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管和那两口子有没有关系,都不在咱们的调查范围之内。”石三本来就头大,这时孙亭又把那位“裸人”想起来了,简直就是添乱啊。
“可是他们身上都有字啊。”孙亭似乎还挺重视这条不着边的线索。
“那字可能是‘磔池’里什么机关弄上去的吧,只要在里面触发过那种机关,身上便会有字。”虽说“机关”让人身上有字这种推测连自己都不信,但石三实在是懒得再往深处想了。
苦着脸,两个人回到了招待所,但没想到的是,刚一推门,就看见孟老鬼翘着二郎腿躺在铺上哼小曲,好像中了彩票一样。
一看石三回来了,孟老鬼嘿嘿一乐,“三儿,真是洞里一天,外头一年啊。咱去‘磔池’就走了一天,廖少爷那边的新线索就来了,刚给我打的电话。”
“廖少爷的线索?他未婚妻那边找到那个法医了?”石三问道。
“错!是那小子自己找到的线索!”孟老鬼伸出两个手指,“两条线索,第一,他偷偷翻了七爷的相册,发现了一张类似于全家福的照片,应该是他父亲出生以前照的!除了他廖家的人以外,还有一位是出家人,是个老道!年纪大概和当时的七爷相仿,具廖少爷所知,他廖家历来没人出家当老道,所以他断定这个人是外人!另外,照片上还有一个年轻女子,长得很像那个梁小兰,他怀疑这张照片有蹊跷!因为是偷偷翻看的,所以这件事他暂时还不能提起,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亲自问七爷,但他希望咱们先看一眼,照片的影印件已经在寄往大陆的途中了。”
“就这线索!?”石三差点背过气去,这叫哪门子线索啊?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孟老鬼倒是不慌不忙,“廖少爷也不是傻子,没价值的线索是不会拿来给咱们添乱的!据他所说,当时太爷好像也和国民党特务接触过,但具体是干什么事谁都不知道,因为前不久听咱们讲了马思甲老爷子与云凌子还有那个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的事,所以怀疑这个老道也和那些个事有点关系,所以才想把照片给咱们看。”
“他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接触过?”石三由得一愣,“他太爷叫什么名字?”
“廖可周!”孟老鬼嘿嘿一笑,“想起来了么?”
“还真是他廖家人?”听到这话石三又是一愣,在冯昆仑晚年失明后写的那本《中华抗战机要前动详录》里确实提到过廖可周这么个人,任务好像是利用自己在东南亚各国复杂的社会关系,把几个身份不明的人以廖家公司雇员的身份送去菲律宾,按照《详录》的记述,任务时间应该是一九四一年左右,此次任务虽说看似平常,但当时日军刚刚宣布占领菲律宾,对于外国人的入境疑心甚重,万一被日本人识破这些被护送者的真实身份,那廖可周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当时大家伙还讨论过这个人是不是跟香港廖家有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人原来就是廖七的父亲。
“就算廖老太爷和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有过接触,但他那个任务和马老爷子他们的任务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啊。”石三还是不太明白。
“哎,就算没关系,不就是看一眼照片吗,也不用你花钱。”孟老鬼有点不耐烦,“还有一个线索,应该算是突破性的线索了,昨天,廖少爷抱着鱼死网破撕破脸的心态跟他姨妈通了个电话,说他已经委托咱们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希望他姑妈能提供点线索,他姑妈听说真有人来大陆了,而且去的还是他妹妹、妹夫出事的地方,语气里好像有点担心,也没责怪他,而是让他去一趟英国,说要带他见一个人!并让他警告咱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石三叹了口气,“已经妄动过了,对了,他姨妈要带他见谁?”
