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这地方是简陋了一点~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贵宾房都让给国内来的贵客了~”苗雨菲低头连连鞠躬,摆出一副聆听教训的样子。
秦笛哼了一声道:“难道就让我住这种鬼地方?好了!你的工作不用干了!跟我去酒店,等我办完事,你就跟我回国!”
说完,秦笛一把拉住苗雨菲的手腕,就要下楼。
“田中部长,你这是准备去哪里?”一个略带阴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笛感觉到一双针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缓缓转头,一脸阴骘地迎上了那对眼睛:骂了隔壁的,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盯我,是不是想死了?
“渡边社长~”苗雨菲一听这声音,身躯便微微僵住了,脸上的表情虽然还算自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苗雨菲以为渡边云也在陪客人,或者忙其他的事情,不会太过注意自己,就算有人盯着,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也不敢阻拦秦笛扮演的斋腾馂她名义上的未婚夫!要知道,斋腾家可比破落的田中家要风光多了!即便是以渡边家的实力,也不敢轻捋虎须!
渡边云也适时出现,看到秦笛的时候,脸上不由得挂出一抹阴笑,他知道,在耐力的比拼中,自己赢了,田中安奈美这个小荡妇终于忍不住,请来了她的同伴接应!
渡边云也得得意,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刻他就被秦笛的眼光刺伤了,那双充满杀机,不似人类的眼眸,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仅仅只是一眼,渡边云也便觉得如坠冰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暖意。
“你~你想干什么~”渡边云也抗不住秦笛的眼神,踉跄退了两步,他身边的保镖迅速把他挡住,围向秦笛。
看到对方被自己一眼吓退,秦笛嘴角微微一撇,哂笑道:“从哪里跳出来的野狗?居然敢在我斋腾馂面前乱吠!你的长辈有没有教育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谈话?哈!是我昏头了,一只野狗怎么可能有教养?”
只看了对方一眼,秦笛就把渡边云也得外貌记住,那是一张三十来岁的年轻面孔,带着一副金边眼睛,两只眼睛上圆下窄,看人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得流露出一丝阴狠。
渡边云也为自己被对方一眼吓退羞恼不已,他拨开保镖,正要发狠,恰恰听到秦笛的挖苦之词。
“斋腾馂?原来是他!”听到这个名字,渡边云也挥到半空的手,僵在那里,他勉强换成前伸的姿势强笑道:“原来是斋腾公子,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给我打个招呼,我也好派人去接你!您的未婚妻安奈美小姐很能干,是我最得力~”
秦笛望也不望渡边云也伸出的右手,冷声打断对方道:“安奈美也是你叫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渡边云也几乎当场变脸,他的手因为尽力克制自己,爆出条条青筋,好半晌,他才收回自己的右手,鞠躬道歉:“是密码赛,斋腾馂请勿见怪,我是渡边云也,名古屋渡边建太是我父亲!”
苗雨菲担心秦笛不清楚东夷国内各大家族的情况,盲目应对会露出破绽,所以她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劝秦笛道:“阿馂,就这么算了好不好?不要闹事了!渡边总裁毕竟曾经是斋腾叔叔的生意伙伴,人总归要念点旧情的!”
苗雨菲不提旧情还好,这一提及,渡边云也被秦笛一再侮辱都能始终保持微笑的假面,一下子碎裂成一片片掉在地上,那张还算白皙的面孔,被一层满是阴霾的铁青色笼罩着,他的面部肌肉更是微微抽搐着,像是在跳舞似的规律的抖动。
此举固然免了秦笛被当场拆穿,却让渡边云也怨念无边,对斋腾馂的憎恨更上一层!
渡边财团的崛起,很大程度仰仗着斋腾家族的帮助,斋腾家族在东夷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对东夷国内政局有很大的影响力,正因如此,渡边财团倒向另一政治豪门高桥家族之后,仍然不敢轻易得罪斋腾家。
东夷师承大夏,没继承多少儒家仁义,守旧的礼法和泯灭人性的愚民政策倒是学了不少,社会上不以愚忠为耻,反以为荣,像渡边财团这种背弃旧主的行为,自然是被人瞧不起的,经常被人穿凿附会的称之为“三姓家奴”,倒不是说渡边家曾经跟过三个主子,而是贬低其不够忠心。
“渡边君,要不要~”渡边云也身边的保镖见主子脸色不对,一个个跃跃欲试。
渡边云也费了好大功夫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狠狠的扬起右手低喝道:“混蛋!不要在外人面前给我丢脸!”
