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仙魔大战僵持了七天七夜,茶小葱沉睡的地方,却是永远攻不上去的高地。
花叶玖哪里也没去,只是守着茶小葱死寂的身子,轻轻地抚摸着怀里失而复得的琉仙琴,她满意地看着茶小葱的血慢慢滴落,干涸。
玉瑶仙座带着澄光殿弟子几次攻上山,都被汹如潮涌的魔军冲散,花叶玖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她只是看着茶小葱,似乎茶小葱的不幸福,才是她最大的满足。
慕容芷才与孔雀的联手,于她而言如蚍蜉撼树,至少孔雀从来没发现自己像今天这般没用。
“七天,她已经死透了。”花叶玖从慕容芷才抢回了茶小葱,娇小的身形,此刻屹立如山峦,孔雀想尽方也未能近身。
而怀着同样心思的羽族与仙狐族变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端极灵山上飞舞着各着羽毛,沉暗的天空中,传来鸟儿无力的吟唱。
茶叶玖说的没错,茶小葱已经死透了,就算是神仙受了这样重的伤也回天乏术,更何况,她只是个肉身未褪的普通女子。
慕容芷才抽着冷气,努力抑止胸口的阵痛,他颤抖的唇,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山下杀喊震天,渐渐连成一片,可是听在他耳朵里却那么遥远,那么冷清。
“把小葱还给我,花叶玖,我求你,求你!”孔雀的身上也已伤痕累累,慕容芷才更是连手也抬不起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那可怜的尊严,用沉重的叩跪换得茶小葱的全尸。花叶玖恨茶小葱至深。已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她已经彻底疯了。
“还给我……”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狼狈,聚集的血液中的**像穿肠毒药,扣住了每一根神经,他咬紧了唇,咬出了血。
“好啊,还给你,还给你又如何?”花叶玖扬起好看的眉。索性将茶小葱扣在手里,她打量着慕容芷才支离破碎的神情,了然地一笑,“有本事,你亲自来接,来啊?”抱着茶小葱的手突然向上前一递,茶小葱冰冷的肌肤碰着慕容芷才的手,灵魂深处的渴望。像点燃了引线的烟花,“蓬”地一下爆裂开去,他惊恐地收回了手,同时花叶玖也收了手,顺面挡下了孔雀的击攻。
茶小葱的身子直直地摔在地上,一声闷响。
慕容芷才觉得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说是眼冒金星也不为过。他狂吼一声,再顾不得茶小葱,而是朝着花叶玖的方向猛冲过去,花叶玖竖起仙琴,挡住了孔雀自身后劈来的一掌,他不敢使用法术,怕就怕茶小葱会再受伤。茶叶玖这一避让,身影慢了三分,察觉到慕容芷才的举动时已经迟了。她被后者死死地拦腰抱住。男人灼热的身子被她滑腻的触感点燃,他一面杀伐地扭住了她的腰带。
“嘶!”衣带裂响,轻衫剥落,花叶玖没想到慕容芷才会这样对她。
“你要干什么?慕容芷才!”惨烈的回忆井喷上来。引得她一阵心慌。
“干什么?你喂我吃了那种药,我还能干什么?”慕容芷才掐住了她的脖子,骑身上去,摁住了她的双腿。肿胀的坚挺抵在她双腿间肆意地跳动,花叶玖尖叫着,妄想推开,却在触着那物事的刹那脸色惨白。这样的礀势,她与方琏做过很多次,后来知道真相之后,这样的礀势就成了回忆里的禁忌,她痛得忘记了挣扎。眼前的慕容芷才与方琏突然重合,她突然忘记了自己还有白虎之力傍身,她像认命似的,垮下了肩膀。
孔雀显然没想明白为什么面前的两人会演变成这种礀态,在此之前,慕容芷才还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茶小葱,爱茶小葱……原来人类的爱意都那么廉价……花叶玖的尖叫变成了无力的闷哼,孔雀的眼睛越来越模糊,直到再次看清茶小葱无助的容颜。
他终于反应过来,弯腰抱起了茶小葱,没命地蹿出了门槛。
“陛下!”
“王后!”
