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九(1 / 1)

()十八

紧张的中考之后,暑假来临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183中承担的国家级科研课题“课堂教学中学生主体地位”的研究和实验工作,经过三年的努力,现已结题。仲之远接到了国家课题组的邀请函。课题组要求,凡已通过验收的实验校,校长和课题组负责人参加于暑期在昆明举办的结题总结表彰大会。183中在课题的研究和实施期间,参与实验的教师积极努力,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获得了课题组专家的好评。因此在结题大会上,学校要做典型发言,而且,校长要参加会议期间的论坛活动。

仲之远和苏玉于7月12日启程,三天后到达春城—昆明。二人找到会务组,签名报到之后,把参会的交流材料交上,领取了会议日程单。

苏玉全然没有一点三天多的一路劳顿,喜形于色。接到仲之远的通知后,她兴奋极了,跑到“天竺园”,几乎泡了一夜。歌也唱得特顺,声音分外的圆润,赢得了在场好多陌生人的掌声。火车上更是殷勤有加,到了饭时,拉上仲之远就往餐车里走。有时仲之远不愿动了,她就一个人跑到餐车里,把饭菜打回来,与仲之远共进。仲之远觉得火车上的食品太贵了,主张泡盒快餐面,有汤有面的,解渴败火,既经济又实惠。可苏玉硬是不同意,“这也不是二万五千里长征,跟你大校长出来,不坐飞机就够上火的了。要是我个人有事出来,多花两个,也得坐空中列车去,可不坐这破硬卧,颠哒颠哒的,几天才能到。这就够冤的吧,你还嚷嚷着吃快餐面,我可不跟你受那份罪。在家我就吃恶心了,车上再吃,我不全吐它。没想到,一个大校长这么抠门儿。”话是这么说,在她心中全不是如此,守在仲之远身边,连这快车都不想去坐,宁愿乘坐慢车。慢慢前行,慢慢守候心中的那份美好。

午餐用完了,苏玉央求仲之远陪她逛大商场去,仲之远让她找个参会的同伴去,苏玉就是不干,非得要他陪着。

“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不错,可看那满街的人都贼眉鼠眼的,像越南鬼子。你不陪我,没安全感。”苏玉嘴里嘟囔着。

“那是你初来乍到的事,这的人可是文明多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吧,包你出去没事的。我们这么漂亮的苏老师,人家喜欢还来不及呢,还能打别的坏主意么!顺便我也教你一招,遇见贼啊,扒手什么的,你就给她打个立正,嘴里说‘报告同志,俺乃人民教师,兜里全是钢蹦,别累着你,我给你拿!’然后你就假装掏兜,保你化险为夷。”

听了仲之远的话,苏玉“咯咯”笑个不停。但站在那就是不动,心想,一个大爷们儿,累什么呀!今儿个看谁拧得过谁,出门在外的,就咱两人,你还个大校长啊!

仲之远一看这架势,没辙,陪着逛吧!

“我跟你说,苏玉,本校长可是胆子特小,你遇见麻烦了,我可是转身就跑。”

“你敢,你要是跑,我就喊抓‘小偷’。”

“唉,我算遇上阎王爷,死活得跟着走了。我豁出去了,走,在前面带路,你走哪我跟哪,保证不溜号!”

“这不就截了么,学一学,逛商城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文化。什么不是知识啊,你校长就可以一条道跑到黑啊!”

“得,你可别折磨我了,咱们逛去。今儿我保你拎个小破兜,两眼直勾勾。”

“破词儿!破词儿!!你以为本姑娘是村姑进城啊,当心,我告你诽谤!”

“哈,用着我,还一点情都不领啊?”

“走,不与你逗嘴了。”说着,苏玉差点挎起仲之远的胳臂。

这一下午,苏玉是见什么都新鲜,服装、首饰看个遍,也试个遍,终了却没花一分钱。仲之远心中叫苦不迭。他是个跟包的,更像一个保镖,苏玉走哪,他就跟到哪,直板板的,有时像个木偶。

