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手势。鴀璨璩晓
只不过是将双手手掌五指并拢在头顶,一个手掌与另一个手掌交叉成T形。
是篮球比赛中“技术犯规”的手势。
自然,傅景渊朝着孔九九比划,想要强调的不可能是技术犯规这种没有内涵的东西。
他强调的是,婚内犯规玷。
孔九九就这般呆呆地望着他比划出来的手势,心头竟有些发堵。
那个手势是他曾经教过她的,那会儿大言不惭的她竟然还私自将其篡改了含义。
她一直以为他早已忘记,没想到,他竟还记得骅。
大学里头,会打篮球的男生往往便备受瞩目。尤其是那种长得帅又擅长打篮球的,更加是成为女生尖叫的对象。当然,如果在长得帅擅长打篮球上头再加上个“学习成绩优异”这一条,那迷倒的女生自然不是用一片来概括了。如果长得帅擅长打篮球学习成绩优异且是顶级校草的校学生会主席,那么被迷倒的女生,自然可以说没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
作为当时的学生会主席,擅长篮球的傅景渊显然是出尽了风头。
不过说来好笑,他平时真人不露相,会让人知晓他深谙此道,还是她耍赖给他摊上麻烦的缘故。
那会儿她作为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便会时常负责组织大型的校内活动。像各院系之间联谊、篮球比赛、篝火晚会等节目,自是必不可少。
而那次篮球比赛,便是她自作聪明之下给他找来的麻烦。
学生会旗下两大部门竞技打篮球友谊赛,宣传部与组织部都派出代表参加。
那一日骄阳似火,外头是烈日炎炎,体育馆内到场观看比赛的学生则寥寥无几。
这算是她担任部长以来第一次组织集体活动,可这都还没开始呢,却这般人员惨淡。冥思苦想之际,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傅景渊身上。
作为校学生会主席,谁人不知他风流倜傥、优雅洒脱、宽厚俊朗?
如果主席都要亲自下场比赛了,还怕那些个迷恋他的娇花们不出动?还怕没有激动的拉拉队美女?还怕对美女蓄势待发的饥渴男士不来?
经过部门投票,全票通过这一方案。
可问题也紧随而至,让谁负责去说服他呢?
要知道,这位主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让他牺牲色相去招蜂引蝶,他们可没那个本事承担他翻脸的后果啊。
再次投票,两个部门的人都极为一致地将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一向便与傅景渊私交甚笃的孔九九。
看着那一根根整齐一致指向她的食指,孔九九当真是欲哭无泪。她也不过是人手底下的小虾米,私交归私交,但她让他出糗犯二,绝对会没有好下场的啊。
最终,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孔九九决定当一回花痴。
“会长,听说长得帅成绩好且擅长打篮球的男人真的很拉风啊。你瞧瞧我们两个部门,也就那么两三个拿得出手的男的。你不妨就参赛,给我们大伙露一手?”私底下可以对他大小声称兄道弟随便怎么唤,但公众场合,她依旧牢记着和他的约法三章,得给他留足面子。怎么都觉得有点像老夫老妻的味道。人前妻子给丈夫面子,人后妻子让丈夫跪搓衣板。
双手合十,孔九九向他示意体育馆内稀稀落落的观众,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打算把我当活动招牌了?”挑眉,傅景渊的俊脸上是一抹深沉的笑。
“谁让您老长得这么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这不利用一下资源实在是太可惜了点……”揉了揉鼻子,孔九九忙谄媚地笑了起来,“会长,你就行行好,让我过过目呗,我眼馋你傲人的身姿很久了……”果真是,为达目的没有任何下限。没有最无赖,只有更无赖。
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她女流氓的一面,知晓她是在跟蒋楠混久了之后染上的习惯,傅景渊倒也没有反对她培养这一习惯。
“那就让你看看,记得晚上别做春梦就成。”压低声音留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傅景渊竟然答应了,越过他,直接走向了那几名参赛的队员。不过短短半个小时,校学生会主席傅景渊要亲自参与此次宣传部与组织部篮球友谊赛的消息便犹如长了翅膀,传遍了X大每个角落。
各大院系美女蜂拥而至。无论是花瓶还是花痴,都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赶到了体育馆。而对花瓶和花痴念念不忘的众院系猛狼,也以观赛的名义前来觅食。
总之,这是一出多循环的食物链环节。
比赛开始,所有人的焦点自然而然放在了傅景渊身上。
换上了数字比赛服,那细碎的短发贴合在额前,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昂扬与从容。俊脸上带着一丝肆意的浅笑,唇角弧度轻扬,手掌仿佛与篮球贴在一起,运控自如。
不容人反应,一个轻巧的三分球,在众人措手不及时投入。
运球、扣篮、假动作、急停跳投……
体育馆内不时爆发出尖锐的喊叫以及一层高过一层的热浪,皆是为了他。
直到晚上众位参赛人员在一起小聚不醉不归,孔九九才有机会捅捅傅景渊的肩膀问了他一个很失水准的问题。
双手手掌五指并拢在头顶,两个手掌交叉成T形。
比划着,她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技术犯规,”狐疑地扫视她,他的声音带着揶揄,“你对篮球看上眼了?”
