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女声,却从自己此生最恨的人口中吐出,宋元均眼底的戾气汹涌滕发:“你到底想做什么?别以为扮成那女人的声音我就信服了,你以为我会相信那女人会来救我?哼,她恨我还来不及,巴不得我早死早超生。Www..Com”
死她暮均。雁雪瞪圆了眼睛,诧然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下,才问:“她何时恨你?”讨厌倒是有,可她自认并没那么“恨”他,无论如何,这也是她的便宜徒弟,或者还是便宜侄子……
不过,她和宋暮白吵架了……
心底不免又是一阵黯然……
宋元均没看到她眼底的暗光,只冷哼着别开眼,不想跟她废话。
雁雪回神,拧了拧眉,执着的看着他,继续问:“你说啊,她何时恨你了?”
“你烦不烦?”宋元均恶狠狠的回头,朝他怒瞪一记,又道:“反正母妃也死了,你不如给我个痛快,杀了我算了。”
他母妃?若妃?
“你母妃没死。”想到之前看到的,雁雪脱口而出。
果然,一听此话,宋元均立刻双眸放亮,一双瞳眸怔怔的望着她,眨了眨眼,像是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幻听。
“我没必要骗你,你母妃的确没死,至少一个时辰前,她还与你最讨厌的父亲同处一室。”雁雪闲淡的扯了扯唇,想起宋暮衡那残暴的男人竟然对着昏睡的若妃告白,她就觉得那个画面真是有趣极了。
“你……你说……真……”骤然而至的惊喜让宋元均久久无法平静,一张小脸布满错愕,眼底却是狂喜。
雁雪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她环视室内一圈,最后飞身上了房顶,对着角落里那小的犹如巴掌大的通风口吹了一记口哨。
不多时,通风口上便出现个黑影,外头,传来一记弱小的呼唤:“娘?”
“嗯,是我。”雁雪应了一声,快速的降下身子,安稳的站在一旁。
宋元均愣愣的看着他飞上飞下,心里诧然,宋暮衡何时会武功了?
而就在这时,房顶上突然有些灰蒙飘落下来,他定睛一看,只见角落里那通风口竟然被什么东西生生掰开,原本巴掌大小的地方,不过须臾间,便悄然无声的被扩张成了人的脑袋般大小……
接着,他还没回神,就见那仍算是小得离奇的地方钻出一个小小身影,那身影缩成一团,从那脑袋大的口子里直直掉下来,跌在地上,展开四肢后,出现的竟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你……”这下宋元均彻底傻了,不管是这个明明五六岁的身形,却能从脑袋大小的洞口里缩进来的小人儿,还是他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够他惊诧不止了。
“娘。”小晴天掰整好了身子,便火箭一般的冲到娘妻怀里,亲热的蹭蹭。
雁雪蹲下,摸摸儿子的骨节,有些担心的问:“复好了吗?”
小晴天得意的仰仰头,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小脸,却露出了往日纯真无邪的笑靥:“当然,娘放心好了,这点小事难不倒晴天的。”自从两岁被送到庄师傅那儿,庄师傅认定他这个嫡传弟子后,便对他进行调教,他的身体被灌满了毒,血液带毒后,他便可百毒不侵……就像上次在小畴牢里,那些蛇一闻到他的血味反而会昏倒……
可因此,他的骨节也因为各种腐蚀性的毒药,而变得非常脆弱,骨髓虽然完好无缺,但骨节处却几乎可以随手掰断……
后来跟娘学了内功,慢慢的用内力控制骨节相连的韧带,长久以来,身体发育与普通孩子没有两样……而如此,更多了一项好处,那就是他若是想,他随时可以将骨头错位,然后缩得非常小,穿梭于各种狭小的空间,娘说就像缩骨功一样,虽然他不懂什么事缩骨功,但是四岁那年,他被舅舅的仇人的抓住,就是用这种方法逃出去的,自此,他就爱上了身体里的这项功能。
虽然知道晴天对自己的身体异常有信心,但雁雪还是谨慎的摸了摸他的各处关节,确定全部复原后,她才松了口气,不禁面露柔和的摸摸儿子的头。
而一边的宋元均听到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竟然自称“晴天”,他先是震惊,可再看他用自己的脸,笑得那么天真无邪,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开始泛酸,眼底有些羡妒的光横射出来,直射“母子”情深的两人。
“原来真是你们。”确定了晴天的身份,那旁边那人,当真是沈雁雪那女人?
晴天得意洋洋的朝他扬了扬小下巴,可一看到他那狼狈不堪,又伤痕累累的摸样,登时一愣,眼底闪过一片幽光:“你可真是没用,居然被折腾成这样,别告诉别人你是我娘的徒弟,真丢人。”自从上次见面,这小子联合臣把他骗在客栈三天,害得娘为他牵肠挂肚,他便对这小子的好感大幅度降低,因此如今他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他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宋元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是丢人,不过我比她更丢人。”
“你……”晴天蹙眉愤怒了,正想上前教教这小子什么叫尊师重道,却突然撇见娘的手上竟全是血红,他当即怪叫一声,抓着娘的手惊诧不已:“娘,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雁雪咬了咬牙,想着若是告诉儿子是他们要搭救的这臭小子,不识好歹的一口咬的,估计晴天肯定二话不说,转身走人,再管宋元均是死是活。
思及,她硬是吞下这口气,漠然的收回手,敛眉道:“不小心被门夹了。”
“夹了?”晴天蛮横的再次抓住娘的手,指着一处地方,面带凶煞的问:“牙印都有,谁家的门是牙齿做的?”
