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竺三个国主谴出特使前往大理的时候,段正严却与张所正在面对着远比都松赞普更难对付的强大对手犯难中,那个人就是发动兵变、囚禁加央措而后夺取了多巴赞普领地的钦德让。
钦德让、松赞干布的嫡系血脉。他的直系祖上,每一代都是汉人为妻、具有几乎完全汉化血统和思想的家伙。
在其他两个吐蕃王忙着集结重兵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多巴赞普的领地后,钦德让竟然效法起数千年前秦始皇的做法、先以一道政令强征多巴领地所有十三岁以上男丁参加“抵御汉人入侵”战争。
在强征多巴领地男丁的同时,钦德让又接二连三地每天三两篇发布檄文恶意渲染汉人如今的勇猛与凶狠、大肆宣扬吐蕃不可再为汉藩的言论、大肆鼓吹只要吐蕃人众志成城必可灭大理,再次杀入中原皇朝的都城。
在他连番的鼓吹、渲染之下,藏布江以北的八十四个部族斗志迅速被点燃、并且迅速激涨到了沸点。
与其他两个赞普不同,对于其治下嫡系部族的兵马,钦德让并没有全部召集到身边去构筑一条防线,去做好与正北方刘锡青海军第一军和第三军正面决战的准备。
难道他一通高喊大叫之后放弃了抵抗吗?答案是否定的。
钦德让不但不是放弃抵抗,而是做出了一个连刘行都对其不得不敬佩的举动:八十四嫡部各组兵马,由其各部族首领率领在唐古拉到波窝一带“伏兵群山中、坐待汉军至”。
干吗?他这是要干吗?
他要做的,刘行一得知他的言行和举动马上就清楚了。他这是要跟刘行、跟刘琦和刘锡大一场借助地利与人和的大规模游弋战。
游弋战,那是刘行起家时的拿手把戏,刘行自然清楚如果真的让钦德让在高原上与自己两个兄长麾下的大军成功展开大规模游弋战,那么结果就算二位兄长最终仍然能够取胜、也只能是落个惨胜。
每一个士兵都有他们的家人,家中都有父母在家等候、都有妻儿等着他们回家。
全面开战、轮战练兵是刘行的本意,其实也是一种无奈之下做出的决策。练兵就是不想让那些士兵因和平丧失斗志、就是不希望太多的兵士在外敌如侵时无力为战而含冤憾终。
可是轮战练兵中,无论是杨沂中、岳飞、吴玠还是韩世忠和苏东,以及刘錡和刘锡得到刘行的枢密令中几乎每隔几次都会出现一行字:最小牺牲取最大胜利,勿以兵士鲜血与生命为战功之本。
那是何意?那是刘行不断在提醒领军在各处征战的将领们:小爷我不允许任何是真的去踩着亿万人尸体去成就自我的功绩,真正的荣耀是最小牺牲换取最大胜利而不是再去“一将功成万骨枯”……
既然对领兵在外的将领是如此要求,刘行得知钦德让做好了与大宋皇家部队进行大规模高原游弋战后,迅速给刘錡、刘锡下达一道密令。
这道密令才发出去的时候,正在波窝地区与从前多巴赞普治下各部族组成的联军对峙中的段正严给刘行的飞鹰传书送到了刘行面前。
那飞书之上,段正严只是寥寥几句话,却让正愁眉不展、苦思如何不让钦德让成功展开大规模高原游弋战的刘行有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段正严说了什么呢?他说的核心建议是:天竺三国有意与****为盟,神相可令其先出兵攻都松、乱敌后。同时谴人施离间计、策动好高骛远、贪心最大的钦德让调头去吞并都松。最后彰****之威、对钦德让边打边招抚,定可令吐蕃重为****之藩。
天竺愿意与大宋为盟友,具体天竺三个国家要以何种形式、以何条件来与大宋结盟刘行暂时不知道。
但正在急需助力之时,刘行没再多想、果断地天枢与枢密双令同碟发出:任命段正严为大宋上柱国、少保,加授理藩院同知、开府仪同三司。
着令他全权处置与天竺结盟事、全权处置征吐蕃之东线战事,直接让张所也一并听他勾调、将东川也暂时交给了他管制。
开府仪同三司、得此制者可以以其的名义自置幕府与幕僚部属的行为,得授仪同三司加号者可以得到与三公一样之待遇。
自从刘行执掌朝政大权以来,杨沂中战功独步天下没有得到开府之授、吴玠携蜀来归、功勋卓著刘行也没有授其开府之权。
段正严接到天枢与枢密同碟双令后当即明白了,刘行对他是真正信任的。
他是大理国的国主,刘行却将东川、将资历比刘行还要老的张所划归他去辖制。他不是刘行的心腹、嫡系,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大宋臣子,刘行却能如此不疑地重用于他。
这种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对大宋其他各路领军的大将,这种信任让段正严顿时感激涕零、对天发誓此生誓以刘行为马首,终其此生为刘行效命……
其实段正严哪里知道,刘行只是在看完他的建议后,在与种师中博弈时想起了一些事,进而将对吐蕃战事看做了一个棋局。
欲用一个棋子去为自己冲开一条宽阔大路来,首先得给那颗棋子充分的发挥空间。而段正严作为一颗棋子,他在天竺各国的口碑甚好、他的才思加上大宋强大的军力可以扫平吐蕃。
所以刘行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充分的信任,而这信任实际上只是让他变成了整局棋中过河的“车”。
那么变成了攻伐吐蕃这局棋中“车”的段正严,他的能力真如刘行所想吗?
答案很快揭晓,就在刘行给了他大权之后三天的时间里,段正严先是与天竺三国达成了联盟。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之下,让那三个国主同时发兵冲向了都松的领地。
接着段正严一面与刘锡、刘錡以鹰扬为通道,一日数封密信往来后定下了新的战事方略。
方略一成,段正严立即谴出张所带着东川的三个军率先冲进了波窝,克服了高原水土不服的困扰、东川兵三天之内夺取了波窝地区的衷心城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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