大会隆重的召开了,国家基础教育司的领导,课改专家坐满了主席台。首先是课题组领导做总结报告,然后是实验校经验介绍,接下来是专家专题讲座和校长论坛,最后是表彰获奖单位。仲之远代表e市课题校做了题为“尊重学生,实施主体教育,为学生明天奠基”的典型发言,受到了与会同志的一致好评。在校长论坛上,仲之远的论题是《让教育回真》。他充分发挥了他的语言优势,广证博引,语调铿锵激昂。更与众不同的是,规定的30分钟内的演讲,仲之远没有发言稿,也没制作电脑课件。就凭着他丰厚的积累和多年来对教育深远思考,他讲的条条是道,理据分明。现实而不浮夸,冷峻而不乏希望,赢得了在场的同志和专家们带头鼓起了多次热烈的掌声。这次会上,人们认识了仲之远,知道了E市183中有一位很有思想的青年校长。

苏玉随着会场里一次次响起的掌声,她也在一次次的激动。她为183中骄傲,更为有这样出众才华的校长而感到自豪。她为仲之远呐喊,为仲之远加油,拍红的双手毫无理由的表明,她已为自己的校长的学识所折服。这时,在苏玉的心中,仲之远的形象比起先前来,又增加了一分高大,更增添了一份心仪。

五天的会议结束了,同城来的实验校同志结成团,走一走,看一看,接受一下爱国主义教育。

也是,这么远的道来了,到了这彩云之南,这岂有不游览游览的理儿。这也是个机会吧,你说咱小老百姓,一生重复到过的名城有几啊!大家想法是出奇的一致,尽管都得掏自己的腰包。

正值盛夏季节,仲之远一行十多人,流连于苍山脚下、洱海之滨。点点处处皆是绿色,亭亭寨寨充满神秘。多彩多姿的民族风情和悠久灿烂的少数民族文化使游人陶醉于中。仲之远满载着实足的教师味,饱含了祖国自豪感的心动,体验着空前的放松。于是和那山、那水、那绿色、那浓浓的民族风情融为一体。

崇圣寺三塔,仲之远和苏玉一边饱览着古人留下的遗迹,一边忙乎着把各自的形象摆进小小的镜头内,以不虚此行。

“丹丹,丹丹,你怎么了?你醒醒——”一位母亲抱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大声地叫着。

“发生什么事了?”仲之远和苏玉快步走上前去。

“怎么了?”仲之远问那女孩的母亲。

“这孩子晕过去了!”母亲的泪花挂在脸上。

“快去医院!”仲之远说着。那母亲直起身,已无力抱起女儿。

“我来吧!苏玉,帮我一把。”苏玉和母亲把女孩扶到仲之远的背上,几个人小跑着奔向停车的方向。

“司机师傅,求求你,这孩子晕了,快送她去医院!”苏玉气喘嘘嘘的与司机商量着,司机看了看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车很快到医院,苏玉扶着女孩,仲之远背着,急急忙忙进了急诊室。

医生来了,看了看孩子,“这海拔高,缺氧造成的。”

于是护士来了,挂上输液瓶子。

谢天,谢地,总算无大碍!仲之远和苏玉也轻松了许多。

这时那母亲,走到他俩面前,“多亏你们了,连累你们了,玩都没玩好。”说着,眼泪已从眼角边流出。

“快不要说这些,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仲之远安慰那母亲。

在说话的这当,医生对女孩的身体进行了全面检查。“谁是孩子的家长?”医生问。

那母亲赶紧上前去,“我是孩子的妈妈。”

“这孩子怎么还领出玩?孩子的身体检查过吗?”医生像是在责问。

“在家看过医生,情况我知道的。”说这话时母亲的声音很小。

“输一点液就会醒过来的,不过,孩子的身体很虚弱,你可要格外小心!”说完,医生走了。

那母亲仿佛背着沉重的负担,似乎是为了了却什么心愿?是给孩子治病?仲之远心想。

“你俩快回吧,你们的人该等急了。”那母亲催他俩走。

女孩还没有醒过来,仲之远对苏玉说:“苏老师,你先回吧,要不团长找不到我们,该着急了。五点要返回昆明的,明天是市内游,如果我赶不上,就不必等我了。”

“别,别,别这样,我能照顾的,这就够感激你们的了!”说着,母亲又已是满眼的泪水。

“就这样吧,苏玉,你快返回吧。”

“我也在这吧,也好帮你一把。”

“你回吧,团里有什么安排,咱俩好知道。”

“那你明天必须返回昆明,后天我们要去版纳的。”“没事,误不了,我搭别的游车回去。”

“这怎么好!这怎么好!”那母亲连连说。

苏玉和游车司机走了,母亲守望在女儿的病床边。

“妈妈,我这是在哪?”女孩醒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

“你晕倒了,这是在医院呀!”母亲轻轻的话语,充满了关爱。

仲之远也忙上前去,“好些了吗?”

