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听到这样激烈的尖叫是什么时候?
记忆不断地倒退,哦,想起来了,是三年前,她第一次见他。
还是这样的一张脸,优雅淡漠,永远从容冷静,像是流落人间的贵公子,看着你的时候好像他的视线穿过了你的灵魂。
假象吧,她一直以为,就只是假象而已。
毕竟,他穷酸破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长相俊美一无是处。
在骗了她之后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喜欢他优雅沉静,哭泣无措的时候看着他,就觉得他好像无所不能,哪怕其实他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为她做过什么。
顾安西站在街头仰着脸,呆呆的看着屏幕上那张优雅冷漠的脸庞,声线是十足的磁性,每晚给她念一个故事,每天早上被她逼着说一声我爱你,用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他开始的时候蹙眉不甘愿,后来自然的变成了惯性。
屏幕里,俊逸冷漠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手臂被一个笑容甜蜜的女生挽着,几个身形高大魁梧的保镖挡着,周围的媒体在不断地拍照,疯狂的想要跟他们说话。
“柳小姐,请问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能不能透露一下婚礼的细节?”
“亚瑟先生,听说您弟弟和温蒂也将举行婚礼,这个消息属实吗?”
“……”
里昂集团的继承人。
她看着屏幕下方显示出来的字幕,果然是流落人间的贵公子啊。
该夸一句她的火眼金睛么。
安西看着不断闪烁的镜头和始终沉默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好笑。
婚期将近,她看着挽着男人手臂温柔笑着的女孩,手指甲没入了掌心,刺痛感直直的神经。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停在她的身边,车子的玻璃窗慢慢的被摁下,戴着大大的墨镜的男人露出了半边脸。
安西下意识的以为是易北追上来了,沙哑着声音道,“易北我说了,我们已经到此为止了。”
“呵。”短促的音节,性感的低笑着。
安西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她能看到的就是男人深色的短发和坚毅好看的下巴,白色的质地精良的亚麻衬衫,隐隐可以判断出墨镜下是一张混血的脸庞。
也眼熟,应该说,很眼熟。
她转过身看着抬手优雅懒散的将墨镜取下的男人,瞳眸蓦然睁大。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车窗外,黑色的兰博基尼,“已经蹦了了吗?”懒散性感的男低音,“闹崩了就不需要我再插手了。”
凯撒好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番,轻轻地嗤笑,“你早告诉我你是顾泽的女儿,哪里需要受那么多罪,”他用拿着墨镜的手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对男女,低低的笑,“说不定今天宣布婚事的人,就是你了,顾小公主。”
安西咬唇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将兰博的副驾驶车门打开,自然的道,“上车吧。”
“做什么?”
凯撒勾起薄唇,眯起眼睛抬起下巴指了指屏幕里的人,轻描淡写的道,“噢,你的男人占了我的女人,”他双眸含笑的看着女孩惊怔的模样,薄唇吐着他的台词,意味里净是深长的玩味,“我打算给哥哥一个惊喜,作为他的新婚礼物。”
安西僵住,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摇着脑袋,“你救过我的命……所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我不能做的我爸跟我哥哥也可以帮你,至于你说的……”
她看着男人墨镜下黑色的眼睛,唯有眸色和屏幕中的男人不一样,“你哥哥,和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有关系了。”
凯撒撑着下巴淡淡的笑,“救命之恩,你打算让你爸开张支票打发我么,嗯?”妖孽的眉目懒洋洋的,“他扣了你哥的孩子,害得你在意大利流离失所整整一年,以及……”
“够了。”安西脸色微白,慌乱打断他,“不要再说了,我不恨他,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我不会恨他……也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纠缠。”
她不是傻瓜,他们兄弟间的恩怨,眼前的男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所有她能失去的,三年前已经全都能失去了。
她如今过得好好的,除了今天跟男朋友吵架,但那也是每个人会遇到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撒微微探究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淡淡的笑,“哦?顾家小公主,你被男人白白的玩了一把还差点丢了命,他对你不闻不问继续结婚,你真的……一点都不恨?”
她的脸色又白了好几分,大屏幕里的采访还在不断地继续,周围的尖叫声也仍旧继续,甚至更加的激烈了。
因为坐在兰博里的比屏幕里还要俊美几分的男人就在现场。
他唇畔噙着笑,徐徐的诱惑,“你哥哥在意大利,我带你参加这场世纪婚礼,如何?”