“哪儿啊,我这是好奇,纯属一个新人对篮球规则的好奇。不过说真的,在场的诸位热爱篮球人士,技术犯规不是错,婚内犯规最可耻,以后成家立业了可得牢牢记着这犯规的耻,别动不动便被人黄牌红牌,伤感情伤自尊啊。”
几个正埋头划拳喝酒的男人齐刷刷望向她,瞬间让她觉得那些个视线似乎能在她身上戳出好几个洞来。
“我,我有说错吗?我不过就是借技术犯规指代一下婚内犯规而已啊,你也知道婚内出/轨什么的……我这是做好事,提前给他们上一课!要管好他们的下/半/身!”
瞬间,便是一阵受不了的哀嚎声。
末了,傅景渊总算是好心为她解释了:“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想要为广大妇女争取利益的心情我更加可以理解。不过吧,有些球赛规则你需要再好好地补补脑。篮球只有犯规和技术犯规,黄红牌是足球比赛的规则。黄牌是指有伤害对方球员健康的犯规,而红牌是指而已公共基础对方或者有意故意去犯规时才出现的,一旦出现,便是出局。说这些,你懂吗?”
那一次,她可谓自取其辱,脑细胞被无情地贬低了无数次。
“懂,我当然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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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里,早已播放了几遍催促参赛师生赶紧进场各就各位,孔九九收回神游的思绪,和热烈挥舞着爪子的蒋楠做别,跟随在齐陌申身后,直接便进入场地。
“全校师生这么多人,减去那些不参赛的,估计都可以将那些个跑道占完了吧?”
齐陌申将她那只手轻柔而自然地包裹在掌心,感受到那份温暖,这才收回正和傅景渊的视线焦灼在一起无言地上演着噼里啪啦哑剧的目光。
“放心,再多些人都够用的。”
孔九九看看那人挤人的场面,只觉得接下来的场面足以让她耗尽所有的力量。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和齐陌申相配的运动装,T恤短裤,露出一双诱/人的美腿。其实这真的是运动比赛尤其是跑步类比赛中最正常不过的服装了,可和他站在一起,却稔是让周围的人产生一种情侣装的味道。
她无疑是美丽的,不是沉鱼落雁,不是大家闺秀,却有股无人能及的风采。那种风采不需要伪装,只是那般站在那里,盈盈笑着,便能够沁入人心。
“学长,待会儿如果我力气耗尽死在了半道上,你可不能对我撒手不管啊,那会遭天谴的!”
玩闹着,孔九九想象着自己没用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样子,只觉得浑身一颤,额上挂下几条黑线。应该,还不至于真的跑到丢了命的地步吧……
接过一旁美女老师递过来的水瓶,拧开,齐陌申直接递给了孔九九:“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在半道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阳光下,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将她脸上丰富的表情悉数收纳入眼中,似要用宠溺与温柔将她溺毙。
咕隆咕隆灌下一大口水,孔九九压下心里头那股担忧:“我还是选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可不能把你这根国家的好苗子连累了。”
“齐老师,你和你女朋友这是打算去上演生离死别的苦情剧吗?”
一旁的老师不免打趣了一句,虽说看到过孔九九在报纸媒体上被描绘得活灵活现如何上位成为傅氏总裁夫人,可到底还是没有达到人见人识的地步。对于这一点,身为当事人的孔九九无比欣慰。
“没办法,她平时胆子挺大的可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总得给她做做思想工作,动员动员奋发向上的情绪。”
齐陌申朝那老师打了声招呼,解释了一句,目送那人走向另一个跑道。
被严重侮辱的感觉在脑中回荡,孔九九不信邪地磨刀霍霍:“不就是个马拉松吗?不就是个比短跑长了那么几个小时的长跑吗?不就是个让人累瘫的极限运动吗?我跟它拼了!”
“那要不,去拿个第一?”继续刺激她,齐陌申唇角弧度上扬。
刚刚还一脸士气的人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咱不用那么拼命吧?学长,拿第一绝对会死人的,绝对绝对会死人的……”
“那我帮你去拿个第一?”退而求其次,齐陌申将后头的重点续上,“如果我拿到了第一,你就接受我的求婚?”
“不带这么玩的!”发觉被整了,孔九九立刻便跳脚,恤短裤,和她完全一样的装束,连个裤兜都没有,别提装那什么求婚的玩意儿了。她不免又动了份歪脑筋,“好,那你去拿第一。如果拿到了我也不管和傅老爷子的约定,直接便接受你的求婚后去和傅景渊离婚。”
邪恶因子作祟,孔九九不免想象着和两人一起去民政局的场面。
这方和傅景渊刚离婚,便急急跑到另一个位置和齐陌申办结婚,她估计会被民政局的那些个大妈小姑娘们抽死。红杏出墙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等等词汇扣在她身上,别人吐一口口水都足以将她淹死。
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齐陌申郑重其事地抚上她的脸,指腹的触感传来,温润细腻,不免贪恋起了这份美好。
“我不会让你被人唾弃。”收起指腹,将她被风吹散的发丝拢到了耳后,齐陌申眸中含着坚定,“总有一日,我会让你风光大嫁。”
“我说齐少,你资产也算是不婓了吧,这样觊觎别人的东西,不太好吧?”
