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保重!”石三也懒得过多解释,说着把死玉揣在怀里,又从孟老鬼的包裹里拿了一大堆该拿的材料,把手电也换上了新电池。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晨我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切见分晓!”说罢,打开手电,径直往石崖子爬去。
刀子本想跟上去,却被孟老鬼拦住了。
“咱们不要动,呆在原地!”孟老鬼留在现场指挥,一本正经。
“所有人都听我的,别私自行事!咱们出一点偏差,三儿就有危险!”说罢,孟老鬼掏出罗盘,开始在地上大概画起周围的地形。
“孟大哥。”此时李瑞雪又凑上来了,“把石大哥叫回来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要是现在回去,可以给你二千,你要不回,给你四千,我作主了!”孟老鬼也懒得抬眼看他,边在地下画图,边应付。
“孟大哥,这,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俺家里还,还有老婆孩子呢!”李瑞雪磕磕巴巴道,“俺打小在山里长起来的,看这些乱七八糟看惯了,也不咋太怕,但,但今天忒邪了。”
“有啥邪的?”孟老鬼抬了一下眼,“你要是不愿意留着,我现在给你钱你自己回去。”
“孟大哥,您,您看那边。”李瑞雪哆哩哆嗦指着山的一边,“天边出邪云必见血光啊,孟大哥,咱们弟兄有缘,就算我自己回去,也不能看着大家伙把,把命搭上啊不是,孟大哥孟大爷!咱,咱,还是回去吧?”
“邪云?是什么玩意?”王胖子拿着手电,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邪云?”
不看则已,这一看,确实把王胖子吓出了一身汗,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一线灰绿色的云团飘向天边,借着月光显得格外别扭。在民间这种绿色的云团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是“地震云”,传说在唐山大地震前几个小时,有一些郊县的农民就看见天边飘着这种绿色的云彩,但在茅山术中,此云名为“血舌”或“血喉”,确是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孟老鬼也看到了,脸色微变,也顾不得画图了,三步两步蹿上了石崖子。
“三儿!回来!三儿!!”一手电照下去,黑漆漆的一片,不见石三的身影。
“三爷不会有事吧?”王胖子也急了。
刀子更是拿着剑就冲上石崖子,却又被孟老鬼拉住。
“嘿!!”孟老鬼一跺脚,恨自己心不细,未观天象,但此时前方就是十八冥丁的脉眼,没有那块死玉作“敲门砖”,自己也不敢硬闯。
“秦爷,这个给你。”孟老鬼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淘汰的“斩铁”匕首递给秦戈。
“现在开始,你们几位千万不要离开草地,秦爷,你拿着这个,看见邪门歪道一律当草人砍,还有这个,每人一张。”孟老鬼又给每个人分了活符、五心符各一张,然后用匕首在地上画起了图。
孟老鬼这次画的符,和往常不一样,先用匕首剔槽,而后以朱砂撒进去。
此符名曰“阴阳符”,俗称“两界符”,原理与前文提到的“雷池”相似。但正好反着,恶鬼牲畜会把符内错认为是白天,轻易不敢进入。
待符画完后,秦戈几个人人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朱砂图案围了起来。
“别出来,我等会回来,秦爷,这里交给你了!还有胖子,上点心,别又睡着了。”孟老鬼撇着嘴,第一次跟秦戈抱了个拳。
随后便和刀子一起追石三而去。
按古代的说法,“敲门砖”这东西,往往都下过特殊符咒,有双刃剑的效果。既能保平安,又能挑怨气。之所以刚才有事,就是因为这个“敲门砖”,而之所以石三没事,也是因为“敲门砖”,此刻石三虽说安全进去了,但是否能够安全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多数“敲门砖”只管“敲门”,不管“送客”,拿了宝贝之后,敲门砖可能失效,此时如果十八冥丁未破,石三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
秦戈注视着这位从来没有恭维过自己的老战友,微笑着一点头,从腰里拔出枪递给宋宽。
“阿宽,这个,你拿着。”宋宽接过枪,熟练的打开保险,对着四外瞄了瞄。
“你们拿的不会是,是,是真家伙把?”此刻的李瑞雪只觉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瘫在地上,心里暗道倒霉,这群祖宗,不但到处招神惹鬼,身上还带着枪,自己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跟这帮爷爷凑在一起,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样,别说给二千块钱,就算给二百个金元宝也不来啊。
问话时,王胖子也抽出了枪,晃了晃。李瑞雪更是无语了,连这个不起眼,一直在睡觉的胖子竟然也有枪,此刻他更是后悔跟来了。