凯撒亲自开车送她回温园,他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整张脸都是煞白煞白指尖在颤抖了,男人体贴的问道,“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他的未婚妻,原本应该是你的妻子,你来找我,是想借我的手夺回她,是这样的吗?”安西侧首看着隐在阴影处的脸庞,她很平静,“是不是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你就会遵守你的承诺?”
凯撒优雅颔首,手搭在方向盘上。
安西看着灯火通明的温园,清净的脸上有几分出神,“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在机场出现,你等我。”
下车回到家,客厅里是尴尬的两家人,首先是看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温蔓,“小小,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
易母连忙急急迎了过来,沙发上坐着的还要表情晦涩的易北和眼圈通红的易溪,脸颊肿的高高的,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下了狠手。
“安西啊,今天的事情小北已经跟我说了,对不起啊,都是小溪不懂事喜欢闹腾,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易母握着她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小情侣闹脾气很正常,你怎么生小北的气都可以,女孩子家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你爸妈和小北都急坏了。”
她是中午的时候遇到的凯撒,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安西淡淡的道,“我没事,”语气不亲近也不疏离。
顾泽淡漠的嗓音响起,“小小,累了吗?累的就早点洗澡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安西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亮堂的屋子里的一家人,抿唇,“爸,”她说,“我明天飞意大利。”
顾泽眉梢微挑,倒是温蔓有些无措,以为她是被伤到的才这样,“小小……”
易北已经徒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温热的大掌有几分凉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语气快得有几分慌乱,“小小你别这样,”他看着她前所未有的平淡的模样,愈发的紧张,“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是被气昏了才那样说……最近韩毅总是出现在你的学校里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以为,以为你们……所以才口不择言。”
他不顾在场的家长的,伸手抱住她,“小小,我们还是结婚,好吗?”这话里的真心,并不少。
顾安西看着沙发上死死的盯着他们的女孩,“那你妹妹呢?”
客厅里很安静,顾泽拧着眉头,脸色很沉并不好看,温蔓一脸的担忧,时不时的询问自己的丈夫。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很难启齿,男人还是看着她的眼睛说了出来,“在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跟她说清楚了……”
“只是,只是,她毕竟也是我妹妹。”
十多年的感情,从来不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
“小小,你相信我,我……我把她送出国,”眼前眼中的神色,微微的震住了她,易北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把她送出国,小小,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相信你,”安西仰脸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淡淡的笑,“今天你打了我一个巴掌,我没说什么,因为有些事情我是瞒着你了你生气我理解,挨一个巴掌似乎是活该,我不想让过去的事情影响我的未来或者我们之间的未来。”
“不是,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对你动手。”易北终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她选择他,选择有着不好的过去的他,跟他恋爱谈婚论嫁,一直都是认真的。
她从选择他开始,就认真的想着要经营属于他们的未来,可是现在,她眼睛里的内容告诉他,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抱着她,更加的用力了,“安西,不会影响的,我们能……”
“我生过一个孩子,”她低低的打断他,神情很平淡。
温蔓满脸震惊,连顾泽的眼底都溢出好几分的意外,易家父母面面相觑,神色都很不自然。
顾安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是我抹不掉的过去,如果你能接受我和我的孩子跟你妹妹划清楚关系,我们依然可以结婚。”
易北呆滞的看着她,明显的不相信,“安西……”
“我给你时间,等我从意大利回来如果你觉得还是喜欢我想跟我结婚一起生活一辈子,我们再谈。”
这一次,不仅易北说不出话来,易家父母更加。
安西回到卧室,还没有两分钟的时间,顾泽就敲门进来了,他看着长发披肩蜷缩在地板上的女孩,“小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深沉英俊的脸淡淡的,“跟爸爸说,发生什么事了?”tgv6
顾安西起身爬起来投到顾泽的怀里,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爸爸,我和易北的事情我很有错,你不要为难他也不要为难他们家,答应我。”
“你是我女儿,错了也没关系,易北伤了你,他就应该被教训。”
“爸爸,那样我会愧疚的,”顾安西的脑袋枕在顾泽的肩膀上,“爸爸,今天易溪骂我卑鄙,我觉得我是挺卑鄙的。”
顾泽眼神微微的流转,拍着她的肩膀宠溺道,“我的小小怎么会卑鄙,”低沉的嗓音二十年如一日的让人安心,“是那小子自己不长眼睛。”
“爸爸,”顾安西埋首在男人的怀里,低低的声音很茫然,“我很难受。”
她咬着自己的唇,再次重复着呢喃,“我真的很难受。”
顾泽从进来开始就发现,地板上落着用银色的链子串起的镶着黑钻的戒指,神秘艳丽,璀璨夺目。
瞳眸微缩,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小小去意大利想做什么?”
