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瑥若有所思,沈瑄又笑着解释道:“至于我能猜出这茶的名字,也只不过是根据传闻擅自猜测而已,倒是让四哥见着了。”
沈瑥摇了摇头,十分真挚得道:“瑄弟这样说,为兄可就无地自容了,第一次饮用金瓜就能一猜中的为兄可是自愧弗如啊!”
本来互相提防的两人竟因为一杯金瓜而相谈甚欢,也是不得不说是奇事一桩。
两人就各种茶叶的采茶和烹茶和饮茶聊了很久,眼看天色不早,沈瑄慢慢将话题引到他想问的事情上来,放下手中上好的青瓷茶碗,他看着沈瑥开口道:“四哥,瑄深以为茶之一道,好坏之分太过袤然,总得来说茶之好坏全看喝茶之人的喜好,只要对身体有益,且适合自己的味蕾那么无论这茶是否名贵,是否稀有都不失为好茶!四哥觉得呢?”
沈瑥手捧茶盏,一脸赞同的点头:“瑄弟此话精辟,为兄也深以为然。”说些他又笑着道:“没想到瑄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透彻的觉悟,倒让为兄佩服得紧啊!”
见他神情并不似作伪,沈瑄试探得道:“多谢四哥夸奖,其实臣弟觉得这人和茶叶是一回事,好的人品才是值得交往之人,否则就算以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借口,依然免不了给人以一种是非不分,沆瀣一气的感觉。四哥说对不对?”
沈瑥的笑容一顿,沈瑄这话倒是直白得很,此时他就算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好在这些年沈瑥也练就了装傻糊弄的本事,他面上笑容不变得道:“瑄弟此言差矣,人和茶叶最根本的区别是,人不可能像茶叶一样如此好坏分明,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接受人无完人的现实,一个人稍有瑕疵只要无关大局,你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还有什么人敢做事了?”
沈瑥这是变相的解释他为什么要留用周路了,沈瑄当然也听明白了,他有些不满的接着问道:“如果这个小瑕疵已经关系到这个人的人品甚至是良知呢?四哥也觉得无伤大雅吗?”
沈瑥不料沈瑄如此咄咄逼人,他皱了皱眉道:“那就留待日后清算,要知道很多时候知道一个人的不足也就等于握住了一个人的把柄,知人善用取长补短也是身居上位者必修的功课。”
话已至此,沈瑄今日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他略有些怅然得道:“多谢四哥指点,臣弟虽不以为然但也明白了四哥的意思。”说着他起身道:“今日天色已然不早,臣弟叨扰多时,也该告辞了。”
沈瑥见状起身挽留道:“时辰确实不早了,瑄弟如不嫌弃不如就留在四哥这里用午膳吧!”
沈瑄却笑着拒绝道:“多谢四哥美意,不过今日臣弟出门时母妃嘱咐今日一定要回去陪她用午膳,此时便不好让母妃久等,还望四哥见谅,臣弟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尝一尝四哥府上厨子的手艺了。”说着还煞有介事得摇了摇头。
“既然答应了王妃那为兄也就不便强留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以后四哥这里随时欢迎你过来玩。”沈瑥笑着拍了拍沈瑄的肩膀。
“是,多谢四哥,那臣弟就先告辞了,四哥还请留步。”沈瑄话虽如此,但沈瑥到底是一路将沈瑄送至皇子府的大门,看着沈瑄带着流飞流亭离开,沈瑥才转身回府。
刚进主院,就见西亦已经候在那里,见了沈瑥他便忍不住问到:“殿下,这恒安王世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小子算是来质问我的吧!”沈瑥倒是心情甚好的回到,看西亦一脸不解,他便将今日与沈瑄打的那场机锋复述了一遍。
西亦听了点头道:“那依殿下看,这位世子爷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还不好说,不过今日一番对答倒让我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但是恒安王府的事干系重大,如果可能,本殿下倒是愿意和他们合作,当然前提是他们得舍得对褚玉阁放手。”沈瑥收了嘴角的笑意道。
西亦在旁了然得点了点头,又听沈瑥问到:“周路那边怎么样了?”
西亦忙回道:“周路那里进展缓慢,阁里有那个成征掣肘,有些事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沈瑥点了点头,嘴里轻念道:“成征?好一个成执事,这么着,咱们也不能光指望着周路成事,这两日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这位成执事给请出来,本皇子倒想会一会这位仁兄。”
西亦听了却有些顾虑:“殿下,听说这周路是邵士霆一手培养起来的,在褚玉阁那是深受倚重,此时咱们尚未摸清这人的底细,如此贸然相见,会不会打草惊蛇?”