女孩看着仲之远,母亲赶紧说:“是这位叔叔帮了我们大忙,不然,我怎弄得动你。”

“谢谢叔叔!”女孩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女孩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刚才也累着你了。”母亲对仲之远说。

仲之远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一会儿,母亲也走过来。

“你们是北方人?”

“是的,我们是从e城来的。”

“离我们家还很远,我是河北邯郸的。”

“怎么一个人领孩子出来玩?”

“孩子刚高考完,打小就想去昆明,去西双版纳。”

“孩子爸爸怎没来,一家人出来玩多好。”提到孩子的爸爸,母亲的表情有些黯然。

“她爸爸两年前就去世了,可这孩子又——”母亲说不下去了,从衣兜里掏出手帕……

“对不起,恕我冒昧。不要这样,孩子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仲之远劝她说。

“对了,你俩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仲之远问。

“明天也要返回昆明,我俩买了后天去西双版纳的长途客车票。”

“真巧啊,我们团十几人定的也是后天到版纳的车票,说不定,我们是一辆车呢!”

“那太好了!”女孩的母亲露出了一丝笑容。

“妈妈!”女孩一觉醒来了。

妈妈急忙起身,来到女儿的床前,摸摸女儿的头,“睡醒了,还哪不舒服?”

“好多了,就是胸有点闷。妈妈你累了吧?”女孩的声调很柔和。

“你没事就好了,饿了吧,想吃点啥?”妈妈关切的问。

“这样吧,让叔叔先陪你一会,妈妈出去买点吃的去。”说着,妈妈拿起包往外走,仲之远坚持要出去买,她拒绝了。

“叔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叔叔是当老师的。”

“在什么学校?”

“e市183中。”

“啊,E市,是石油城吧?我听说那里挺荒凉的,是吗?”

“是石油城,叔叔教的就是石油工人的后代。原来我们那条件是非常艰苦的,经过几代石油人的努力,现在好了,应该算是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了。”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叔叔是当老师的,学生有困难,我应该帮助呀!”

“叔叔,你侧过身去。”

“做什么?”

“你侧吗!”仲之远侧身过去。女孩显得异常兴奋,“叔叔,这么看,你真像我高三的语文老师。”

“是吗,老师就像老师呀。”仲之远接着她的话说。

“不,叔叔,你特像。我特崇拜他,我们全班都是的。他有风度,课讲得特棒!”

“那么说,叔叔很荣幸了。”

“说真的,叔叔,刚才我醒来,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噢,人不可貌相啊!”

“我们素不相识,你帮助了我,难道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还有一位阿姨和我一同帮助你的,我让她先走了。”

“那你回去时,替妈妈和我谢谢她!”女孩的气色好起来。

妈妈回来了,带回一大包吃的。母女俩的盛让,仲之远吃了不少。

第二天早起,女孩的身体好多了。仲之远和母女俩买了票乘游车返到昆明,下车的时候已是下午四时多了。

丹丹和母亲也下了车,母女俩走到仲之远面前,“仲老师,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我和丹丹永远不会忘记你!”母亲充满感激的对我说。

“不要客气,别人遇上也会帮助你的,希望我们能在版纳再相见。”

“叔叔你住哪?”丹丹问仲之远。

“铁路大厦。”仲之远说。

“有电话吗?”仲之远告诉了丹丹所住房间的电话号码。

一路的颠簸,仲之远有些疲劳,回到房间倒头便睡。醒来时便是一阵电话铃声,仲之远看了看表,已近晚七时了。想起临别时丹丹要了自己的电话,一定是丹丹打来的,仲之远急忙抓起话筒。

电话里传来了丹丹的声音,“仲叔叔,你睡觉了吧?”“是呀,你呢?”

“我和妈妈休息了一会儿,吃了饭,到街上已逛了一圈了!”在外的新鲜感,浸透在丹丹的言语中。仲之远也深受感染,哈欠顿时没了,跟丹丹说:“好啊,你开心,叔叔也很高兴啊!”

“叔叔,我想去你那玩,欢不欢迎?”

