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灿知道二房父女生出了嫌隙,却不知道狠心的二伯已对亲生女儿有了杀意,不过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二房闹得不可开交才好呢,内部闹得越欢实,就越没有心思去脑幺蛾子。
虞志松父女俩离席后,众人的心思都不在晚膳上,特别是担心会受到牵连的虞鸣庆三人,惶惶不安地夹着菜,心里已经有了将虞志松出族的打算。
虞鸣庆睨了一眼虞老伯爷,见他淡定如常地吃着菜,一举一动都还带著那么点儿优雅,让人忍不住联想起他在斗鸡场上疯狂喊叫的模样。
虞鸣庆脑中的鲜明对比让他有些想笑,这个族弟自幼生长在京中,父亲是老老伯爷,母亲更是出身名门世家,规矩礼仪历来是极好的。
抛开那些混不吝的事不提,虞鸣庆认为族弟是个颇有教养的人,虞志远和他很有几分相似,很难让人生出厌恶来。
若是能将这教养传到虞志松身上几分,想来现在也不至于闹成这副局面。总之千错万错还是李氏的错,根子一歪,哪里还长得出正经苗子。
虞鸣庆心里暗骂李家不上台面,从前不该贪图那点银两,逼迫族地娶这么个祸家精进门。
一想起当年,虞鸣庆就有些惭愧。
虞家许多年没出过能文善武的好苗子,随着京城宁安伯府的没落,浔州族地也开始走起了下坡路,岑氏在时还有她娘家帮衬一二,做生意、建族学,都离不开南方岑家的帮助。
那时候虞家人的面子虽不如从前大,但还不至于成为别人口中破落户,可自打岑氏去世,虞家与岑家的往来渐渐淡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虞鸣庆和几个族兄弟一商量,还是得给虞老伯爷续个弦,总不能让虞志远一个独苗苗撑着京城虞府。这一合计就合计到了安州李家。
安州并不富饶多产,李家也不是当地最大的家族,但族中刚好有一名一直拖着未嫁的姑娘,年纪身份都勉强配得上。最重要的是,李家人做生意很有一套,家里的姑娘耳目濡染,肯定是持家理财的好手。
虞鸣庆让一名族弟带着媳妇去李家委婉提了提,本来还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想着大不了多添置些聘礼把人娶回去再说。没想到去了没多久,他就收到来信说是婚事已敲定,李家人不仅不嫌弃还欢喜得不行。
虞鸣庆想到此不由得瘪了瘪嘴,顺手夹了一筷坛子肉放在碗中,想吃又觉得有些油腻,就跟李家人一样。
李氏进门后不久就生下了虞志松,一举得子本是好事,可随着她地位稳固,本性也就慢慢暴露了出来。
往前还只是暗中对虞志远摆摆脸色,说点儿不轻不重的难听话,待有了虞志松这个宝贝疙瘩,李氏哪里还按捺得住。在小门小户出身的她看来,爵位和虞府的家业就是了不得的东西了。
虞鸣庆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是个灾星,就不该贪图李家那点儿生意,何况李氏嫁进门之后,李家也开始走了下坡路。
据说是得罪了什么得道高人,让人给施了法下了诅咒......这些玄叨叨的说法虞鸣庆自是不信,不过惹到了人遭到报复倒是很有可能。
李家好几个族人都是品行不端之辈,这是两家结亲后才慢慢了解到的情况,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亲也成了,孩子也生了,总不能把人给赶回去吧。
“二哥?”虞鸣耀在桌上敲了敲戒指,打断了虞鸣庆的沉思。“先去书房拟个章程出来,大概清算一下府上的家产,看看三兄弟怎么分合适,你意下如何?”
虞鸣庆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话题已经转到分家上,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除了李氏和二房的人之外全都怀着期待。
“好,最迟后天,必须分。九弟,你不会怪二哥不留情面吧。”
“我为什么要怪你,不是我叫你来的吗?”虞老伯爷完全不想理会这种客套话,站起身来甩甩衣袖,道,“先去书房等你们,吃完了快点过来。”
“伯爷!”李氏气得牙痒痒,虞志松不在,她就像找不着主心骨似的,偏偏这群老不死的就要趁机算财产。“要不还是等外面的事过了再说吧,老二他现在水深火热的,怎么好说分家就分家。”
虞老伯爷伸出一根小指头掏了掏耳朵,就跟没听见似的抬脚就走,李氏的话在他看来都是放屁,正因为水深火热才要分家,要是消停,他还懒得折腾呢。
族里以前逼他娶李氏,现在知道错了吧,呵呵,也不想想李氏当年都二十五了,到底为什么没有出嫁。
要是自己没什么毛病,至于二十五了还不议亲?当初他这样说,虞鸣庆和入了土的那群老顽固还不以为然,拿各种规矩礼仪来压他,逼得他不得不娶。
本想着娶就娶了吧,反正都得找一个进门放着,他还肩负着传宗接代的重任,找谁不是找呢。结果谁知道......
虞老伯爷匆匆走出门,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虞公,主仆两人安安静静地走在月光中,投下两道深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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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灿回到行云苑还在兴奋,分家的愿望总算是实现了,一步接着一步,让二伯出族的那天还会远吗?
她躺在美人榻上美滋滋的想着,摆脱了二房之后日子该有多逍遥,不一会儿,梨梢从门外匆匆走了进来,禀告道:“姑娘,咱们家铺子被人给烧了。”
“什么?”虞灿惊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被桃枝一把扶住才站稳,“怎么回事,火势严不严重?”
“很快就扑灭了,可房梁倒下来砸伤了吴师傅和郑师傅,夫人现在正让人去请秦大夫去看看呢。”梨梢心中担忧,脸上便不由自主带了出来。“姑娘,这会不会是二老爷那边......”
虞志松带着虞明烟离席后就未归来,在书房商量分家事宜的老太爷们也无心请他,只叫了虞志远和虞志林两人,反正有族中长辈作证,不怕他跳出来说不公平。
“也不是没可能......”虞灿呐呐道,“毕竟有过前科啊,不让人怀疑都不成。走,先去松鹤院问问情况,看看娘和哥哥怎么说。”
虞灿三两下套上一件小毛袄,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走到廊下后脑猛地一热,脑中又一次出现了凌乱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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