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凌岳。
他又鬼使神差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被邰子谦划为“新认识的朋友”。
当他从水中腾起、激起无数水花的那一刻,那张脸更似出水芙蓉般秀丽异常,眉毛直直插入云鬓,眼睛线条凌厉又嚣张,嘴唇薄凉又性感,他裸着上身从水里渐渐探出来,当我看到他上半身的时候,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没想到这艳丽的脸蛋下,竟是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他的身上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疤痕,因为皮肤白皙,更衬得那疤痕更加明显。他索性让纹身师根据他的疤痕,设计出一头漂亮的狮子,疤痕变成狮子的眼睛、毛发、轮廊、鼻翼,那头狮子栩栩如生,可是那后背的疤痕,却令人触目惊心。
他年纪轻轻,到底经历过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的脸,他依然肆无忌惮地笑着,那张脸显得艳丽而浮夸,与这背上沟壑的深沉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位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着说道,随后缓缓游到邰子谦的边上,直接从邰子谦手里夺过邰子谦的酒杯,把剩下的大半杯红酒喝完后依然不尽兴,又倒上了一杯,举杯笑着向我们示意。
我和夏伊娃在温泉的这一侧,温泉并不大,水气氤氲中,我们能够清晰望见他们的脸,这种模糊的、朦胧的美,更衬托出他们别具一格的俊。
邰子谦双手懒懒地搭在温泉旁的青石上,他皮肤白皙锁骨尽现,手臂上呈现出因常年锻炼而显现出来的肌肉线条,他微微一笑,斜斜地靠在那里,眉目间柔和而宁静。
相比之下,凌岳显得轻狂许多。他站在温泉之中,懒懒地倚在青石旁,脸上始终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那一头银发因为沾染了水珠更显得晶莹透彻,他右耳朵上一排整齐又精致的黑钻耳钉十分显眼,因为反射灯光而透出璀璨的光芒,他手拿着酒杯,中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戒指,泛着幽幽的绿光,他嘴巴始终微微歪着,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轻狂姿态。
“凌岳,怎么又是你?”我觉察到自己穿的是泳衣,虽然款式并不算性感,但还是下意识把身体沉在水中,冷冷问道。
他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流转望着我,嘴微微一抿,指着我后背纹着的猎豹图案说:“纹身很特别。”
这纹身,还是几年前我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路过纹身店,看到橱窗里贴着的一张小图上画着猎豹的纹身图案,那是抽象意义上的猎豹形象。
我当时便直接走进了店内,让老板为我在后背那块当年因为车祸而留下的三角形疤痕处纹下这只猎豹。那块三角形疤痕随着我长大已经变淡,尽管如此,纹身师为了把猎豹纹上去,依然花费了不少功夫。
我全程没有打麻药,我至今还对当时的痛楚记忆犹新。
几年过去了,这个纹身已经淡了,因为我大多都穿正装,极少有人看得到我的这处纹身。我与盛筠在一起这么久,因为纹身很淡,他都未曾留意过。
没想到,隔这么远,我转身之际便被他一眼瞧见了。
“你观察力很真敏锐,我站这儿这么久,我都没注意到。”邰子谦不禁笑着说道,随后看着我,有些诧异地说,“舒贝不像是会去纹身的人,还真是令人意外。”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淡淡一笑道,随后望着凌岳,冷冷地说道,“凌岳,我们今天是来度假的,还希望你,不要扫了我们的兴。”
我话语里的反感他自然听得出来,他却很不以为意,眼睛像是始终有一丝光芒在流动一般,他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但不会扫兴,只会让你们觉得不虚此行。”
说完,他轻轻击了三下掌。
一分钟之内,我们这一处小温泉周围的假山上竟都被鲜花环绕,各色各样的花朵一簇簇地出现在光秃秃的假山上,鲜花的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天空中突然洒落了一阵玫瑰花雨,温泉中一时间都飘满了玫瑰花瓣。
一片玫瑰花瓣刚好落在了凌岳的头上,衬得他那张脸在水中愈发地艳,因为泡温泉久了的缘故,他白皙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晕,看起来更是动人。
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看到一个男人有着如此冽艳的容貌,都无法把持得住。
邰子谦推开了凌岳,然后嘟囔了一句:“我去,你到底是男的是女的?”