“不知道,电话里也没说,不过廖少爷分析可能是当初父亲探险队的幸存者。”孟老鬼也皱起了眉头,“但连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姨妈非得等到现在才说要带他见这个人,对了,你们从崔老弟那打听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没有。”石三一探手,“当年尸体上装护照的袋子是个密封袋,防水十米,所以尸体死亡前到底下没下过水,还是没法判断,不过经崔大哥的提醒,我倒是又想到一点。”石三把自己关于本地人作案的猜测讲了一遍,“他们并没在正规的宾馆登记过,说明当时肯定是住在了谁家里,他们死后虽然身上的现金和磁卡还在,但行李没了,而且没发现其他人的尸体,所以我怀疑:有本地人作案的可能,可能是他们雇的本地向导,也或许,有人雇凶杀人,以探险的名义把他们骗来‘磔池’,想让他们死在里面,但没想到他们在高人的帮助下竟然平安出来了,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进过那里,总之有很多可能,这种陈年旧案。”石三越说越挠头,“师傅,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替廖少爷去找凶手甚至替他报仇,这也不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觉得,廖爷委托咱们的初衷,应该只是想证明戴金双是否是凶手,而且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应该交给他自己处理。”
“话是这么说啊。”听石三这么一分析,孟老鬼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当时廖若远已经认定了凶手的案子,如今会变得如此扑朔迷离,“三儿,廖少爷的初衷的确是如此,但证明戴金双是不是凶手,又谈何容易?想证明他是凶手,就要拿到证据,想证明他不是凶手,就必须找到真凶。”字里行间中,孟老鬼似乎也很是骑虎难下,“还是先等廖少爷跟他姨妈见完那个人再说吧,对了,廖少爷说,最好我也能去一趟,如果方便的话,还能去走访一下那个梁小兰,两家人虽说没什么走动,但毕竟她名义上也是廖少爷的奶奶。”孟老鬼伸了伸懒腰,“咱们这两天先回去吧,我去英国,三儿你在家好好养养,秦爷孙少爷你们该干嘛干嘛,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磔池’都下去过了,爱咋样咋样吧。”说实话,孟老鬼自己也觉得答应那个廖若远,绝对就是“鬼催的”。
又休整了两天后,众人回到了洛阳。
回到家,石三和石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在莲花山被拐跑的鹞子竟然自己飞回家了,而且还带了个倒插门的“姑爷”回来──就是当初那个野鹞子。夫妻俩干脆就回娘家安家了,而且一天到晚叫起来没完没了,把个乔菲烦得上吊的心都有,想轰还轰不走,轰走了等半夜自己还回来,第二天早晨变本加厉的叫。
最要命的是,自从这两只鸟回家那天开始,便开始自己捕食猎物,弄得家里到处都是羽毛血迹。见丈夫儿子可算回来了,乔菲第一件事就是让石枫想办法,要么都轰走,要么把新来的轰走。
“妈,你别傻了。”借着强烈的日光,石枫开始近距离观察这个倒插门的“姑爷”,只见这只鸟通体灰褐,虽说外形与自己养的“枣花”类似,体形却大了少说一圈,全身羽毛锃光瓦亮,营养状况显然不错。
“妈我跟你说,咱家姑爷根本不是鹞子。”自从养了鹞子以后,石枫也买过不少关于鸟类饲养的书籍,也积累了一定的理论知识。
“不是鹞子是什么?”石三也挺新鲜,要说儿子这养鸟的本事可真是独树一帜啊,明明是鹞子,现在都快养成鸽子了,能从甘肃自己飞回来,也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鸟”了。
“爸,妈,我跟你们说,这东西叫猎隼,‘圈儿里’管这东西叫‘鸽鹘’。这可是纯种的。”起初在莲花山,石枫就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如果是鹞子的话,雄性应该比雌性个头小才对,而眼前这位“姑爷”明显比自家的“枣花”大了不只一圈,因为当时天黑离得远没怎么看清楚,所以石枫也没往深处想,以为野生的可能发育比较好,但此刻仔细一看,原来这东西并不是“鹞子”,而是一只纯种的“鸽鹘”。
“我不管什么鸽鹘不鸽鹘的,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轰走!闹得人睡不着觉啊,弄得到处脏吧啦叽的,这不是找街坊邻居骂街吗?”乔菲对养鸟可是一窍不通,此刻正烦得不行呢。
“妈我告诉你,这东西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只好点的鸽鹘,按人民币算,在国外能卖一百多万呢!我看这只就不错,原来我买过一本书,书上印的照片,都没这只成色好,嗯,回头找我大爷来瞧瞧,他应该认得这东西。”
“鸽鹘?”听儿子认出这东西是只鸽鹘,石三也是一愣,“枫儿,咱家养不了这东西啊,这玩意好像只吃活食啊,上哪给他弄去啊?再说,这保护动物,咱自己养不是犯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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