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爸,您还不知道,原来这魔族黑衣人就是瞿怀戎。他也是张献忠的后人,得到盘古舍利后,想靠舍利中的魔力实现他的野心。”杨佳玉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她那喝茶的样子,和杨承斌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杨承斌虽然很震惊,但也没想太多。“黑衣人是谁并不重要。刚才我和赵先生就在谈及此事,现在地煞屠魂阵已经启动,得赶紧想办法阻止才行,不然真的等时间一到,大家可都完了。”
“杨叔先别急,虽然现在我对付不了瞿怀戎,但只要想办法破掉地煞屠魂阵,他就没办法借幽冥神力。所以我正打算去找最后一份法力,也许有可能破阵。”
“是啊。爸,其实我们本来也有些线索,可为了不连累宋教授,也就没去问他。你先看看这照片,你能不能看懂?”杨佳玉接过我的话,边说边拿出照片。
杨承斌拿起照片看了看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师父表情黯然的坐回椅子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可又好像很悲伤的样子。这完全出乎我们意外,照理说他不可能对照片不感兴趣,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过了好一阵他才开口:“要破地煞屠魂阵,关键就是要毁掉那七鼎。”
“赵叔你说的不错,可是那鼎确实厉害,好像怎么也摧毁不了。”骏飞认真的说。
“九幽冥刹鼎又岂是一般人能破,就算晓辰拿回所有万法之力都不一定对付得了。要破这七鼎,就必须找到第九鼎。”
“什么第九鼎?赵叔你说的是不是这个?”耗子将照片拿到师父面前。
师父看着照片说。“这应该就是祭司古墓中的东西,这上面的图叫巫纖。说的是血扶桑拥有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说了九幽冥刹鼎中最后一鼎力量强大,只要得到最后一鼎,就能控制和毁灭所有鼎。”
师父说完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注视着他。“师父,你…你看得懂释比经文?”
“我当然看不懂释比经文,甚至都不知道这上面的图案是古老的文字。只不过先祖孔明早就在一处祭司古墓中发现了这样的图案,通过和当时的祭司交流发现了这个秘密。先祖猜测这九幽冥刹鼎很有可能会被魔族利用,所以这个秘密非常重要,才让后人谨记。”不知为何师父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总觉得他自己有很多心事。
“这么说,只要我们找到最后一鼎,就能阻止瞿怀戎发动地煞屠魂阵了?”耗子一脸激动的说。可下一刻他又无比失望的样子:“可我们又去哪儿找这最后一鼎啊?”
“第九鼎一直就被安放在一个地方。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带你们去找回第九鼎,破地煞屠魂阵。”
“原来是这样啊!赵叔既然你有办法,就该早说啊,害我们着急了大半天。”杨佳玉长出一口气说。
“那这鼎在什么地方呢?”严卫国问。
“北…北羌九鼎山。”不知为何,师父好像很不愿意提及这几个字。
能有办法破地煞屠魂阵本来就是天大的好事,可我怎么也没感觉到师父脸上有任何的轻松,反而越来越忧愁。独自一人在楼台闲步,心事重重。
大家听说有办法破了七鼎,都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杨佳玉非要嚷嚷着去古镇转转,骏飞一听,也来了兴致。楼台上只留下我和李欣妍,还有端起茶杯站在另一角落望向远处的师父。
本来很棘手的事,这样一来反而变得简单了。只要破了地煞屠魂阵,瞿怀戎就没有办法进入神境。而我现在的法力虽然没把握打败瞿怀戎,至少大家联手也没那么容易被他打败。等到轮回之期一过,魔族的力量就会很快减弱。
想到这里,心中释然了许多,和李欣妍走进楼台旁的琴屋中。这七弦琴李欣妍教我也弹奏过很多次,虽然有不少进展,可还是没有那股神韵。
李欣妍再次弹奏,这是她记忆深处的曲子,可她怎么也想不起这是什么曲子。也不知道自己从何学来,只感觉自己似乎很久以前经常弹奏,所以记忆深刻。
优美的旋律不但让我心旷神怡,就连一直闷闷不乐的师父也闻声而来。师父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看着七弦琴,神情恍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哐当!”
