胆寒。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活下去再说。”
一场试炼,埋葬十万人,暗城,到底是什么地方。白启不明白,他也不敢去想,这后面,代表什么。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二件事,一是杀人,二是拿下魂星丹。
于是,白启心神再次放在了石盒附近的争夺战场上。
而这一看,白启也是明白了,打斗的六人虽然实力多少有点差距,但总的来说算是势均力敌。虽然打得激烈,不时有人挂彩,但至多是无关紧要的小伤。
而且现在魂星丹依旧在石盒中,未落入其中任何一人手中,所以,他们也不急,多是装模作样的打着,他们也在等待,等着自身随时准备的致命一击阴死各自字认为必须死的对手,等着躲在暗处的胆小鬼耐不住寂寞跑出来。
然而,原本以为打斗会继续这么相安无事的持续下去时,先前被迫和他们在一个节奏里的耶律清脚下突兀的一歪,斜倒而下,以脚为支点,身躯却是近乎贴着地面转了半圈,然后原本被逼退离开石盒一米外的耶律清,他的脑袋和手又贴近了石盒。
这一刻,石盒对于耶律清而言触手可及,所以耶律清便伸出了右手。一擒,一拉,耶律清就把自己拉到了石盒下。
出手,拿起魂星丹,跑。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耶律清揣着魂星丹,便冲着一个方向,突围而去。
站在耶律清前边的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大喜过望,他目光一凝,便提着手中的剑毫不犹豫朝着耶律清的脑壳砍下去。
噗呲。
一剑见血。
剑,是耶律清的剑。
血,是他前面人的血。
而那人的剑,还悬停着空中。
“惊艳!”
在远处全身关注着这边战况的白启,望着耶律清这快若闪电的一剑,不由的发出一声赞叹。
白启以为,若他面对这一剑,绝对躲不过。而这一剑若是砍在他脑袋上,他一定会死。
“还好,先前没遇到这个人。”
白启见斩杀一人从众人合围中逃脱出来的耶律清,心中却是一阵后怕。
他发现,自己先前主动去杀人,是有点鲁莽了,若是真遇到拿到魂星丹这人或与这人实力相当的人。死的,或许就他自己。
“以后,杀人要更加小心。”
一句话说出,白启便是用剑,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若剑痕。
有些话,只有刻在身体上换做伤痕,时时刻刻作痛,才能时时刻刻的记住。而关乎生死的事,更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