斜刺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孔九九身子不由一僵。
不是傅景渊,又是谁呢?
逆光而来,他的面色掩映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可那依旧是西装西裤的打扮,却在这周围都是运动服的穿戴中格外显眼。
“我不是你的东西,请注意你的用词。”下意识地反驳,孔九九直接怒目而视。若她不是知道他不爱她,任由谁听了去,都会以为他是在吃醋吧。
“你是我的宝贝,怎么就不是我的东西了?”
其实,他不是不会说甜言蜜语,只是不习惯说。一旦他说出来,几乎能让人无处找茬。
“你的宝贝在家里头让保姆带着。”直接将他口中的宝贝引申到正窝在家里头可怜兮兮被保姆照顾的十十身上,孔九九毫不客气地反驳。
意识到孔九九有意扯开重点,傅景渊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小家伙是我们共同的宝贝。而你,则是我的宝贝。”
当真是有些欲哭无泪,明明没有爱,却能够那般理所当然地道出,他分明不是演艺系出身,怎就那么有表演天赋呢?
“傅少,你的宝贝另有其人吧?若是让她听到,那这误会可就大了。”齐陌申直接便打断了他的出色演出,“这儿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日理万机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待会儿记者注意到这边,光围绕着你拍照采访就麻烦了,耽误我们正常比赛。”
对于齐陌申的暗讽,傅景渊浑不在意地接招,俊脸上有着一丝意气风发:“我今儿个也是参赛选手之一,怎么就不能站在这儿了?”
他的身后,詹世风朝着齐陌申和孔九九挤眉弄眼着。意思是,这丫不是玩闹的,我也被他拖来残害了!悲催的四十多公里啊!真的会死人的!
对上他那般哀怨的表情,孔九九深表同情。毕竟她自己的处境和他也差不多。没有体育细胞的人伤不起啊……不过她是心甘情愿和齐陌申一起跑,而詹世风显然是比她可怜,被人毫不客气地踢下来比赛了。但相信以他的心思,中途耍点小诡计,完全不成问题。
只是,望向对面的两人,一个是西装西裤,另一个是polo衫休闲长裤。这样的装扮,也真亏得他们还说要参加马拉松。
“看来傅少当真是有备而来,连比赛的服装都是那么与众不同。”点点头,齐陌申牵着孔九九的手走向另一边,“那就不打扰二位进行准备活动了。”
看着那两只手牵在一处,傅景渊竟觉得那般刺眼。
男人粗糙的大掌包裹住女人柔软的手,还真是有够亲密的啊。
刚要跟上前,不知是哪个记者发现了他,直接便朝着人大喊。
“快看啊,傅氏财团的傅少也来观看比赛了!不对,看这架势是想要亲自参赛啊!傅氏如此亲民,赶紧拍照赶紧采访……”
呼啦一下,集体便向他冲来。
想要朝孔九九迈出的脚步,不得不定格在半路。
其实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理所当然地将孔九九弄到自己身边。可是,一旦如此,她便会被人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
想到此,他停留在原地,任何记者们一个个机关枪似的朝他扫射。一个个连珠炮的问题,将他彻底淹没在口水中。眼角余光扫到依旧和齐陌申亲密有加的人,眼中的微火,竟徐徐燎原,似要将他彻底淹没。
镁光灯闪烁,由着记者的加入,现场到处是被笼罩的活跃。渴望入镜头的老师学生们纷纷摆足了pose。自然,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对该项比赛无比的热爱之情。暗地里如何如何对该项比赛怨声载道,可明面上,自然是急急表现积极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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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当喇叭中出现预备的时候,当裁判人员各自到位,当高高在上的评审员门已经全部坐定,当教育局的人也已经到位,当围观的人足以让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赛事被宣传得更上一层楼,发令枪响起,烟,袅袅而起。
所有人,都开始了往前奔跑。
傅景渊和詹世风的衣着打扮作为这场比赛中的两个另类,在奔跑的人群中接受着所有目光的审视。
后者极为聪明地紧随着傅景渊的步伐,当跑出校门,便逐渐落后,一溜烟便奔到了一个角落,拒绝被人当怪物般围观。
傅景渊似乎没发现他的开溜,目光注意到孔九九和齐陌申并排而跑的身影,俊颜暗沉。
直接将身上的西装脱了,露出里头白色的衬衫。他将那价值过万的外套随意往地上一丢,加快了脚步追上去。
蓦地想起什么,朝身后一看,詹世风正悠哉闲哉地开着他的那辆威航在主干道上旁若无人地显摆。
拧了拧眉,傅景渊直接掏出手机。
“兄弟,你反正放弃资格了,那就配合作一下弊吧。”
听不到对方的回答,自动将其视作答应了,傅景渊直接便超过了前面的人群,几步追上那并排的两人。在出乎不意间,直接插到两人中间。
“三人行必有我师,二人行必有奸/情。为了以防让人误会,我觉得像现在咱们这个组合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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