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心翼翼(1 / 1)

<>“叫我的名字,乖——”

“嗯……陆威霆……”

方晓迪呻吟了一声,然后抚着他的背脊,叫了他的名字。

可是这却不是他想听见的——

于是,他再一次循循善诱——

“一个字。”

“嗯……不要这么……折磨我……”

方晓迪稍微定下来一点,她才看着他的脸,试探着叫了一个字,“霆——”

“真乖。”陆威霆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好喜欢她听话时的模样。

而楼下客厅里,六岁的小睿睿苦恼的坐在沙发上蒙着眼睛,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他家里穷,不能跟别的孩子一样去幼儿园,所以不会识字念书。而外婆只教会他从1数到50,可是50怎么数到100呢?

“外婆好讨厌,50怎么数到100呜呜呜……叔叔,人家不会数到100,可不可以数三个50了来找你?“睿睿擦着小眼睛难受的哼哼,又自言自语道:“呜呜呜,叔叔说了不可以……叔叔说了必须从1数到100才行,没数完100不可以睁开眼睛……”

……

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楼上的两人始终没有下来,客厅里只有睿睿可怜的呜咽声……

在睿睿的认知里,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才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他惊喜的望着楼梯,看见方晓迪一个人下来了。

“姐姐,叔叔呢?”

“叔叔喝多了酒很难受,现在在睡觉。”方晓迪忍着腰酸背痛,笑眯眯的刮了刮睿睿的鼻梁,然后走向厨房,诱惑道:“姐姐烘烤的蛋糕好了哦,想不想吃?”

“想!”

睿睿惊喜的跟着方晓迪一起跑进厨房里,馋虫大动——

楼上的房间里,一床薄毯盖着陆威霆完美的身体,露出一条健硕的胳膊。月光透过窗帘射ru,为他的俊容铺上了一层暖光。

借着醉意,疲劳的他渐渐进入梦乡。

可是,进入梦乡的他睡得并不安稳,因为他被一个纠缠了许久的梦靥困住,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同一轮月光下,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外面,十几号人安安静静的站立着,警惕的扫视着四方的动静——

而那个废弃的仓库里,陆威玄坐在老爷子身边,看着当年那个罪魁祸首被捆住双手扔在面前潮湿肮脏的地板上,他眸子里涌现一片寒凉。

当年若不是这个男人,妈妈到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他们那个家也不会散……

老爷子拿手帕在面前挥了挥,这种发霉的味道真叫人作呕。他冷眼扫了一旁的黑衣人,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漂亮精致的小工艺刀,走到陆晴天面前,恭恭敬敬的将工艺刀奉上:“大少,请——”

陆晴天站在老爷子和陆威玄面前,淡淡笑着接过工艺刀,拿指头试了试,这种工艺刀虽然小巧,但很锋利,一刀一刀割下杰克身上的肉,估计会割到天亮。而杰克将要承受的痛苦,也会一直持续到天亮——

地上的杰克被胶带封住了嘴,惊恐的看着陆晴天朝自己走来,想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那双碧色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怨恨和愤怒!

老爷子和陆威玄都知道杰克为什么会有那种愤怒和怨恨,无非是跟陆晴天有关,但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威玄也理所当然的不戳破。

拿陆二到的话来说,现在还不到除掉老大的时候,如果插手,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复杂——

“杰克,你的死期到了。”

陆晴天单膝跪下,拿工艺刀轻轻拍着杰克的脸蛋儿,阴测测的笑着,“我会让你的血告诉你,咱们陆家的二少爷,不是你能玷污的——”

“废什么话,赶紧的!”老爷子皱着眉头看着陆晴天,厌恶的看了一眼杰克,示意陆晴天赶紧下手。侧眸看了一眼陆威玄,老爷子低声问道:“你二哥呢?”

他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陆威霆,为什么大家都到了,偏偏他不来?

陆威玄勾唇淡淡笑道:“这个人脏,他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他知道今天老爷子之所以会出现在南国酒店都是陆二安排的,陆二算准了老大会暴跳如雷口不择言,也算准了老爷子会教训老大,更是算准了老爷子会逼老大交出杰克,弄死杰克——

陆威玄微笑阖眸,这一切都是陆二早已经谋划好的,如今陆二履行了当初的诺言,让杰克死在他和众人面前,已经功德圆满,为什么还要来看这无聊的一幕?

