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淑仪听了嗔怪得回头看了沈毅一眼:“王爷是拿臣妾当三岁小孩子哄吗?”
沈毅也不反驳,只笑呵呵得回到:“王妃此言差矣,在本王心目中王妃永远是初见时的那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郝淑仪眼圈一红,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沈毅轻拍了拍王妃的肩膀,心中暗忖:瑄儿究竟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事还得好好查一查。
恒安王沈毅是个行动派,想到便要做到,因此隔日一早,当流飞被单独叫到王爷的书房时,流飞的心里是极为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见他,一边跪下行了大礼一边忍不住认真反省了一下,他近日并不曾做什么太过逾矩的事,再说就算他行事稍有行差踏错也用不着劳烦王爷大驾,他们世子爷就会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头顶上响起王爷浑厚的嗓音:“流飞啊!起来吧!”
“谢王爷!”流飞规规矩矩得起身垂手站在一旁,眼睛只敢瞅着地上铺着的波斯进贡的羊毛地毯。那繁复的花纹几乎看花他的眼。
没有抬头,可是凭着习武之人的敏锐,流飞知道王爷的目光此时正在无声的审视他,流飞心里一阵紧张,身子就忍不住绷得更紧。
“流飞,你和流亭跟在世子身边也有十几年了吧?”沈毅突然闲话家常道。
流飞却不敢松懈,立马恭敬得接道:“回王爷,是十一年七个月。”
沈毅满意得点了点头,语气变得略微缓和:“这些年你们俩也算是本王看着长大的,流亭心性有些孩子气,倒是多亏了你这孩子行事稳重,不急不躁,在世子身边伺候也还算稳妥。”
“这是属下们应该做的,属下和流亭自小就知道世子爷是属下们要跟随一辈子的人,能伺候世子爷是属下们的福分。”听出沈毅的褒奖之意,流飞不只没有喜悦,心里还越发觉得毛毛的,王爷今日是怎么了?以他跟在世子爷身边多年养成的眼力,王爷今日怕是有事要敲打他。
沈毅好笑得看着面前这个滑不溜手的小滑头,防心还挺重,看来瑄儿*出来的人也是相当不错的:“恩!你们有这份心已是难得。”见流飞悄悄松了口气,沈毅话锋一转直接问到:“知道本王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流飞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好王爷,属下要是知道您老人家为什么叫我过来,我还至于吓成这样吗?不过嘴上依旧板板正正得回道:“属下不知,请王爷吩咐。”
“恩,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你们陪王妃去大相国寺上香,世子可曾遇上了什么人?”
大相国寺?什么人?流飞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明觉大师讲经,整个上京城去的人多了去了,他怎么知道世子爷都遇上了什么人?再说当时他们为了邵姑娘的事忙得是人仰马翻,谁还会记得这些小事?等等?邵姑娘?不会吧?难不成王爷他……?
看着流飞由一开始的茫然,再到后来的不敢置信的眼神,沈毅便知道自己没有问错人:“行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王爷?您让小的说什么啊?”流飞一紧张就把在沈瑄面前伏低做小的那一套搬了上了。
还装傻?沈毅也不急,他喝了口茶水,才慢悠悠得道:“怎么?不想说,也成,你和流亭向来形影不离,你知道的流亭肯定也知道,来人啊!”
门外守着的侍卫:“是!王爷!”
“王爷恕罪,还是小的来说吧!”流飞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事要是让流亭来说,那就坏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还不将这些日子世子爷很邵姑娘所有的事都秃噜出来。那还了得,还是由他来说吧,至少自家世子爷半夜三更去邵姑娘闺房的事他可以帮着瞒下来。
“恩!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有所隐瞒,邴侍卫长最近无事,想来*个把小厮他还是能办好的!当然本王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沈毅慢斯条理得笑到。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平日里世子爷总是面不改色得修理那些不长眼的人,原来是遗传自王爷这儿呢,收起心里的腹诽,流飞谨慎的回到:“王爷想知道什么?”
沈毅一眼就能看穿他心里的小把戏,不过他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哼了声道:“世子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她又是什么身份来历?”