“放心,既然褚玉阁接下父皇的密旨,那么不管他们私底下是如何打算的,明面上他们就只能听咱们吩咐,如今本皇子只是正常过问一下密旨所言之事的进展,他又能如何?”沈瑥看来已经早就想好了对策。
“殿下所言甚是,是属下多想了。”西亦见沈瑥如此成竹在握便放心了。
随即西亦自去安排约见成征之事不提,这边不等沈瑥静一静就听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就见管家守宁快步而来,进了厅里行礼道:“殿下,宫里来人说皇上宣您进宫一趟。”
沈瑥眉头一皱:“现在?”
“是!来人是这样说的。”守宁点头应道。
实在想不通父皇为何会这个时候宣见自己,他索性不再想了:“恩!知道了,唤人进来给本皇子更衣。”
随后侍女们一阵忙碌,少顷,沈瑥一身面圣的皇子服,黑色长发用玉冠束起,不得不说一眼看去四皇子沈瑥也是位翩翩佳公子。
出了皇子府早有门人备好了马车,宫里传话的小公公此时也候在马车旁,见沈瑥出来,急忙行礼问安:“奴才见过四皇子殿下,四皇子万安。”
沈瑥客气得笑到:“公公不必多礼,公公可知父皇是因何事召见本皇子吗?”
那小公公倒也机灵,他顺从得回到:“回殿下,奴才不知,但是奴才来时听到师傅也安排了其他人去请大皇子和三皇子。”
“哦!这样啊!那就多谢公公了。”沈瑥点了点头,一旁的管家守宁自是知道规矩,他取出一个荷包塞进小公公的手里:“公公辛苦,这是殿下的一点心意,算是公公的辛苦钱。”
小公公看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他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这分量可是不轻,随即手上微动,荷包就滑进了袖口,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殷勤:“多谢殿下赏赐,那什么,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就尽快进宫吧!”
皇子府离皇宫并不是太远,没多久就到了宫门,老祖宗的规矩,进宫不可乘车骑马,沈瑥便依制下车,刚整理了下衣袖,就又听见有马车靠近,一抬头他便笑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的两位好皇兄也到了,只见大皇子沈琪、三皇子沈瑱依次下了马车。
“臣弟见过大皇兄,三皇兄。”沈瑥礼数周全的对二人行礼道。
“四弟无需多礼,今日倒巧咱们三兄弟同时进宫。”一贯以忠厚和气示人的大皇子沈琪笑着回到。
不待沈瑥接话,就听三皇子沈瑱阴阳怪气得嘲讽到:“哎呀,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的四皇子沈瑥吗?怎么?今日忙完了?竟有空进宫和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
沈瑱一向趾高气扬惯了,加上近日父皇对沈瑥明显恩宠有加,沈瑱早就不满很久了,平日里忍忍就算了,此时见了面哪还有好言相待?
好在沈瑥早就摸透了这位祖宗的脾气,自来只听他觉得能听的话,其他一概当作耳旁风。此时见沈瑱面色不善,便笑着打岔道:“大皇兄,三皇兄父皇还等着咱们呢,你们看……?”
提到父皇,他们两人显然也是面带担忧想来他们也不知父皇为何突然召见三人,要知道平日里他们三个只要见面总是免不了一顿唇枪舌战,父皇也极为头痛,因此只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会同时召见他们三个的。
一时三人也没了心思斗嘴,齐齐跟着带路的公公往宫里行去。
御书房内。
此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懒懒得倚靠在宽大的龙椅上,近看便可以看到他那张有些蜡黄的脸上此时满是疲惫,轻咳了一声,一旁伺候的大太监启顺忙将桌上的茶盏递过去,口中难掩担心得道:“皇上,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去传御医来给您瞧瞧?”
这人极为消瘦,一身龙袍几乎挂在他的身上,没错,这就是当朝天子,一国之君,成文帝沈堃。
只见成文帝无声得摆了摆手,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力。
“皇上要不奴才再伺候您用些药,免得待会诸位殿下过来时您没有精神?”
“恩!也好。”成文帝想了想觉得启顺这话在理,随后就见启顺捧着一个不大的黑匣子过来,打开匣子一股浓重的药味便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