“我是男是女,刚才你在男宾处不是看了个究竟么?怎么,难道对这个问题还有疑问?”凌岳挑了挑眉毛,不满地说道。
邰子谦微微一笑,看着他,调侃道:“你离我远点儿,今天刚被伊娃怀疑我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我再挨着你,我真怕我的性取向会有问题。”
“滚!”凌岳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个字,然后眼睛斜了斜我一眼,却望着邰子谦说,“泡完温泉,晚上还有其他活动。你们这两天的行程我全包了,绝对给你们钻石般的享受!”
说完,他直接双手反撑着岸边的青石,一下从水里弹跳起来,一屁股坐在青石上,随后单腿曲张,信手拿起了半瓶红酒,仰着头姿态潇洒地喝了个精光,随后看着我们销魂地一笑,眨了眨眼睛说,“我女人还在房间里等我,我们晚上见!”
话音刚落,我还没看清楚他从哪个方向走,他便已经消失了。
“他难道会飞吗?怎么都来无影去无踪的?”夏伊娃望了望四周,惊奇地说道。
“他就这样的,移动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我第一次和他打保龄球的时候就印象深刻,在国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朋友。”邰子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有趣?”我不禁反问了一句,我说,“子谦,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如果你知道,你可能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我知道。”出乎我意料的是,邰子谦竟然这样说道,“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他的职业了。”
“那你还和他做朋友?”我不禁反问道。
“因为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多,可能几十年才有一个。人如果都千篇一律未免太过单调了,多认识一些特别的朋友,挺有意思的。”邰子谦笑着说道,随后懒懒地靠在青石上说,“我觉得凌岳不错,比盛筠有趣多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一直压抑自己的天性,像他这样潇洒利落、痛痛快快地把酒言欢,不是也很好吗?”
邰子谦的话让我陷入了沉默,夏伊娃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他没那么反感了。原本觉得像他这一类人少接触为妙,现在听你这么说,倒是突然让我有些感兴趣起来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对他反感,是因为觉得他动机不纯。”我这才缓缓说道。
许是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的做法,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抵触。所以不管后来怎么接触,我都先入为主觉得他令人反感和讨厌,他接近我们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
“接触看看再说吧。我父亲说,不要对任何一个人轻易下结论。很有可能你看好的最后让你失望,你不看好的最后反倒让你欣慰。”邰子谦说道,随后问我们,“你们还想多泡一会儿,还是回房间里先休息一下?”
我昨晚本来就没怎么睡好,精神有些匮乏,泡温泉久了,早就有些懒洋洋的倦意,邰子谦这么一问,我连忙说,“我想回房间休息了,你们还泡吗?”
“我不想泡了,我和你一起回房间休息。”夏伊娃连忙说道。
于是,我们三个都从温泉里起来,各自换上浴袍,回到了我们的套房里。
我疲惫不已,直接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从睡梦中醒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坐起来,发现夏伊娃并不在房间里。我靠在床头,有一种恍恍惚惚的错觉。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夏伊娃一定是见我睡熟了,所以并没有叫醒我,自己先出去了。
我靠在床头迷糊了一会儿,正准备打开床头灯起床的时候,突然窗帘被风卷起,一阵风从阳台处吹来,我下意识打了个寒噤,突然发现阳台处突然出现两个分别穿着白色长袍和黑色长袍的身影,我顿时吓得大声尖叫了一声,然后用手拼命按床头灯,但是灯却怎么都不亮……
那两个身影慢慢地朝着我游了过来,他们悄无声息,很快就飘到我的面前,我望着他们越来越近,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在他们走到我的床边之时,我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勾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奋力扯下了他脸上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具,然后大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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