一声脆响打断了优美的琴音。原来是师父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而师父却依然站在那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俯身去捡起地上碎片。
“真是不好意思,茶杯没拿稳摔下来了。”师父慌慌张张的样子,看着地上的碎片自然很着急。这可是杨承斌价值不菲的汝窑茶杯,我能认出来,师父自然也看得懂,所以现在十分懊悔的样子。
“赵叔,您别急,我来。”
李欣妍也立刻走过去帮忙拾起碎片。可没想到起身的时候,身子没站稳,撞在一旁的物架上,把上面的东西又摔个七零八落。
我正和李欣妍整理掉落下来的东西。师父本来在拾碎片,无意中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后,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手指节都微微跳动。更想不到的是,他一把将碎片扔在地上,用十分震惊目光看向李欣妍手中物件。
“我能…能看看吗?”师父说话声音都变了。
我和李欣妍都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相互对视一眼后,李欣妍一脸茫然的将东西交给师父。事实上我们一点也想不明白这东西为什么让师父这么大反应,以至于连刚开始打碎的茶杯都不屑一顾扔在地上。这东西除了李欣妍外,对别人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因为这是李欣妍母亲留下的那幅画。
师父接过盒子,用颤巍巍的手打开盖子。取出画卷后,如获至宝一样小心的徐徐展开。当师父看到画中图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和表情。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激动和伤感,双手一直抖动。
“赵叔,您…您没事吧?”李欣妍完全被师父的反应给震惊住了。
“这画你是从哪儿得到的?”师父目光一直就没从画中移开过,激动得语气问得李欣妍一时都不知如何回答。
“师父,您怎么了?这画和你能有什么关系,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一次见到师父总感觉他有很多心事,虽然很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对这画如此上心。
“欣妍,你告诉我,这画你从哪儿得到的?”师父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刚才有些失态,回头放缓语气问。
“赵叔,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您…您难道认识我母亲?”李欣妍好奇的问。
关于李欣妍的生世,师父早就知道。可听李欣妍这么一说,他还是非常的疑惑。“你母亲?”
“是的,是我的亲生母亲。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母亲为什么留下这东西,是院长告诉我,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师父继续问。
“关于母亲的事我完全不知道,连院长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真…真的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师父抬起手中画卷再三确认,直到看见李欣妍肯定的点头后,才慢慢转过头,目光涣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今年可是二十四岁?”沉默一阵后师父突然问起。
“啊?”李欣妍怎么也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问起自己年龄,惊讶过后还是点头回答。
“可是冬月出生?”
“对,我比晓辰晚不了几天。”对于师父的提问,我们一点也不明白,李欣妍只好老实回答。
听到这里,师父整个人不禁往后倒退一步,都险些没有站稳。而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画,嘴角抽动,用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画中女子。
“赵叔,怎么了?”李欣妍见师父如此怪异,试图尝试着收起画卷,可师父紧紧拽着不放。
“晓辰,拿笔来。”
“啊?”我先是一愣,然后慌慌张张的取来笔。
师父将画卷铺放在桌面上,摊开手打算接过我递去的笔。我将笔拿在手中迟迟不敢交给师父,看着李欣妍一动不动。因为这是李欣妍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也不知道师父打算干什么。直到李欣妍点头同意,我才将笔递在师父手中。
师父拿起笔,眼眶已经红润。他微微抬头,好像担心有什么东西会从眼中掉落一般。好一阵子,他深吸一口气,持笔凝神,挥舞于纸上。师父所写的位置正是画中空白处,本来这画中就觉得少了点什么,被师父这样写下两行字,似乎更显完美。不知为何这字和画的神韵会如此的相似,如同出自一人之手。
李欣妍看不懂师父写的什么,但我一眼认出。因为这两行字我见过,也因为这两行字,师父唯一一次对我发过火。
凌空独揽西江月,文入丹青一水中。
“师父,你…”我终于明白了师父为何看到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想起了在莲花峰师父和师叔的对话。
“孩子,你…受苦了!”师父终于没有忍住,两行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