那边的宋元均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沉吟一会儿,刚想抬眸认罪时,却不期然的看到了眼前的画面,他顿时浑身一震——眼前的两人,一个顶着宋暮衡的脸,一个顶着他的脸,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自己”面带不忍的握着“宋暮衡”的手,一脸痛心又愤怒,而“宋暮衡”就眼带柔和的俯视着“他”,那表情,说不出的爱怜疼惜。
这是什么画面?父子深情?
见此,他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底有些什么东西想涌出来,他咬着牙,逼着自己将眼泪咽回肚子,恶声恶气的吼道:“是我咬的,谁让她用那个混蛋的脸出现我在面前,没咬死她算不错了。”
晴天一楞,转过头眸光冷然的看着他,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对视感觉有些古怪,但没人注意……
晴天握紧双拳,瞳眸微眯,声色冷得犹如寒冰般锋利:“她扮成这样不也是为了救你,不过现在我可以确定,是我们多管闲事了。”说完,他冷冷一瞥,回身拉住娘的手,目光里全是阴戾炽狂的寒气:“娘,我们走。”
就知道会这样……雁雪抚了抚额,拉着儿子的手,无奈的道:“你跟他置什么气,来都来了……”
“娘。”晴天突然抬头,眼底露出一丝强硬,那眼神,竟然出奇的让雁雪心底一震,这个眼神……与宋暮白竟然一模一样,就在刚才,她态度坚定的要来救人,而宋暮白坚决不肯时,他就露出了这个眼神,执着又不忍的眼神。
就在她失神时,小晴天已说:“娘,何必救他,没现在杀了他已经算我仁慈了,因为这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你还与爹吵架了,他值得吗?”
值得吗?说实话,不值得,这孩子与她就算有关系,但绝对不会比晴天和宋暮白在她心里的地位重要,她固执的要救他,最初是不忍,之后便是筹谋好了,骨子里倔强的性子让她不想临阵退缩,更不想浪费自己前几天的种种努力,却不想,到头来却惹得自己人生中两个最重要的人都如此生气。
看了眼那方还对着自己冷漠斜笑着的狼狈小身影,雁雪突然真的不想救他了,这孩子的人生,与她何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宋元均的人生,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承担。
“嗯,走吧。”捏了捏儿子的柔嫩小手,她做出决定。
晴天一喜,正想让娘送他上房顶,他再从那个小洞钻出去时,身后干涸的声音突然响起:“等一下。”
晴天目光一闪,回头轻蔑的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不稀罕我们救?”
“的确不稀罕。”宋元均冷淡的说,眼睛却是投向沈雁雪,咬紧了牙,斟酌了好半晌才问:“我母妃……真的没死?”
母妃死了,是宋暮衡派人来与他说的,知道结果后,他起先发怒,怒得天天嚎叫,在牢房里吵得天翻地覆,到后来,他冷静了下来,便开始不吃不喝,母妃是唯一对他好的人,母妃走了,他活着也是受苦,自己的父亲只想从自己嘴里探听更多的秘密,宋暮白两年前之所以救他出宫,不过是因为曲十三接受他,他可以帮他做卧底。他短暂的一生只有母妃是不求回报的对他好,母妃走了,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个人世间,这么冷,这么痛,他何必继续留着。
可眼下却听到母妃没死,真的没死吗?他最重要的人,最爱他的人,真的没死吗?还活着吗?他急切的想知道,急切的想判断真假,一双深眸紧紧的看着眼前的沈雁雪,无视她那张让自己厌恶的“长相”,只认真的看着她,祈求她的回答……
雁雪目光平板,对上他那急切的眸光,只点点头,唇瓣抿得紧紧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元均猛地松了口气,眼底的狂喜让他狼狈的脸庞泛满了幸福的光芒……没死,没死,真的没死……太好了,母妃真的没死……
静默的看着他那欣喜的表情,晴天目光微敛,转头看了看娘,见娘虽然眼波不动,可眼底却有些动容,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到宋元均的面前,趁着他还没从大喜中回过神来,伸出小手,抓住钳制住他左手的链条,一捏,轻而易举的将精钢所致的链条折断。
左手突然失去了牵制,猛地坠落下来,宋元均这才回神,眼眸迅速的看向一脸平静的晴天,咬了咬唇,隐忍着问:“不是不救我?”
晴天本就一肚子气,听他事到如今还这么不识好歹,一恼,伸手在他脑袋上一锤,恶狠狠的道:“小爷犯贱行了吧,你不要我救,小爷非要救你,哼。”
怎么两母子都喜欢敲人家头?
