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傅言家属的同意之后,医院马上就为傅言开始动起了手术。
而傅老这边则是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他独自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表情凝重地闭着双眼,根本让人看不清他现在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可唯独,他那双时不时在桌面上轻扣的那只手,却泄露了他此时此刻烦躁的心情。
其实,在傅老挂完了电话之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航班想要飞去孟加拉国,可得到的消息却是跟安映岚一样的。
所有的飞往孟加拉国航班全部停止,直至那里的地震灾害完全解除了才会恢复航班。
万般无奈之下,傅老也只能选择静静地等候着手术结果。
在此期间,傅老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似的坐在那,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安排。
当傅老再次睁开了双眼的时候,早在不知不觉中,时间飞快地流逝,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可是为什么那边却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傅老那只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收紧了。
“傅言,身为傅家的人……你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打败的……”傅老握着手机的手再次慢慢用力收紧,其实在傅老的心中,即便傅言是多么地跟自己的预期所想差了一大截,亦或是傅家的产业自从交到了他的手上后就开始持续走着下滑的路线,尽管傅老在傅言的面前总是一副尤为不满的样子,但再怎么说,傅言也终归还是自己的孩子啊,傅老又怎么会不担心他呢?
傅老努力地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澜,他坚信,身为傅家的子孙,一定不是那么轻易地就可以被打倒的!
而就在此时,期待已久的电话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傅老看都没有仔细看一眼,就立刻按下了接听键送到了自己的耳边。
“傅言的手术怎么样了?”
不管结果怎么样也好,始终都得面对这个事实。
但看似平静的一句话下面,却隐藏了傅老的那颗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那颗心。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短短的一句话,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了。
对于傅言手术的结果,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傅老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间有那么一丝的眩晕,放在扶手上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无力地依靠着扶手才不至于掉下去。
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还能撑多久?”
“看他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也许就只剩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了……也许,还能撑到明天……不好说……”对方似乎有些不忍告诉年长的傅老这个事实,但这却是不得不说的事实,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将傅言的情况简单的交代清楚。
面对医生已经口头下达的一张病危通知书,傅老的心里很复杂。
虽然这个儿子从来没有给傅家带来些什么荣耀,但是却在儿子想要真正地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出现了这样子的事情……
傅老的眼中有些晶莹在闪烁着,可是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咤多年的一个老手,他的倔强是绝对不允许他就这么轻易地流下眼泪的。
傅老努力地吞咽下了那感觉苦涩的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那他还有多久能够醒来?”
“恩……”对方显然也无法掌控这个问题,“这个可能不大好说……也许……”
突然之间,对方的话语突然中断,“额……不好意思,您先等一下,我这里有点事情。”匆匆地丢下了这句话,对方就先将电话放到了一边。
电话并没有被挂断,所以傅老还是可以听到对方那里传来的是两个人的对话。
可惜,他们讲的却是孟加拉国当地的方言,并不是中文或是英文,所以即便傅老很仔细地想要听到一些什么,但是却最终都是无能为力,听不懂。
紧接着,是电话被人拿起的声音,然后,便是对方略带惊喜的一些声音,“傅言现在醒来了!他说他想找你。”
“快把电话给他。”傅老二话不说,一种本能的那种气势一下子就起来了,像是军人在传达着命令一般,让对方赶紧把手机给傅言,片刻都不能多耽误几分。
对方知道傅老也是爱子心切,也不觉得生气什么的,反而是快速地进入了傅言所在的病房,将手机递给了傅言,“你爸爸的电话。”
在对方把手机递到了傅言的面前,傅言刚打算艰难地抬手接过的时候,医者再次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无论如何,你现在一定不能太过于激动。你的情况很糟糕,只要你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你的脑部血氧就会供应不足,再加上自己脑部的血崩,情况就会立马恶化的。”
“好,我知道了。”傅言虚弱地回答着医者的问题。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累,特别是眼皮还很沉重,就像挂了什么很重的东西似的在眼皮上,傅言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才能睁开双眼,他全身的力气已经不能支持他抬手拿手机了,但他却还是紧咬着牙关,努力地抬手想要够到手机。
可惜……
却还是徒劳无功。
医者贴心地替他取来了耳机,插入手机,然后将耳塞轻轻地塞到了他的耳蜗中。
傅言感激地看了一眼医者。
然后医者便轻手轻脚地选择走出了病房,还顺带将门带上。
“爸……”傅言感觉自己整个人好沉重,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的他,只是一直用自己的意念强撑着。
他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很多话还没有说。
“傅言,现在所有的航班都停飞了,我不能够过去。不过你放心,爸一定会想办法过去的,爸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那里,你放心。”听到了傅言气若游丝的声音,傅老心里很快地就明白了,刚刚那个医生说的是真的,也许傅言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了傅老的话,傅言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爸……您不怪我吗?我是个不孝的儿子,从来还没有做过什么让您满意的事情,就连傅家在我的手里也变得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以前您接手的那般辉煌。您是怪我的吧…可是现在的我,似乎除了只能对您说几句无用的对不起之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现在的傅言,就像是临死之人吊着一口气似的。
短短的几句话,可是中间他却停留了好几次,将这些话说完,硬是用了整整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