安西抿唇,柔软的语调很坚定,“找回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存在。”
…………
里昂家的庄园占地足足有好几百亩,风格各不相同的建筑和精心培育的花园开满了盛开的花。
蓝色的兰博缓缓地驶入复古繁华的暗金色的大门。
另一辆黑色的林肯从里面出来,凯撒的唇角扬起几分笑意,手扶着方向盘稍微调了下角度,兰博便不轻不重的蹭上了林肯的车身,碰了一片的漆和后视镜。
柳嫣然气愤的摇下车窗,果然看见驾驶座上男人邪恶而得意的笑容,挑起的眉梢似乎在挑衅着什么,“嫣然,哥哥不陪你试婚纱吗?”
他说得不紧不慢,如果不是她太了解他,几乎听不出嘲讽的意味。
柳嫣然正准备反驳,他们从小到大都是欢喜冤家,这次重逢后,这个男人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挑衅她,一次两次她忍了,次数多了她就忍不住要反驳。
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黑色的长发很柔顺,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边的脸蛋看不出她的长相,下巴小巧精致,是个东方来的女人,安安静静的坐着,身上穿的不是名牌,但是她仍旧可以一眼看出来那都是出自专门的设计师之手。
柳嫣然嘲讽的笑,“凯撒你悠着点儿,有女人养在外头就行了,这么堂而皇之的带回来你不怕温蒂跟你闹翻吗?”
凯撒清淡的笑,“我的女人怎么会被养在外头。”
柳嫣然瞳孔一紧,眼神不自觉的再次落在副驾驶女孩的身上。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正常,安安静静的坐着,以至于她只能看到侧脸的轮廓。
林肯率先开走,凯撒抬眸看着后视镜目送她的离去,唇畔的弧度是凉凉的讥诮以及意味深长的玩味。
“你喜欢她吗?”女孩细软的声音响起,“那小诺呢?”
安西看着男人望着后视镜出神的模样,再次开口问道,“凯撒,我当初在我哥的家里见过你,你不是要跟小诺结婚了吗?”她蹙眉,很不满很不赞同的道,“你这样对她会伤害她的。”
只不过当初,他看上去不正常又说不认识她。
凯撒勾唇,俊美的脸挂着微笑眼神极致的淡漠,“顾小姐,你是为了她才过来的吗?”
手机响了,凯撒敛起眸光抬手接听,“父亲。”
“十分钟,来议事大厅。”
庄园的议事大厅。
乔治脸上的皱纹不深,但是天生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场,哪怕他只是淡淡的品茶,也给人一种压迫感。
顾睿姿态优雅的坐着,儒雅的俊脸不紧不慢,气质温润既不猖狂亦不算谦逊,翩翩如玉。
乔治倒是一脸似笑非笑很慈祥的模样,“小顾先生,令尊还好吗?”
顾睿颔首浅笑,“很好,来之前父亲让我替他向您问好,希望哪天有机会一起打球。”
乔治直笑,锐利的眼神瞟了眼门外,微笑着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亚瑟在外面干了这么混账的事情,小顾先生再等等,我马上让他把顾家的小公主带过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顾睿淡淡的笑,“无妨,我有时间等,乔治先生答应了自然会办到。”
乔治·里昂大权在握,可是经营权基本全都在亚瑟和凯撒两兄弟的手里,论经商和算计,一个亚瑟是无论如何都抵不过顾睿加凯撒的。
集团的股价小弧度的开始下降,不断有客户开始流失,顾睿抢夺资源猖狂得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何况小顾先生近日失去老婆,日子很闲仇恨很深,白天没事干晚上睡不着反正就闲着怎么攻击亚瑟手下的企业。
顾氏帝国公然叫板里昂集团已经是财经界的头号新闻了。
亚瑟在集团内部的声望开始一掉再掉。
偏偏他丝毫不在意,我行我素得厉害。
亚瑟和凯撒几乎是同时到的。
乔治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稳步走来的亚瑟,“顾小姐呢?”