“当然欢迎呀!”仲之远说:“这样吧,你和妈妈都累了,我刚睡足了,你告诉我你的住地,我去看望你,好吗?”

按照丹丹说的地址,坐了五站地公交车,仲之远找到了母女俩的住处。小楼不高,风吹雨淋,已难见其本色。雨达上歪斜着四个字:云祥旅店。那铁字已是锈迹斑斑,风雨的浸蚀暴露无疑。仲之远推开楼门走进去,服务员满脸无表情,直立着身子,嘴唇翕动一下:“客满了!”

“我是来看朋友的。”

“过来登记,哪个房间的?”服务员仍是直立着,脚尖好像轻点着地,头有些微晃。说着,一个皱巴巴壳的本子扔给了仲之远。

仲之远按上面的要求填好了,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抽回本子,看也没看,扔进台格里,站那还是直直的,“进去吧,可不能在这过夜!”

仲之远没的话说,径直走向107房。

仲之远的到来,丹丹显得格外的兴奋,全没了昨日的劳顿之色,头发梳成一根辫子,白皙的脸上透着青春的靓丽,身上合体的傣裙衬出她修长的身材,少女的灵气馨香般弥漫整个室内。

母亲热情的招呼仲之远坐下,丹丹端上了已准备好的几样水果。

仲之远坐到床上,床面立刻下陷了一个坑,床单是蓝白格的,看上去已洗过多水了。四张床靠墙摆着,丹丹和妈妈住一侧。

“怎么样了,好了吧?”仲之远问丹丹。

“全好了,这不,刚穿上妈妈新买的傣族裙。”丹丹看着自己说,“好看吗,仲叔叔?”

“真是漂亮呀,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可以当电影明星了。”听了仲之远的话,丹丹笑出了声。

“这孩子,十八、九了还没正形!”妈妈嗔怪道。

“叔叔,你们e市那好玩吗?”丹丹问仲之远。

“风景倒没什么好风景,不过,将来会是不错的。”仲之远回答说。

“我是从一篇文章中,知道你们e市的。”丹丹说。

“你们邯郸城一定不错,那可是历史名城啊!”仲之远对丹丹说。

“是占了‘邯郸学步’的光吧,天下人知道这个成语的人多,可了解邯郸城的人并不多。叔叔你说,真会有那么愚蠢的人,学人家走路,没学到手,最后连自己的路都不会走了。”

“我想,人们只是借此以讽刺那些摹仿别人不成,反而丧失固有技能的人。至于故事的本身人们不会去推敲其真实与否,你说呢?”丹丹认真的听着。

“能到我们邯郸学步,说明在历史上邯郸曾有过辉煌,倘若今天各地方都能来摹仿邯郸的话,我认为那是邯郸人的骄傲。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叔叔?”丹丹那样子分明是对问题的思考,早已成竹在胸了。

“你很有自己的思想,叔叔很欣赏你!”听了我的话,丹丹微笑着,双手合在一起,举过头顶,然后慢慢向下,到胸部停住,感谢状在她那,运用得十分洒脱。

“我出去一下,让妈妈先陪你。”丹丹轻盈的走出了房间。

“这孩子,挺闹人的。”妈妈对仲之远说。

“丹丹挺聪明的,也有自己的思想,将来会有出息的。有这样的女儿,也是你的福份!”说这话时,仲之远发现母亲并未因此脸上现出光彩,似乎眼神中流露出的分明是惘然。仲之远有些不解了。

“不瞒你说,这孩子的病——”母亲有些说不下去了。

仲之远忙问:“大姐,丹丹的病还很重么?”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丹丹打小聪明,这么多年,她的愿望一直是想到西双版纳旅游。我的家经济条件差,孩子爸爸去世了,我工作的纺织厂也不景气,虽然上班也没事,每月发的工资不到三百元,面临的可能就是下岗了。去年给孩子看医生时,医生说得挺怕人的。这不,孩子高考一结束,我凑了点钱就带她出来了。我苦点不要紧,可不能亏了孩子。不管孩子的路能走多远,我一定要对得起她和她死去的爸爸!”母亲已是几次的在拭去眼角的泪水,仲之远的心骤然沉沉的,一时竟也找不出合适的话劝慰她。