“哈依!”那些保镖一个个双手紧贴大腿,深躬为礼,为自己的过失忏悔。
苗雨菲说完话之后意识到不对,一直紧张的盯着渡边云也的举动,若是对方稍有不对,她便会爆起发难,好在渡边云也还算克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才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秦笛姿态略微放低,不再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渡边云也,只是淡声道:“我要带走安奈美,有没有问题?”
渡边云也如何能说不?有如何敢说不,只能连连点头:“哈依!哈依!斋腾君请便!请便!”便眼睁睁的看着秦笛和苗雨菲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社长,咱们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依我看,那个什么斋腾馂肯定是假扮的!斋腾家的势力主要在咱们大东夷帝国国内,他堂堂斋腾家的少爷,有什么理由没事跑到大夏来?他就不怕咱们找机会把他给做了?”渡边云也身边的一个保镖很是愤愤不平。
保镖断断不会这样说话的,渡边云也不禁仔细盯了他一眼,这才发现,那人哪里是什么保镖,分明是自己的手下长谷部正南课长!
“混蛋!难道你是白痴么!以你的智商都能看出那个男人很可能不是斋腾馂,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你是认为我是白痴呢,还是认为你比我聪明?”渡边云也正愁找不到人泻火,就有人巴巴的凑过来,他正好发发脾气,顺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扇过去。
“哈依!哈依!”长谷部正南忍着憋屈,一个劲儿应是,他哪里想到,自己这马屁居然会拍到马腿上!
打了长谷部正南几巴掌,渡边云也心里舒坦多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手道:“那个男人就算不是斋腾馂,恐怕也不好惹,他的眼神很犀利,令我想到曾经参加大东亚圣战的老兵!长谷部,你找几个人跟着他,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长谷部正南仍是哈依个不停,等到渡边云也离开,这才吩咐下去。
离开高侨联酒吧,苗雨菲匆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和秦笛一起挤进后座,不待车门关紧,便匆匆吩咐司机开车。
等到车子开出老远,苗雨菲这才收回一直望向后窗的眼神,一直到现在,还不见有车子追出来,自己显然暂时安全了!
“谢谢你,秦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要不然~”苗雨菲似乎才想起似的,向秦笛道谢。
秦笛漫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也没有追问苗雨菲为什么会被困,又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苗雨菲见秦笛没问,反倒松了口气,特勤组有明确规定,除非得到组织许可,不然就算是对最亲近的人都要保密,涉及到机密更是连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秦笛不问,她自然免去了陷入两难的尴尬。
“这么晚劳您出来,真是对不起了!”苗雨菲看了看天色,正是深夜,号称东方不夜城的滨海,街上虽然依旧霓虹闪烁,亮如白昼,却少有行人。
秦笛又是漫应了一声,不作回答,他正在烦恼,自己没了继续呆在外面的借口,该如何去面对白兰香。
今夜白兰香的种种表现是如此的让人吃惊,尽管秦笛内心对此并不反感,甚至微微有着一丝欣喜,可这和白兰香平时的表现实在差了太多,让他一时无法适应,甚至略微有些遗憾,为那个贤良淑德兼备女人的消失而遗憾!
看到秦笛一副虚应事故的模样,苗雨菲心中不禁一阵着恼,难道自己就长得那么难看?居然让这个男人如此不屑一顾,甚至连好生和自己说两句话的兴趣都欠奉!
深感倍受打击的苗雨菲不禁微微提高声调道:“秦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苗雨菲只是一时生气,故意如此出言相试。
却不料,秦笛竟顺口答了一声:“啊~是啊!就不麻烦你来,我就在前面下车,另外打一辆车回去!”
苗雨菲碍于女人的矜持,没有及时阻止秦笛吩咐司机,等到他当真下车,出租车缓缓发动,这才感到后悔。她透过后窗,凝视着那个接连救了自己两次,却又对自己的容貌不屑一顾的男人,心中颇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乘出租车回到小区,秦笛在楼下徘徊良久,却迟迟不敢上去,想到心中那个美好形象就此崩塌,仅仅因为自己在加持“幻能术”的时候,没能守住心神!若是我没有这种该死的能力就好了!秦笛甚至开始埋怨起自己来,这种自怨自艾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在秦笛身上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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