亚瑟瞟了眼优雅坐着的顾睿,漠漠道,“小顾先生没说要亲自来接人,所以我托宋小姐把人送过去了,”他顿了顿,“据我所知宋小姐和小顾先生的关系很好。”
乔治沉声道,“你是不是吸毒脑子坏掉了,马上给人家道歉!”
顾睿轻轻地笑着,兄弟内杠,里昂家绝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顾氏,乔治这出戏无疑就是演给他看的。
亚瑟神色未变,“小顾先生,没我手下的医疗团队你那难产的女儿未必能活下来,我只是恰好兴致来了做了一桩善事。”
合着他还应该感激涕零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顾睿心底是阵阵的冷笑,英俊的容颜浮出淡淡的笑意,不温不火的道,“托大公子的福,我现在好端端的连老婆都没了,是不是也要特意感谢你帮我恢复钻石单身汉,报纸上都能这样说我。”
亚瑟,“……”
凯撒轻飘飘的声音吹了过来,“顾总就不要计较了,看在我哥待会儿要挨至少五十鞭子的份上,加把劲儿把老婆追回来吧。”
亚瑟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
五十鞭子,妈的。
古老的家族,有古老的刑罚。
乔治果然笑眯眯的为了表示对顾家的歉意,给亚瑟刑罚八十鞭。
顾睿看到那条能跟马鞭有的一拼的鞭子,看好戏的眼神顿时变得无与伦比的同情,八十鞭,真的不会被打死么?
他默默的端起一旁的茶杯,一边抿茶一边看戏。
黑色的衬衫被剥了下来,露出精壮的古铜色的肌肤,均匀的散发着力量美的肌肉纠结而紧致,男人冷漠的脸面无表情。
看这对兄弟,这样的刑罚似乎很家常便饭。
难怪都是硬骨头,都是这样被生生逼出来的。
乔治没有守着,吩咐完便起身离开了,只说了句让凯撒招呼顾睿。
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鲜血模糊。
亚瑟冷冷的看了眼凯撒悠闲漫不经心的模样,冷漠的开口,“都给我滚!”
看着就糟心。
顾睿施施然,“大公子,我是客人。”
凯撒掀眉,薄唇噙着笑意,“有本事来赶我。”
受八十鞭,再跟他干上一架,保管他会被废掉。
顾睿凉凉的眼神很同情的看着兄弟两个,优雅的笑道,“啧啧,我觉得我应该向我的父亲表示一下爱意,感谢他二十六年不揍之恩。”
凯撒,“……”
客厅里很安静,顾睿在品茶,虽然有点倒胃口,但是想到回去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就忍下了,凯撒半阖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亚瑟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从头至尾都是一声不吭,最多就是闷哼一声,空气里最响亮的就是鞭子的声音。
五十鞭的时候,男人的胸膛和背脊都血肉模糊了,英俊冷漠的脸也因为受伤过重而显得苍白,看不出一处完整的肌肤。
直到女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柳嫣然闻风跑过来的时候,亚瑟已经在昏倒的边缘了,不过是意志力在强撑。
“亚瑟,”她俯身半跪在他的面前,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想要抱他有不敢生怕自己的动作加深男人的伤口,“亚瑟,你怎么样?”
她一边哭一边问道。
男人苍白的面容很淡漠,“没事,让开。”
柳嫣然仰头问执行刑罚的保镖,“多少鞭?他要受多少鞭?”
“八十。”
柳嫣然的眼睛蓦然的睁大,“会死的……”她喃喃的道,“这么多真的会死人的。”
她看向在一旁淡然喝茶的男人,咬牙就起身走了过去,一边哭一边乞求,“凯撒……凯撒我求求你了……你知道这么多鞭会死人的,我求你帮帮他……”
凯撒放下杯子,看着俯身在自己膝盖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平静的开口问道,“帮他?”他笑了笑,“你要我替他挨剩下的鞭子吗?”