流飞心里快速权衡了说与不说的利害,才硬着头皮小心开口道:“回王爷!属下只能告诉您确实有那么一位姑娘,世子爷也很是上心,至于您问的那些属下真的不敢说,要不然世子爷知道了会揭了属下的皮。”
“那你就不怕本王揭了你的皮?”沈毅声音微扬得警告道。
“王爷恕罪,求王爷开恩!”流飞将额头触地,整个身子似乎都在无言得诉说着为难。
“开恩?欺瞒主上,你让本王开什么恩?来人,拉下去仗刑二十。”沈毅面有愠色得喝到。
话落,门外的两个侍卫便走了进来,对沈毅行了一礼,一左一右架起流飞往外走。
“求王爷恕罪!”流飞嘴里念到,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二十个板子是跑不了了,想到过去自己观刑时见到的皮开肉绽,还没开始挨板子就觉得疼的受不了。
一边往院里走,流飞一边哀叹:世子爷属下可都是为了您啊!虽说二十个板子打不死人,可是属下这也算是衷心为主了吧?
没多久就到了院子,院中数个硕大的瓷缸养着朵朵睡莲,此时莲花尚未打骨朵,可是莲叶长势正好,不过这些流飞已经无心欣赏,因为院子的空地上早已摆好了行刑的长凳,而一个身形壮硕的侍卫正手持军棍站在一旁,两边有事路过的下人也是行色匆匆,似乎连大气也不敢喘。
流飞被压着趴在长凳上,一抬头就见沈毅慢慢踱步出来,到了近前沈毅开口道:“流飞,你可想好了?这二十板子下去少说你也得躺它十天半个月,本王看在你还年轻气盛的份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改主意全看你自己。”
“多谢王爷体恤,可是属下自从跟了世子爷就发过誓,就是死属下也不能背叛世子爷,还请王爷恕罪。”流飞此时已经吓得牙齿咯咯打颤了,说实话,跟了世子爷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受过刑,平日里沈瑄对他们总是小惩大诫,倒真不曾摆过这等阵仗。
“好,有骨气,那还等什么?”沈毅点了点头,两旁的侍卫便上来摁住流飞,一人又取来一块棉帕塞在流飞嘴里,一是怕行刑时受刑者不注意咬了自己的舌头,二是为了怕有些人狼哭鬼叫,失了体统。
一切准备就绪,流飞吓得闭上了眼睛,一旁持军棍的侍卫看向沈毅,见他点头便将军棍持在手上,准备落下。
流飞静静得等着那油光锃亮的军棍落在自己屁股上,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叫出声,否则就丢了他们家世子爷的脸。
可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阵脚步声传来,流飞睁眼只见一个侍卫在沈毅身旁耳语了几句,沈毅好像极为意外,他抬了抬手,流飞身旁的侍卫便都退后立在一旁,少顷就见一人翩翩而来,流飞见了虽然嘴里还塞着棉帕可是眼中早已是无声的求救之意。
可来人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径自行礼道:“属下乔朴,见过王爷。”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清晖阁的管事,沈瑄的长随,乔朴。
对于乔朴,沈毅倒是没有当他是一般的下人,他知道沈瑄一直对他十分礼遇,因此也格外对他另眼相看:“免礼,怎么?可是世子吩咐你过来的?”
“回王爷,今日一早世子爷就有事出了府,因此并没有什么吩咐,属下今日私自前来是有事回禀王爷。”乔朴略微躬身回到。
“哦?你有何事不能对世子说,倒要直接回禀于本王?”沈毅不赞同得看着乔朴道。
乔朴未抬头,可语气却极为肯定得道:“王爷勿怪,属下要说的,定是王爷此时最想知道的。”
沈毅没有出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一眼:“随我进来。”说完就转身回了书房,乔朴随即跟在其后,留下院子里的一干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板子到底还打不打?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流飞毕竟是世子爷跟前的人,这些人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听话头流飞是为了世子爷的事才惹怒了王爷,回头世子爷知道了,他不能对自己的父王如何,可是拿他们几个给流飞出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几个一动不动的人形柱子,只有流飞在心里殷殷期盼着乔朴能有办法说动王爷免了他这顿皮肉之苦。
书房里
沈毅背对着乔朴看向窗外,声音微冷:“说吧!是不是世子让你来替流飞求情的?”
乔朴心里一顿,他知道今日自己贸然前来,如果不能说服王爷,不光流飞这一顿打免不了,还会让王爷对世子爷产生误会,那他就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