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楚煜沉声道:“吴良善是重犯,本应押回京城交予父皇亲自发落,如今有人将他杀死在牢中,也不知这背后有什么阴谋?速去派人查他的死因,务必要抓住真凶!”
“是!”
本以为这次查案不得多复杂呢,没想到一个时辰不到,原因找到了。
话说当初大榆村外出的几名村民跑到抚州来告状,结果被抚州刺史抓了个正着,进而关进了大牢,那时的他们只想着能有位青天大老爷替他们做主,没成想等他们真等到楚煜这青天大老爷的时候,才知道全村的人都死绝了。
如今的大榆村已经被吴良善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无家可归的几人怀揣着楚煜补偿的银两,暂住在了抚州城,而后,瘟疫大面积爆发,京城派来兵马押运草药,碰巧这些兵马里就有他们大榆村唯一飞出去的金凤凰——乌洪泽。
别看这乌洪泽只是名小小的伍长,但这位却是有真才实学的。当初想的挺好,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因此他毅然投军,就想着混个一官半职,好光耀门楣奉养双亲,没想到出去三年,难得返乡一次却得到这么个消息?如今双亲也不用他奉养了,一家老小都被特么个吴良善给灭门了。
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何况是灭门灭村?即使是瘟疫闹的,那吴良善也是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乌洪泽含恨之下安顿好几位兄弟,转身就去报仇,他凭借自己的身份白天在大牢踩好了点,晚上施展缩骨功,钻到牢房里就把吴良善给杀了。
本来这事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想到都是同村兄弟,尽管没有血缘现在也就剩下这几人,所以他一激动就给那兄弟几个透个信,大意是我给咱们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了,哥几个可以安心了。谁知道这几个没心眼的二百五,买黄钱纸的时候就给叨咕出来了:“这次多亏了乌大哥,不然咱们大榆村的血海深仇,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报?咱爹娘地下有知也能闭上眼了。”
别看那卖黄钱织的郑老板是个商人,可他却是寿王楚煜的头号粉丝,因为他家就买了那几名叛逆卖出的物品,若不是楚煜发现的早,告示张贴的快,他们一家老小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两说,所以那哥几个前脚走,他后脚就截住了盘查的官兵,把这伙人给举报了。
此时被抓的乌洪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怎么就特么这么点背,碰到这么一群猪队友?再说都是大榆村出来的,你们这是相煎何太急?
看着从进来就跪在地当中低头不语的乌洪泽,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楚煜一叹:“你让本王说什么好呢?那吴良善是重犯,即使回到京城也是被处以极刑,如今你杀了他痛快一时,回头却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父母若是地下有知该多么的痛心?枉你本身还是个伍长,就不替你乌家的传承想一想吗?”
若是换了旁人审问,乌洪泽必定宁死不招,你们说我杀人了?我怎么杀的,谁看见了?那几个二百五说的不过是我对他们的吹嘘之言,谁让你们当真了?可面前这是寿王楚煜,就算不论对龙子龙孙的身份,对方也实实在在对他们大榆村有恩,面对这么一个心怀百姓的王爷,他怎么也没脸狡辩,只能继续跪在那低头不语。
正这时,有个清瘦的中年男子,端着个托盘从外面走来,进来与楚煜施礼道:“王爷,那吴良善的死因已经查出来了。”说罢,他一手掀开托盘上的白布道,“对方是被这三十六根牛毛针刺入三十六道穴位中,因痛窒息而死。”
别看说的轻松,其实那吴良善死的一点都不轻松,酸麻痒痛,各种滋味被放大了数百倍,折磨的他想咬舌自尽都张不开嘴,那滋味绝对不比活剐了他强到哪去,想也知道,这乌洪泽辛辛苦苦钻进大牢里,岂能一刀宰了对方就甘心?
听到他这话,屋里人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嘛,四处找不到伤口,人怎么会死了?原来不是没有伤口,而是作案凶器太小了?
乌洪泽也没想到,自己打入吴良善体内的三十六跟牛毛针会被人取了出来?听到此处他不禁诧异的抬头,想看看是什么高人能取出他打出去的牛毛针?结果他一抬头,倒让一直没见到他真面孔的楚煜一愣。
这张脸,怎么那么熟悉?
翻着脑中上辈子的回忆,他终于想起这是何人,别看如今这男人身材瘦小其貌不扬,可十年后,大祁的朝堂上却有他一席之地,对方靠着他这一身的本领,从个小小的伍长,一路杀到了正三品的云麾将军,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大榆村的人?
想起上辈子,这位云麾将军曾远远朝自己抱拳施礼,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感念他将吴良善活剐了的恩情?
说实话,重活一世,楚煜从未想过把上辈子的名臣良将找出来给自己卖力,他本身算不得刚愎自用,却也及其自信,若上辈子不是自己太过痴傻,太过相信景孝帝的父子之情,凭着他当时在军中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凭借他手中的精兵良将,就是打,他也能打出个江山,但如今上赶着让他碰上了,不收为己用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他挥去了左右,独独留下乌洪泽,开始了和未来良将的交心之旅……
第二天一早,抚州百姓都听到杀人犯不肯伏法已然自尽的消息。而另一头,乌洪泽怀揣着寿王楚煜的推荐信,领着大榆村剩下的几名兄弟,前去巨涧关投靠都督张裕,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就是在巨涧关闯出了一番赫赫威名,此时又得了楚煜的推荐,更会有一个锦绣前程。
此时的乌洪泽就在愁一个问题,老子领着这么几个二百五去投军,会不会不太安全?
妙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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