“凯撒,他几年前也为你受过,”柳嫣然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上一次你挨八十鞭的时候,他替你受了一半,这是你欠他的。”
凯撒似笑非笑,“好像是的,当初你也是这么求他的吗?”
柳嫣然紧紧的咬唇,再一次重复,“是,我求你了。”
“他答应可不是我答应的理由,嫣然,”凯撒淡淡的笑,“你不是最清楚我跟他不是同一种人吗?”
柳嫣然死死的咬唇,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毫无预兆的起身,脸色惨白的朝着亚瑟跪着的方向走去。
下一鞭就这么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衣服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白皙细腻的肌肤一道血痕很刺目。
凯撒瞳眸紧缩,起身几步就冲了过去一把将痛得抽气的女人拽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柳嫣然,你他妈的疯了是不是?”
柳嫣然一张脸蛋都皱巴起来了,倔强的道,“走开,这是我的事。”
顾睿的眼神一下就变得很复杂,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他抬眸朝门口看了过去,长发垂腰的美丽女人静静的看着这边。
他看不清小诺脸上的表情,也许她的脸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
她的手里牵了一条巨大的雪獒,长裙摇曳。
凯撒拉着她起来朝一边的佣人冷漠的吼道,“去叫医生。”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柳嫣然奋力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放手你给我放手!”
凯撒直接把女人往过来的佣人身上推,“闭嘴!”他冷冷的道,“不就是想让我替他受么,我替就是了。”
宋小诺站在那里觉得很尴尬,进去还是不进去,这似乎是个问题。
最后,雪獒拉着她进去了,于是她就进去了。
凯撒皱眉看着她,两人的视线有转瞬即逝的交错,他下意识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议事大厅,一般人不准过来。
宋小诺的抬着下巴指了指雪獒,淡淡道,“噢,阿雪在遛我。”
末了,她朝顾睿道,“瞳瞳我送到你住的酒店了,梁秘书在看着你早点回去吧,”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给无忧打电话了,她会搭最快的飞机赶过来。”
“嗯,”顾睿很快的起身,“那我先过去。”
走了两步,他瞟了一眼其他的几个人,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小诺,无忧要过来的话,你要不要带她游罗马?”
“好啊,到时候你给我电话。”
顾睿先走了,宋小诺牵着雪獒,慢悠悠的淡淡道,“我继续遛狗,不打扰了。”
凯撒皱着眉头,有几分不满。
于是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亚瑟低低嗤笑,“啧,她好像不怎么给你面子,”
被嘲笑的男人一眼睨了过去,“你觉得你现在很有面子?”
…………
顾安西被安置凯撒安置在一栋小楼里,有独立的花园,种着花草,她坐在木质的桌椅凳子上,撑着下巴看着不圆的月亮发呆。
她一个人住,拒绝了凯撒给她安排的佣人。
所以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背脊都僵硬了。
她在这里只认识凯撒,明显身后的人不是凯撒。
正准备回头,她整个人都被身后的人突然的抱进了怀里,下意识就要尖叫,嘴巴跟着被捂住。
沙哑得几乎要无法辨别的嗓音响着,“怎么在这里又看见你了?”自言自语的嗓音很迷惑,带着醇厚的笑意,“我试了那么多次都没用,还以为以后都不会有用了。”
顾安西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谁,落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
温软湿润的两瓣唇落在她后面的脖子处,男人着迷一般的用力的嗅着,嗅着嗅着然后便直接吻了上去,呢喃的地地道,“是不是上次把别人当成你……所以你生气了,嗯?”
唇瓣摩擦过的地方很痒,这种唯独只有他才能带来的剧烈的脸红心跳,他每次跟她亲热,她都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安西闪躲着,“亚……亚瑟……你先放开我……别抱着,不要亲……”
身子离开椅子,然后落到了更加柔软的地方,安西两秒后反应过来是男人的腿,他用一只手将她圈在了怀里,冒着清渣的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对不起,”他黯哑的道,像是忍不住一样的亲着她,“那次我……太想你了。”
安西咬着唇,回过头去看他的脸,转眸就撞进他痴迷的眸里,她的心脏猛然的一跳,像是错失了节拍,她伸手就要去推他的肩膀,手才稍微用力,抱着她的男人就闷哼的出声。
她的手摸到了湿湿的地方。
血。
她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抖抖索索的开口,“你……你怎么了?”