羽族与仙狐族被夹在花叶玖的法阵与魔族中间,直到此时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横颜越众迎上,却在看见茶小葱的刹那止步。
“布阵,带小葱下山!”孔雀一身血污,五彩斑斓的华服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天网杀阵布下,横颜等人虽有满腹疑问,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默默地登上了天网杀阵,羽族们纷纷拉开阵势,带着茶小葱与众仙狐向山下飞去。至于慕容芷才,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地对空,魔族的赢面小了许多,孔雀已然精力耗尽,却保持着十分的警惕。地面上越来越混乱,地面上纠缠的人影也越来越小。
“陛下,我们要去哪里?”茶小葱的情况一望即知,鹦鹉这么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在提醒羽族之王,茶小葱已经死了,她需要入土为安,而不是这样游游荡荡地飘在天上。
横颜张了张嘴,却触及孔雀空洞的凤目,他神情一萎,缓缓地低下了头。孔雀那副模样分明是没有了主意。
“恕我斗胆直言,王后与我青丘之王有结发之情,理当回千狐洞安顿。”端极派越来越小,在眼底渐渐远成了拳头,孔雀迎着风,无声的流着眼泪。孔雀对茶小葱怀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怕在场的没谁不明白。没有人接茬。
返香躺在枯草中,无神地看着灰朦朦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吃力地张了张嘴。干涸的唇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风沉与林蜡竹已然重返战场,在身边伺候的是玄真殿低阶弟子当中最胆小的奇苦。
“返香师尊,你要说什么?”奇苦被周围的风吹草动吓傻了,只到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角,才恍过神来。返香的眼睛闪烁着一丝寂灭前的灵光,他艰难地抬起了头。梗直了脖子,口中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符。
奇苦慌慌张张地将耳朵附了上去,却只听清了三个字:“对不起……”想再问问清楚,抬头才发现返香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师叔,师伯,师尊……”她吓得跳开三步,怔了怔,才知道眼泪已经冒了出来。她这一通乱叫,却没叫加任何人,所有人都在忙,忙着为生存而战,忙着为尊严而战,而她只能这样守着,一直守着,什么也做不了。她想说“返香师尊去了”。可话到嘴边全是呜咽,她只记得那声“对不起”,坚决的,果敢的,没有半分迟疑。
剑风呼啸,法术如烟花般散开。杂沓的人群里,残余着惨叫与怒吼,他们像一锅被煮沸的汤。因为嘈杂,所以纷乱,因为纷乱,所以敌我难分,丁公藤既要防着焚音,又要挡开执明的杀招,只累得气喘吁吁。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要出来捣乱。就在他应对不暇的时候。从陶然村的队伍里奔出一抹干瘦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近,就在丁公藤看清容颜之时,天地间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呼。
“儿啊!”何秀姑与焚音打了个照面。竟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紧跟着,另一个声音传来,却是一声悲怆的哀鸣:“木妍……木妍叛变,杀……”只是短促的一声,再无声息。
“木妍杀了迦洛!”仙门弟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脑子里一片混沌,“木妍叛变了!”仙门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喜是悲。魔军混乱起变成了两派,直属迦洛的魔众纷纷掉转了枪头。
木妍杀了迦洛?为什么?端极派弟子怀着一丝侥幸回过头去,却见黑衣的女煞神款款而来,不论仙魔,一概斩于剑下。她平静的黑瞳像一汪深水,苍凉得看不见底。她没有变好,她依旧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
“阿妍!”焚音也很意外,但他立即看穿了木妍的用意,“你太让我失望了……”她的执着的目光告诉了他答案。
“主上,双星纵世,我等魔裔,当以赤贯马首是瞻,还望主上三思。”她承认了花叶玖的地位。
“放肆,新一代的魔尊是谁,由不得你说了算!”焚音怒容满面。
“属下只是提醒主上,你选错了。”木妍不为所动。
人群似乎安静下来,木妍平淡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战场上最不明所以的人突然发问:“我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却是何秀姑,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了焚音的衣袖。
丁公藤最先回过神来,几乎同时拖住了她的衣袖,两相一拉,却更加醒目。
“娘,快快放手,他不是你儿子!”他提高了声音,身后的执明终于看懂了他这唯一的私心。
“不,他是,他跟那时候一模一样,连声音都没有变!他就是我的儿子!”何秀姑的眼睛里冒着光,似喜似狂。人群更安静了,谁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我不会滥杀无辜……”焚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认出了她。人类的笀命真的很短,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便变成了这样。
“娘,他不是,快放手!”丁公藤温言温语的模样是魔族子民们从来没见过的,望着昔日的左使,他们竟都有些不知所措。
“堂堂魔族左使,居然称这没用的凡人为娘亲,你还要丢脸到几时?”焚音没有生气,木妍却发难了,丁公藤一直留意着焚音的动静,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站在远处干着急的奇苦虽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却本能地看穿了那股没有丝毫掩饰的杀意。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太迟。
丁公
藤听到了一声惨叫,紧跟着脸上身上都淋上了鲜红的血,手上的半幅袖子连着手臂掉了下来。
他难以至信地看向木妍。她杀了何秀姑,她居然杀了她!他看着漫天血雨落下,曾待他如己出的娘亲,就在那乌黑的长剑下变成了肉块,他挡下了一剑,却躲不开那剑势。所有人都看呆了。
先是暮云卿,再是何秀姑……陶然村的村民们愤怒已极,抄起家伙齐齐围了上来。丁公藤的指间全是血,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我今天就在这儿杀了你!”丁公藤单手一抖,自袖中策如一把碧色长杖,冲着木妍头顶砸去……场面再度失控,唯一不同的是,焚音再不是众矢之的。
茶小葱被羽族带着迅速飞远,将这尘世的缠斗抛去了九宵云外。羽族子民们听见了孔雀的哭声,他们以为孔雀不会这样不顾形象,却不想他一边哭一边流着鼻涕,哭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
仙魔大战以焚音撤军结束,仙门各派损失惨重,特别是澄光殿的玉瑶仙座,竟然在陶然村里死得不明不白。众人抬回了神志不清的慕容芷才,屋子里满是狼籍,四壁涂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叶玖是被木妍恭恭敬敬请回去的,听说,她会是新一代的魔尊。
“玉瑶仙座一定是被这徒儿气死的……”人们都忍不住会这样想,究竟是怎么样,却是谁也不知道。
“返香师尊临走的时候说‘对不起’,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奇苦想起这场大战,仍旧免不了小脸发白,奇穷也受了重伤,养伤期间,听到的只是各种惨事,各种八卦。仙门从此一蹶不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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