其实对破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孟老鬼心里也没底。因为一来此阵无定数,死者的死法不同,埋葬地点不同,破解方法就不同,二来而此刻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看山体走向也不可能,所以也只能凭借罗盘走一步看一步了。而刀子也非愣头青,只能跟着孟老鬼。
带着死玉,石三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终于顺着小道进了龙潭。
“这都哪对哪啊,他娘的。”石三用手电照着四周,试图将地形和地图上标的对上号,但此刻两旁的山壁正像自己先前估计的那样,越来越宽,手电的照亮范围已经渐渐不够了。
骂着骂着,石三忽然感觉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手电一下子摔出了老远。
“日他娘!摆阵还不够,还他娘的整绊马索!”石三骂骂咧咧的用手一摸脚底下,感觉绊自己的东西疙里疙瘩一大片,或者见棱见角,或者软软囔囔,好像还有金属的东西。
“你娘的。”石三胆子虽说是坟地里练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眼下这个东西越摸越象一具枯骨。
“这位大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再给你超度。”石三往前摸了两步黑,拣起手电,往回照了一下,顿时汗毛根都立了起来,刚才绊倒自己的是一具枯骨没错,但这具枯骨死相也太邪了,显然是死前中了什么东西,只见死者右手从肋骨间插进左胸心脏的位置,指关节直接从左后背插出,而左手则是从肋骨的底部直接竖直向上穿过胸腔,关节一直捅到下巴。
“我操他大爷。”石三咽了口唾沫,学着王胖子怒骂一句,然后才凑到枯骨近前,只见枯骨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布絮,但大部分衣冠已经腐蚀殆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人。其腰间别了一把比匕首稍长的短剑,枯骨处不远,还有另一个头骨,但看骨骼的腐蚀程度,其死亡年代显然比这副枯骨要久远不少,从头颅下面胫骨的切面看,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的,然而在头颅的周围,却没有尸身。
“难道,这是赵昆成的父亲?”从腰间的短剑看,眼前这副枯骨显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让石三不得不联想到了把儿子扔在孤儿院,自己一去不复返的赵昆成的父亲,但如果他真是赵昆成的父亲,为什么要硬闯十八冥丁?难道他竟不知道敲门砖这回事?或者有其他原因让他胸有成竹,但行至此处却遇到了没算计到的玩意?再或者,莫非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行,误闯了十八冥丁?
蒙着一脑袋的雾水,石三把枯骨掀到一边,发现其身子下边有个早已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皮兜子,打开皮兜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密封玻璃瓶,借着手电光,石三在一阵干呕中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赵昆成的父亲!
因为这些玻璃瓶中放的不是别的,全是人的眼睛手指或内脏,都泡在一种粘糊糊的液体中,石三数了数,一共四个瓶子,虽是隔多年,但这些瓶子密封甚好,内部的脏器连带那些半透明的液体看上去都没有变质,如此恶心的东西,想必也只有“赵氏降术”才用得到。
“他娘的活该!”石三把这些密封的玻璃瓶扔在一边,啪嚓一脚揣碎了枯骨。
“超度就免了,呆会老子回来给你安排个永不超生的法事。”说罢,顺手将其腰间的短剑扯了下来,别在自己腰间,这短剑虽说在此刻没有功夫鉴定,但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古货,没准比问天还好也说不定呢。
打起手电,石三继续擦着黑往里走,此时一棵从山缝里斜着长出来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树下传来了潺潺的溪水声。
对着地图,石三仿佛摸到点门道了,按李瑞雪的说法,如果图上的两条线不是路而是水的话,那么眼前的这条溪水,肯定就是两条白龙沟的其中一条,再往前看,应该还有一条小溪,地图上所谓的庙,就应该在两条小溪的中间,只要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就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庙,也就是最可能藏着和氏璧传国玉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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