显然,亚瑟丝毫不在意,他低头亲亲她的脸颊,“没事,受了点罚,”看着她满是担忧的小脸,他的手指捏捏她的脸颊,“我不疼,小小,我真的不疼。”
镇痛剂,迷幻剂,他怎么可能还会知道疼。
何况,现在还有她。
安西迷茫的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傻瓜,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情深不忘着她,一如那一次在哥哥的别墅他在她的耳边一遍遍的道,小小,我娶你,我娶你。
第二天头也不回的就离开,转眼就跟别的女人宣布了婚讯。‘
他是不是觉得她的智商呈现的是负数的状态?
他是不是觉得她就是那很傻很天真的傻缺?
安西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最初的意外和震惊里出来,起身就要离开他的怀抱,亚瑟紧紧的抱着她,黯哑的嗓音带着不属于他的惶恐,“小小,别走……别走,陪我一会儿,多陪我一会儿。”
别这么容易离开,他看不见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他低头胡乱的亲吻着她,仿佛这样做她就不会离开,他低哑的嗓音哄着她,“小小,我今天挨了五十鞭,其实挺疼的,你再多陪我一会儿,”手指迷恋的摸着她的头发,“你会心疼的是不是?乖,不要走。”
五……五十鞭?
光线是从走廊传过来的,因为他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亚瑟以为她不相信,乖乖的把衬衫的扣子解开,几乎才解开几颗露出了胸膛,顾安西就被斑驳的血肉模糊的伤疤惊得差点掉出了眼泪。
就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伤痕累累翻滚着血肉,狰狞可怖,她看着就觉得森森的疼。
他不是里昂集团的大少爷吗?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谁……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顾安西半响被震得头皮层都是疼的,心口被密密麻麻的堵着,“你到底有没有上药?”
亚瑟看她微白的小脸,察觉到自己似乎把她吓坏了,连忙止住了手里的动作,低头又忙着亲她,“我爸,没事我习惯了,”他轻描淡写,今晚能看见她再挨五十鞭他也无所谓,低喃着问道,“乖小小,你喜欢什么样的迷幻剂?”
喜欢……什么样的……迷幻剂?
“鸦片?海洛因?吗啡?罂粟?大麻?杜冷丁?”一连串的名字很自然的从他的口中被报出,他碧绿色的眼睛很认真,“还是其他的种类?我都试过了,很少有用。”
虽然偶尔可以看见她,可是那样的幻觉太假太短暂。
他不停的加重分量,变化种类,很少能在他的身上起作用。
今天他受了五十鞭伤得很重,医生建议他麻醉,他直接用了床头的大分量的毒品,没有痛苦的感觉,只是空虚得厉害,
虚虚实实在他脑子里转换,迷迷糊糊的来了这里。
这里有很多的雏菊,他的小小喜欢雏菊,所以他经常来这里。
顾安西看着俊美的近在咫尺的脸,磕磕盼盼的开口,“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还在吸毒?你刚才报的那些是什么?”她甚至顾不得他的身上有伤也忘记了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震惊得剥夺了思维的空间,“什么叫做……你都试过了?”
亚瑟很快的回答她,蹙着眉头,“所有的毒品我都试了,”他低低的道,带着他清醒的时候不会出现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未有过的讨好和小心,“我想知道哪一桩带来的感觉更真实,你知道吗?”
她睁大眼睛,喃喃的道,“你是不是疯了?”
所有的毒品我都试过了……
所有的……毒品。
“小小不知道,”亚瑟亲着她的唇瓣,声音仍旧是哑的,“没关系,没关系,应该是我今天用的那种,我以后就用那种,你每晚都来陪我好不好?”
他不正常,顾安西不算很聪明的脑袋,反应也不是很快。
但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很不正常。
“我可以吻你吗?”她还没能将思绪理清楚,男人再次凑了过来,呼吸间的热气都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滚烫滚烫的,“乖小小,我吻你你不会消失的是不是?我很想吻你。”
他赤果而直白的眼神盯着她的唇,痴迷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