丹丹回来了,妈妈忙侧身过去,拿起了毛巾……

“仲叔叔,你说我能考上大学吗?”丹丹问。

“能,一定能的,我想还一定是名牌大学。”仲之远已找不到刚才与丹丹聊的感觉了。

“你的话一定准,我先谢谢你了,仲叔叔!”丹丹的情绪格外的好。

同室的游客回来了,仲之远起身告辞。

母女俩送仲之远出了旅店的大门。

仲之远没有立即搭车,随步朝住地走去。五光十色的霓红灯把宽广的街道装扮得绚烂多姿,夜,神话般的迷人。匆匆而过的小车,留下了一道道彩线,汇成了流动的音符,现代的文明让人如痴如醉。那妈妈在想什么,生活的重担怎能这样全压到她的肩上,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苦命”吗!

美丽的西双版纳,二十多小时的山路绕来颠去,疲劳全扔到了车上。在这,眼前的,呼吸的,全身都流动着南国的绿,南国的香。

热带植物园,走进去,绒绒的绿草像铺在地上刚刚梳理过的绿色长毯。那高大的棕树,岁月把它修剪得如此挺拔俏立。导游小姐那红色花伞,那甜美的笑声,绿色王国中更是一道道迷人的风景线。

“仲叔叔!”

真的与那母女俩相遇了。丹丹拉着仲之远的手,犹如久别的老朋友,妈妈也是满脸的高兴。

丹丹仍是问了仲之远住在哪,几时离开版纳回昆明。仲之远一一告诉了她自己的行程。

仲之远与母女俩一同前行,美丽多姿的自然景观已使丹丹深深的陶醉于其中,一会儿问妈妈,一会儿问导游,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在几个人的上空。一路上,丹丹拉着仲之远合照了几张像。

中餐用过之后,休息在林荫中。一上午的奔走观赏,此时歇下脚来,真的有些累了。丹丹显然没有大人那份疲劳,央央妈妈陪她逛那些货摊。妈妈看上去很不情愿再动了,仲之远就陪着丹丹慢走在花花绿绿的摊点间。

“10元卖不卖?”丹丹拿着一条孔雀图案的红丝巾,与商贩讨价还价。

“小姑娘,你有意买,再加2元。我不赚,卖你了。”摊主仿佛乐善好施。

丹丹放下那条红丝巾,“你等着,我管妈妈要钱去。”

仲之远走上前去,“别去了,叔叔给你付了,正好我也想买点礼物送你。既然你喜欢就算叔叔送你的纪念品吧!”

丹丹不肯,坚持要去妈妈那取钱,后来仲之远把好多充分的理由说给她,丹丹才高兴的接受了。回到妈妈那,妈妈还是要把钱给仲之远,仲之远把“再这样,就是瞧不起我了!”的话动用了之后,仲之远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在母亲那才得以正式收下。

几天后,回到了昆明。母女俩已定下了回邯郸的火车票,这天晚上,丹丹和妈妈来到了仲之远的住处。好多的感谢话,真有点让仲之远感到受用不起。

丹丹也表现了分别的留恋,认真的问这,问那,仲之远如同在讲台上一样一一回答了她。

“等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第一个告诉你,叔叔,让你分享我的快乐。”

“好的,叔叔会为你祝福的!”

第二天清晨,仲之远提早来到了火车站。丹丹和母亲已经到了,打过招呼之后,仲之远买了一张站台票,随人流通过了检票口。

该上车了,丹丹母亲握着仲之远的手,满脸的感激已于言表。仲之远也是对这位经历了苦难的大姐,说了一些顺风、祝愿的话。看得出来,孩子的病一直是她沉重的负担,可在丹丹面前她却不有半点的表露。

“仲叔叔,什么时候到邯郸去可一定要到我家做客!等我毕业拿工资了,我要到E市去看你。”丹丹抓住上车前的一点时间,努力表达她的心情。看得出来,仲之远这位叔叔与她崇拜的语文老师一样,在她心中占有了重要的位置,但愿能把一份快乐和安康带给她。

火车缓缓的启动了,母女俩都伸出头来,挥手向仲之远告别。

“仲老师,一路保重!”

“仲叔叔,再见!”

列车驶出了站台,只见一条红丝巾从窗口飘出,随后丹丹的头探出来,她用力挥动着手臂,红丝巾随风扬起。仲之远也使劲儿的挥着手,喊着“再见!”

