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男子为之一滞,如同一副见鬼的模样。
在斗兽场独当一面的他,于这大庭广众下,竟一时半会不知所措,一度忘了控场,任凭嘲笑与怒骂在看台是哪个大肆喧嚣。
哪怕是他,也觉得这戴斗笠的家伙就你妈离谱!
寻常筑基初期修士,听到紫晶蟒二字,恐怕都得吓得尿裤子!
这人倒好,居然还嫌紫金蟒实力不行?
若不是碍于身份,独臂男子甚至都想骂上一句,等到囚笼紧闭的那一刻,你这小子就知道紫晶蟒的威名并非夸大其词、浪得虚名了!
“小兄弟说笑了。”
他干咳两声,沉吟:“紫晶蟒完全称得上是筑基初期修士的噩梦,唯有强大到能越级战斗的天才,才有那个几率险胜……”
此话说的也不算隐晦,任凭谁都听得出来——
那等天才,都是万中无一的怪胎,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先!
“与他废话这么多作甚,直接往死斗囚笼里一送,看他还有没有这么狂!”
“哈哈哈,赶紧的吧,也不知他这么小的块头,够不够紫晶蟒吞的!”
“这么多年来,能在筑基初期就可以不将紫晶蟒放在眼中的妖孽,寥寥无几!”
“真把自己当云渊了?可笑!”
说这些话的修士,大多修为都不到筑基中期,这也是在场大部分人的境界写照。
紫晶蟒的强,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强。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清清楚楚知晓,紫晶蟒的可怕之处……
方牧沉默,眉头微皱。
他可不是来玩闹的,为磨砺自身战力而来,于生死间的厮杀中,不断掌控修为,挖掘剑意的潜能。
重活一世,剑法毫无生疏感。
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一味埋头练剑的意义不大。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需要努力了,真正的强者,永远都怀揣着一颗学徒的心!
哪怕是在巅峰时期的方牧,也从未觉得自己可以松懈。
“也罢,那就紫晶蟒好了。”
方牧叹了口气,没再强行提要求。
有那个费口舌的时间,还不如尽快解决了事,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等斩下紫晶蟒脑袋的那一刻,想必就能乖乖堵上斗兽场的嘴了。
见他松口,独臂男子默不作声点点头。
他转身给了一个眼神,而后一瘸一拐回到幕帘内,再无声响动静。
“不知阁下道号?”
一位老者冲方牧拱了拱手,这是斗兽场对入囚笼的修士,表达尊敬的礼仪。
哪怕他心里头也轻蔑方牧,觉得此子狂妄不自知,目中无人。
但,
能有入囚笼死斗的这份勇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胆识与强大心境,已经超出寻常人太多。
“道号?”
方牧眯起眼睛,多么久远陌生的字眼。
雷剑二字,早已湮灭,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罢了,还没那个资格立道名。
不过,老者询问这话的意思,也不是真是问道名,无非是一种别称罢了,便于称呼。
先前那一寸刀,便是最好的说明。
大多斗者,都有属于自己的别称,唯有极少数人才用真名,譬如云渊之流。
方牧沉吟片刻,说道:“就叫剑修吧。”
“了解。”
老者点点头,倒是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他又拱手道:“我等这就是安排死斗事宜,还请稍等片刻。”
说完便匆匆暂离,也没签什么生死状,斗兽场这地方的性质,懂的都懂,也没人会傻到自家人死在斗兽场中,还跑来找麻烦。
老者走后,方牧索性背靠囚笼,双手环抱胸膛,闭目养神,韬光养晦。
区区紫晶蟒,固然无法挑起他任何兴趣。
之所以这般,不过是为了之后将要面临那些真正强大的妖兽,做足万全的准备罢了。
不一会,开盘声响起。
令人意外的是,各方的押注点热闹非凡,络绎不绝,甚至出现了拥挤之势。
“什么?居然是一赔二?未免也太看得起那小子了!”
不知是出于谨慎,还是如何。
这个赔率,完全是出于一种试探,在斗兽场想来,方牧先前既是那般语出惊人,且不论他究竟有多么狂妄自大,可见自信还是十足的。
至于此人的依仗究竟是什么,不好说。
故此,一赔二的赔率,已经算是极为给方牧面子的了。
“我押紫晶蟒一百灵石!”
“三百灵石!全押紫晶蟒!”
“怎么这么多人看好紫晶蟒?虽说此兽在筑基初期的境界中,确实隐约有无敌之势……”
有头脑理智者,驻足分析开来。
在背后人的催促下,这名身形偏胖的少年稍作犹豫,拿出了一百颗灵石:“押那什么……剑修!”
他此举,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你们懂什么!”
胖少年瞪眼,有理有据道:“敢入囚笼的都是狠人,就没几个是简单的角色,那人既如此轻视紫晶蟒,不管此人是否有点真本事,想来也不会弱到哪去,只看等到了死斗开始时,他的心性如何了!”
“况且,一赔二,完全可以赌一把!”
他说的有头有尾,倒是唬住了周围不少人。
当然,更多的还是这个赔率,促使他下注的,一百灵石而已,败了不至于太心疼,胜了就是意外之喜!
“无稽之谈!”
喻元淼风度翩翩走来,自储物戒中掏出为数不多的几百灵石,零零散散。
这几乎是他全部家当了。
一想到能挽回些许损失,喻元淼脸色便有所好转。
他冷笑道:“全押紫晶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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