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萧肃,日暮光景摇动。
寒月凄静,灯光掠影妙舞。
在寒冷与柔情的交织处,在美妙与跋扈的相对中。
言木狠狠地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
他承认自己万花丛中过,最终还是被日归楼的这朵蜜粘的牢牢的。
看着她笑,他心里像是万春席卷,看着她对别人笑,他心里如同是狂风大作风雨飘摇。
就算是那个人是顾长青,他也不愿意。所以才会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转身就离去。
从小他就懂得如何讨姑娘欢喜。小时候,出去玩,买糖葫芦通常都会三根。一根给自己,一根给长青,另一根就给路上他认为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留着。
不仅如此,他的英雄救美也练就的炉火纯青。无论是小姑娘还是大姑娘只要是被他看到被人欺负。就会拉着顾长青一顿咿呀乱叫的不管不顾的就冲过去。
他的女人缘从小就有,长大后靠着自己的好皮囊更是招蜂引蝶。但是面对着一个人觉得言语的无力,他还是第一次。
他把严淮柳在酒馆里拉出来,一路牵着她的手走,温暖的温度在两个手之间互相穿梭着,却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两个人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严淮柳望着天,缓缓的喊了一声停。
最初被撸出来的惊讶已经在脸上消失不见,被取代的竟是刺骨寒风之中不可多得的明亮笑容。
“你带我来我这日归楼,可是有什么隐喻不成?”
言木听到声音果断的抬头,点点星光之中日归楼几个红色的字醒目而流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茫然的拉着她就走回了这里,但如果说自己一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怕是严淮柳根本就不会信。
严淮柳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模样盯着他看,言木一脸的桃花羞红,低着头,也不去看她,诺诺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真没想着带你来这。”
言木说的支支吾吾,像是说谎的小孩子。
严淮柳一个猛的抬腿,尖头的足尖就在他的脚踝处留下一片青紫。
他先是叫了一声,随后又憋了下来,脸色通红,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带你来这。”
严淮柳看着他又噗嗤一下笑出来,“公子,那日看你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女人呢。今个是怎么了,酒喝多了?怎么害起羞来了。”
言木的脸色更加的红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严淮柳换上一副淡淡的笑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日归楼里面走,边走边说道,“进来吧,我请你喝一杯,为了刚才那一脚赔罪。”
言木也不挣扎,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一汪春水像是在心里化开一般。
他不是看不起风尘中苦苦挣扎的女子,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们发生除了鱼水之欢以外的事情。
但是看着严淮柳,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想到地老天荒。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要她愿意,他甚至现在就能够娶她。
严淮柳拉着他进到一间房间,和外面的嫣红黛紫的明艳不同,这里都是淡青色的天下。
水绿的窗帘,月白的桌布,就连桌子上的茶具都是艾青色的。看似清冷,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坐吧。”
严淮柳倒了一碗热茶放在桌子上,随口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怎么,布置的还可以吧。”
像是唠家常一般,言木细细的观看一下,夸赞道,“确实不错。没有艳红的俗气,也没有黑白的清冷,让人很舒服。”
严淮柳听了又呵呵一笑,“你一直是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吗?”
言木摇摇头,如果说道正经,他身边的人唯有顾长青一人。而他,却是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正经为何。
空气中缓慢的流传着暧昧的气息,让他有些局促,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暖流顺势而下,才缓慢的适应过来。
起身,舒展一下手臂,不经意的问道,“这里都是你自己弄的?”
“哪里啊。我有那能耐。一根木头都抬不起来,不过是我告诉她们如何去做的罢了。”
明摆着的问题,越发显得言木的不安。
“你很紧张?”严淮柳挑了挑眉,好笑的问道。来这日归楼的客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这样白净害羞的小生,还当真是不同的景色。
“你可是没看见,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手底下的那些姑娘个个看着你都如狼似虎的。不过,你那天问我的气势可是不见了。怎么,难道我长得像是母老虎不成?”
言木一抬眼,如同桃李春风一般的和煦,“不是你丑,也不是我正经。只是看到你我就很紧张,看到你我就想要正经?”
严淮柳微微一愣,随之又哈哈大笑起来,“公子,你知道在一个青楼女子面前说正经就等于在狗面前说吃屎不好是一个样子的吗?”
言木羞愧的立即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看到你,就说不出来话,好像再美的语言也会打扰你一样。”
“那你这么说,我不就成了天仙了?”
“在我心里,你比天长的嫦娥还好看?”话说出来,就连言木自己都觉得酸的很,以往和姑娘在一起也不会说一些这般不入耳的话啊。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张嘴就控制不住的胡说八道。
“嫦娥?”
严淮柳回味着言木的话,随之一个拂袖,宛若春风开,“可我不喜欢嫦娥。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就算是成了仙成了美人,可那又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坏女人,只能自己一个人住在清冷的月宫里老去。我不喜欢,要是我严淮柳喜欢的男人,就算是天崩地裂,我也会和他一起死,就算到了那个世界也还在一起。”
说道这里,神色有些暗淡下来,“不过我们这风尘之中的姑娘,自然是被人唾弃的。就像是用过手帕变成抹布谁也不愿意摸。”
言木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冲动,直直的对着她走过去,“如果我喜欢,我并不会在意她在我之前是什么人,我也不会在乎她之后是什么人。因为我会花尽此生的力气,让她成为最好的人。”
严淮柳轻轻的把他在自己的面前推开,坐回椅子上,猛的喝了一口茶。
言木的话,她是听明白了,可仅仅是听明白了而已。
有些情话听听罢了,莫要当真。她知道情字的艰难与苦楚,所以宁愿开着一家这样的生意,为的就是看透人生情爱的苦涩和假意。
来这里的男人,哪一个曾经不是对着自己的妻子柔情似水情话满满,可是最后,又哪一个不是来这里寻求鱼水之欢。
言木的话,她就当是喝了一杯蜂蜜水而已。甜蜜过后,还是自己的白开水最实在,永不会背叛。
“你叫严淮柳?”见着她突然的沉默下来,言木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唇齿相依之间,竟是纠缠不休的缠绵悱恻。
“淮水之岸,杨柳依依,
余杭门外,飞花似雪。”
严淮柳低吟着一句故乡的谣曲,这么多年,故乡也仅仅只能以此来怀念了。
“怎么,此时你不应该夸赞一句,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样美吗?”
落樱之光,潇潇洒洒,自头顶倾斜而下,美目流盼,痴迷绵延,直击万象之心。
言木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停止了,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才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美。”
(=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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