远去的列车犹如一条长龙,很快就消失了。站台上的人已散尽,只仲之远一个人还站在那。望着列车逝去的方向,心中涌动的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人生有太多太多这样的擦肩而过,有时挥挥手就是永别。曾经发生的美好,大多会随时间的磨砺而变得无影无踪了。然而,丹丹随列车而去,那飘扬的红丝巾,在仲之远的脑海中已成了定格。

病魔能离开丹丹,妈妈每一日都能过得开心,是仲之远默默的祝福。

十九

半个月后,仲之远和苏玉结束了愉快的旅行,回到了183中。时值暑期,教师们都在放假休息。

得知仲之远回来的消息,书记汪景琴来到学校。仲之远把会议情况向书记做了简要的汇报,听后,汪景琴非常高兴,国家级的科研课题结题了,学校还搬回了象征荣誉的金光闪闪的铜牌匾,那下边一排的颁奖单位,足以说明获奖的规格,这在183中的办学史上当说留下了耀眼的一页。

而后,汪景琴把学校近段工作向仲之远做了交代。她首先说明的是,市教育局在放假前,下发了“全市中小学教师暑假安排意见的通知”,通知中着重强调了关于“三乱”的问题,另外还要求各校充分利用假期,加强对教师的校本培训,提高业务素养。这些内容已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做了传达,学校明确规定,严禁利用自己的学生办班收费,发现有违规的,学校将严肃查处。

但现在看,情况并不乐观。汪景琴话锋一转,立刻表露出对这一问题的忧虑。我听说仍有相当一部分教师,把学生通知到自己家里,偷偷的办班收费。上周四,有家长打电话到市教育局,举报我们学校一名教师给学生补课收费,局办公室主任电话通知我,要求学校调查落实。我和杜校长、齐主任进行了核实,被举报教师只是说有朋友的两个孩子让他给看管一下,没有办班。之后,我把情况向局办公室做了汇报。

这类事情,家长有举报的,多半是有根据的。仲之远也这样认为。关于教师乱办班的问题,如今大有烽火燎原之势,分析起原,因来不外就是教师个人的因素和社会的因素两个方面。个人呢,教师牺牲点休息时间,赚到了实惠。有的还真是收入不菲,动动关系,找个空房子,七、八十学生来了。每个学生二百元,一个假期用上二十天,一万大多就进账了,何乐而不为。家长呢,只有当孩子时时刻刻都坐在写字桌前时,他才认为孩子是在干正事,否则就是不务正业,看着闹心。放假了,孩子们也想放松放松,消除一下在校学习的紧张,于是,书桌前是坐不了多大一会儿的。眼见自己的孩子假期没什么正事,着急啊,怎么办!还是跟老师联系吧,把孩子送去,一来孩子可以按时起床,不因假期失掉生活规律;二来有老师看着,怎么地也能学点啥啊。辛苦人家老师了,付点费就理所当然了。由此,把教师私自办班的问题弄得是屡禁屡不止。

其实,教师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几个学生辅导辅导功课,这也无可厚非。问题是目前大有演变变味的趋势,比如成班的拉出去,或是把大部分学生领到自己课外的班里,这势必给学校的管理造成冲击。同时教师私自办班更是个无序的行为,没有一点规范,完全是无政府的放任状态,这无疑给学校教育带来危害,其潜在的危机是可怕的。

仲之远和汪景琴对此的认识是一致的。二人感到要解决教师乱办班的问题,需要全社会的努力。家长的认识都明确了,教师课外私自办班自然就没了市场。而学校更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师德教育一刻都不能放松。

汪景琴与仲之远交换了这些意见之后,她觉得学校里发生的恶意攻击仲之远的事,还是应该告诉他为好。汪景琴一开始并不打算让仲之远刚刚回来就知道这件令他伤心的事,可仔细一想,一旦从别人那听到消息,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给自己造成被动不说,还很可能给仲之远带来更大的伤害。

“之远,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先告诉你。”汪景琴的话让仲之远感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一定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了。

“你说吧,汪书记,没问题的。”仲之远看着表情有些严肃的汪书记说。

“不过,你也不要太在意,都是些无聊的小人做的。”汪景琴此话一出,仲之远立刻感到,有人在他外出开会期间,背后给他使坏了。

“不知道什么人在学校教学楼墙上张贴了你的小报,是关于你和苏玉个人生活的。”说这话时,汪景琴的语调有些低沉。

“我和苏玉?怎么了?”仲之远气真的上来了。“你说,这次到昆明开会,苏玉是这一路工作的负责人,不让她去,让谁去?有些人太无聊了,简直低级下流!”