陆二就是那样,该放下的时候,比谁都放得下。

可是有些事情,别人放下了,他却始终放不下……

比如爱情。

“老大,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下手!”老爷子等不到陆威霆,于是也没有了耐心,催促着陆晴天赶紧下手。陆晴天点点头,工艺刀首先放在了杰克赤·裸的胸膛-

那儿下第一刀,他的男人象征那儿下第二刀,脸上下第三刀,这么依次来,估计最让人生不如死……

陆晴天麻利的手起刀落,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旧仓库里弥漫开去——

“啊——啊——”

“啊——”

听着杰克的惨叫,陆威玄嘲讽的勾唇,闭上眼睛……

他的思绪,似乎也隐约回到了十几年前,和陆威霆一样,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往事——

康乃狄克州。

那一年,陆威玄五岁,陆威霆八岁,母亲王美玲还在世,一家三口在康乃狄克州的一个小镇上过着朴素而甜蜜的日子。

对于陆威霆而言,有母亲在身边的日子,是他这辈子弥足珍贵的财富,母亲的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叫人沉醉的温柔。

可是,一场灾难不期而至,降临在这个贫穷的小家庭。

那天傍晚,兄弟俩跟往常一样在路边卖玫瑰花,小威玄却不幸被一辆货车撞了,肇事司机慌忙逃逸……小威霆哭着求旁边的阿姨们拨打了母亲的号码和急救电话,母亲赶来和救护车一起到医院。经过长达七个小时的抢救,年幼的小威玄活了下来,但他的腿却断了,医生断言他从今以后只能瘫痪在床。

对于一家三口而言,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

曾经,母亲王美玲上班后,兄弟俩会手牵手到街上买玫瑰花。虽然每天只能赚几美元,但多多少少也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对于兄弟俩而言,在拥挤的人群里卖花是最充实而幸福的事,因为他们可以和妈妈一起,为他们那个小家而努力。

可是看着小威玄瘫痪在床上,小威霆再也没有心情出去卖花。

他每天搬一个小板凳坐在小威玄床边,小威玄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呆着,小威玄有什么需要,他立马站起来去做,小威玄难过得想哭,他白白嫩嫩的小手伸过去,给心理和身体都痛的小威玄擦眼泪……

两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坐在小威玄跟前,用一种特殊的方式陪伴着小威玄。

而小威玄每天只能透过窗子盯着外面的世界,听着别的小孩儿在外面快乐的嬉戏玩闹时,他总是会脆弱的掉下眼泪。那个时候,小威霆就会跑出房子,将那些孩子全部赶走,然后黑着一张脸慢慢走进屋,默默的用袖子给小威玄擦眼泪……

“煊,别难过,哥一直都陪着你。”

听着小威霆的声音,含着泪光的小威玄抬起头,哭得更厉害。他瘫痪了,他只能躲在被子里哭泣,没有人懂他的悲伤……

可是,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两个人是懂他,心疼他的。

一个是妈妈,一个是从小就宠他的哥哥。

三个月后的一天,王美玲带小威玄去医院复诊时,一个刚刚拿了医学终身成就奖的专家医生惊奇的告诉她,小威玄的腿若是尽快做康复治疗,还有站起来的希望——

只不过,治疗费用十分昂贵。

王美玲惊喜的带着小威玄回到家里,那天她激动得晚饭都没有做,拿出珍藏已久的电话本,颤抖着按下一个号码……

“二哥,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儿上,借我五十万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生意做得很大,你手里绝对不差这五十万……求求你,我的孩子病了,他很需要这笔钱,求求你……”

“二哥!二哥——”

小威霆乖乖的坐在妈妈对面,盯着妈妈满脸的泪痕,他小小的拳头一再的握紧。他知道,对方冷漠的挂断了电话,不肯帮助他们。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找爸爸要钱?”

一直没说话的他皱着眉头问王美玲,爸爸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养他们,现在弟弟的腿坏了,他难道不应该拿这些钱出来治病吗?

王美玲抬手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对小威霆微笑,“霆,没用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面对小威霆的疑惑,王美玲悲伤的摇了摇头,随即转移了话题,“乖乖别说话,妈妈给大舅打电话,一会儿你乖乖叫大舅,好吗?”

“叫了大舅就可以给弟弟治腿了吗?”

“嗯。”

“好,要我叫一夜的大舅我都叫!”

“霆真乖——”

王美玲将小威霆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按照电话本上的数字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第一次,没人接听,过了半分钟王美玲又拨打,响了几声之后对方就接听了。

“您好,王家公馆。”

“麻烦您,我找王静斋。”

王美玲温柔的对对方说,对方让她等了一会儿,然后便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哪位?”

“大哥,是我——”

王美玲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眨动的时候,一滴冰冷的泪砸落在怀中小威霆的脸上。他静静的望着妈妈,伸出小手擦去妈妈脸上的泪水。

“你是……”对方的声音明显有些不确信,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惊喜的问道,“美玲?”

“是我……”

“这么多年没你的消息,你知道我们多想你吗!美玲,你现在在哪儿?爸去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男人的嗓音有些激动,又带着一种严苛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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