不过须臾的功夫,四条链条便纷纷折开,拉着这虚弱得双腿无力的身子,扯到娘的身边,晴天冷漠的道:“娘,带他走吧。”说完,自己走回草堆边,抓着链条,扣在了自己的四肢上,脸上不善的靠在墙上。
“他要代替我?”难怪把脸弄得跟他一模一样,宋元均仰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雁雪。
雁雪看着儿子的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她轻嗯一声,又垂头对着宋元均道:“还想见你母妃最好老实一点……”说完便往门边走,可走了一半,她又气不过的回头道了句:“我的万紫千红楼养了条鬼獒,出去后我会带你去让它咬一口,放心,咬不死,顶多残废,但是晴天能将你治好……”言下之意就是姐的手不是你白咬的,咬了就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绝对是十倍以上。素知鬼獒,可是藏獒中最野性的品种,比普通的藏獒更加凌厉凶残。
宋元均也知道鬼獒为何,他当即小脸一白,那头的晴天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心头的郁气算是终于消了。
拉开牢门,雁雪先走出牢房,身子掩盖住后面的宋元均,对着外头的一排雕塑般的守卫道:“全部跪下,不许抬头,谁敢抬头,杀无赦。”
那些守卫齐齐一愣,本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同时疑惑。就连黑子都眨眨眼,满脸不解。
见众人不动,雁雪目光一敛,周身寒气四射:“怎么,朕的话不顶用了?”
那些守卫虽然满腹疑虑,却又不敢挑衅皇权,只得纷纷跪下,垂下头,不敢抬起。
雁雪这才满意了,她转身,抱起孱弱的宋元均,因为他双脚离地,守卫们又跪地垂头,自然是看不到他也出了牢房的。
可黑子却看得一清二楚,他讶然的张着嘴,刚想喊什么,便被“主子”一记横瞪招呼过来……
“关门。”冷冷的声音,不容抗拒的命令。
黑子纵然万般不解,却也只好老实的阖上牢门,因为心头的讶异太大的,他也没空注意牢房内的情况,因此牢里还有个人,他也全然不知。
“走。”雁雪继续瞪着他,那阴冷的目光满含警告,仿佛在说“听命便可,不可多事。”
被“主子”震慑的目光所吓到,黑子也不敢多语,只想着主子让这些人跪下,不许看,只怕是因为小太子伤势太重,主子不想别人耳口相传他对亲子太过残忍,而保全颜面罢了,自作聪明的想通答案后,黑子也不多话了,乖乖的领着人主子往外走……vgil。
而与此同时,御花园外的石廊下,宋暮衡在宋左的陪伴下,目光清冷的正往内牢方向走去,今夜见了若妃,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而唯一能让他心情好点的方法,就是去内牢,看看那让自己变得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他的亲儿。
雪色的树梢上,一袭白衣的宋暮白看着那由远而近的金色身影,几可不闻的叹了口气,目光一转,转到两条岔道以外的内牢大门,门依旧紧闭,那女人进去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没出来……
“就知道没这么顺利……”他蹙了蹙眉,俊美若仙的容貌在无月的夜空,虽看不真切,却也难掩一袭风华。
“什么人?”虽说声音很弱,可宋左还是听到了,四周有人。
而宋左发现了,潜伏在暗地里的三个暗卫自然也听到了……
只感觉三道凌然的破空之气朝自己蜂拥而来,宋暮白微微一笑,幽晃了一下身子,原本在树梢上伫立的男人,眨眼之间便落了地,准确无误的停在一袭金袍,眉目决然的宋暮衡面前。
他好脾气的莞着唇,打了个招呼:“皇兄。”
“玥……玥王?”宋左楞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而那三道扑了个空的暗卫却停在树梢上,齐齐震惊的看着地面上那白衣翩翩的素净身影……
三人只觉得脑袋一轰而炸……他们明明看准了人才扑过来了,为何这人却眨眼间身形转移下了地?
他的速度……真的是人的速度吗?
宋暮衡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黑眸微眯,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却什么也没说。
宋暮白耳窝蠕动,一边静静的听着数十米外的内牢动静,一边还翩然一笑,有恃无恐的对着脸色难看的宋暮衡笑嘻嘻的道:“皇兄是不欢迎臣弟吗?皇兄还是怀疑臣弟离京去接济四皇兄吗?臣弟冤枉啊,臣弟只是恰巧去了北方而已……”说到此处,他还委屈的蹙了蹙眉,那素白单纯的摸样,倒真像平日里昏庸无道的玥王。
可宋暮衡却知道,此人根本不是如此简单,当日镜湖亭里,他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皇兄,你不会真生臣弟的气了吧,臣弟……”
“夜半三更,你为何在此?”不想听他那胡说八道的解释,宋暮衡直接询问,眼底全是身为九五之尊的霸气凛然。
“臣弟是来向皇兄解释的啊。”宋暮白再次一笑,笑中诚恳非常……可耳窝仍旧蠕动着,他心里却不禁深叹,那女人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慢啊,如此,他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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