汪景琴同样为仲之远鸣不平,眼下也只有安慰他了。“你来了以后,对学校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大胆的整顿,这难免会触及到个别人的利益,因此有点小动作也不足为怪。”

“可这是学校,都是些经历过高等教育的人,称得上是有知识的,出此下流之举,实在有些卑鄙。”仲之远显然难平心中之愤。

“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看得过重,领导么,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做个和事老。通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我觉得你是个有闯劲儿的好校长。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出现什么问题,我相信你的为人,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原不打算马上告诉你,可又一想,还是你知道一下为好,以便引起你注意。”

“小报在么?我能看一下内容么?”

“没有,全沾在墙上,我让维修工用呢刀刮掉了。”其实小报上的具体内容,汪景琴没有对仲之远和盘托出,那样更会使仲之远无法接受。贴小报的人真是够损的,从网络里面下载了一对赤身**男女拥在一起的图片,然后把仲之远和苏玉的头像,通过电脑合成上去。更夫发现后,马上汇报了汪书记。汪景琴到场一看,非常生气,“无耻!这是在犯罪!”好在发生在假期,学校里没学生,也没有几个老师来学校。

小报的事,犹如一盆冰水,实实在在的迎面泼来。他知道,那内容一定不堪入目,倘若自己在场看到了,没准就会晕过去。本来,汪景琴安排晚上,叫上几位校领导,到饭店聚一聚,共同庆贺一下学校获得的荣誉,也为校长接风洗尘。仲之远称说自己累了,改日再说吧,汪景琴不好勉强,只有作罢。

仲之远从学校出来,拖着沉重的步履往家走。你说这学校的人也这么损,背后下手,简直跳梁小丑,可憎可恶。这做点儿事怎么这么难,也没把谁的饭碗给砸了,怎么就这样使坏。虽然社会开放多了,社会上男男女女的事,没多少人去在意。可在学校,这男人女人的问题,仍如一把利剑,谁动了,谁都会流血的。和苏玉也没什么啊,可能坏就坏在这次一同出去开会上,让人家想入非非了。什么命?犯哪门子邪了,先前的何慧慧,现在的苏玉,怎么全陷这辙里了!唉,冤枉啊!如此想来,仲之远顿时感到平生少有的孤独向他袭来。能退缩么?不,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干吗跟自己过不去。想想也是,狗在背后咬你一口,你还能追上去,咬它一口么!

正恼着呢,手机的音乐声“我只在乎你”响起了,仲之远拿出来接听。

“喂,你好!”

“这么有礼貌啊,我是苏玉。怎么样,我给你设定的音乐好听吧?”

“是你啊,有事么?”

“真讨厌,冷冰冰的,接上电话就是‘有事么’。打个电话非得有事啊!”“有事么”苏玉学着仲之远的声音。

“晚上干什么去?”苏玉问。

“晚上,回—啊,有朋友约,出去。”仲之远差点没说出—没事,回家。

“真的假的啊?吞吞吐吐的,刚回来,谁这么快就知道了呀?”苏玉怀疑仲之远是在说谎。

“真的,还能骗你么!”仲之远肯定的说。

“那你们晚上在什么地方?”苏玉开始追问。

“我说,苏玉,你是不是过分了,我在哪和朋友聚,还得汇报给你么?”仲之远已提高了声调。

“你不告诉我地点,说明你有鬼,你在编理由骗我。”

“我有什么鬼!真是莫名其妙!”

“那你带我去吧,我晚上还没地方吃饭呢。”

“苏主任,别缠人好不好,烦不烦啊!”

“你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你才莫名其妙呐!”苏玉也加大了嗓门,随后,“啪”电话撂下了。

小报的事正使仲之远闹心呢,偏偏此时苏玉打来电话,你说他能不急么。

从苏玉刚才的话中,仲之远感到,苏玉还不知道小报的事。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凭她的性格,没准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向人们挑明和自己的关系,省着那些烂嘴丫的人背后乱说。唉呀呀,那可是更糟糕了!

回到家里的仲之远,一头扎在床的中央,拽来被子蒙在头上。现在他什么都不愿去考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校长仲之远108_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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