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猎人瓦尔茂和他的灵犀伙伴凯伊在帕拉斯寺庙抵抗了第一波入侵者。
虽然他们勇猛无比地击退了进攻,但是凯伊却受了重伤。心痛欲绝的瓦尔茂带着他来到寺庙里面,祈求寺庙的魔法能够救他一命。
但是这座寺庙里保存的只有诅咒,两位猎人全都被暗裔所释放的力量吞噬了。构成他们身躯的物质被拆散并重新扭曲编织到一起组成了新的肉体,以此制造出一具完美的身躯,从而承载韦鲁斯的灵魂。
从这座寺庙中诞生了一种终极的生物。他苍白的外表透着非人类的优美,一半是人类,一半是暗裔。韦鲁斯作为实体诞生的同时,它内部的灵魂也开始了一场争夺统治权的争斗。
人类和暗裔的精魂在这副新生的身躯内无休无止地此消彼长,二者都会偶尔夺得身躯的控制,但一段时间过后就会又被另一方掌握。
韦鲁斯拼命想要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瓦尔茂和凯伊的抵抗,然后他才能对凡人展开报复,为自己的种族复仇。
但凯伊和瓦尔茂也一直在竭力地阻挠他的邪念,在绝望中希望他们的爱能够抵御暗裔最深重的冲动。
谁也不知道瓦尔茂和凯伊还能抵挡多久。但如果这个暴虐成性、目中无人的暗裔杀人魔完全占据了这幅新的身躯。
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定将寻找自己族裔的其他幸存者,然后将符文之地化为一片灰白的焦土。
韦鲁斯沿着一条沙漠中的河流前行。河水砂砾悬浊,但是可以饮用。虽然他为自己的长弓所织就的躯体健壮俊美、矫捷迅猛,但也伴随着肉身的弱点它会饥饿,也会干渴。
几天前,一个单臂枯萎、近似鸟类的驼背生物告诉他这里就是恕瑞玛。但他觉得难以置信。在韦鲁斯的记忆中,恕瑞玛应该是一片荒芜的废土。
“我已经被囚禁了这么久吗”他自言自语道。
这副新生的唇舌发出的人类噪音令他鄙夷。这声音听起来低级又原始,但至少他能够再次开口说话了。
至于他究竟被囚禁了多久这很难说。他对于凡人计量时间的方式毫无概念,而那个鸟形生物也没认出来他究竟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暗裔战争距今已有多少年岁。
“我的族裔曾经彻底毁灭过这个世界,”他说。“现如今,我们已经被遗忘了吗怎么可能”
时间久了,即使是最沉重的恐怖也会渐渐褪去。
这个声音在他的脑壳里回荡,让他无法忽视。这是哪个人的声音凯伊还是瓦尔茂
“任何种族,若是忘记了凝视深渊,并时刻提防灭绝的危险,那它就不配久长。”韦鲁斯说。
我们从不忘记。这个声音是瓦尔茂,韦鲁斯认为。曾经的恐怖变成了神话,这样我们才能接受它们、理解它们而不会失去理智。
这种想法完全是无稽之谈,韦鲁斯绝不会允许自己种族的灭亡被世人遗忘。他刚要开口说出决心,却听到了前方河流转弯处传来的噪音;
人类的喊声、动物的叫声还有工具与岩石的碰撞。他向前飞奔,闪进一座废弃石碑的阴影之中,警惕地扫视着。
这条新形成的河流冲刷出了一座沉在沙土下的废墟,这是一片古老的建筑结构,由石柱和兽首神像组成。
是的,这就是他感知到的魔法的来源。古老的魔法。这正是那位火焰头发的女王用来奴役他们族裔的魔法。
也正是把他囚禁在艾欧尼亚山石之下的魔法。
一群皮肤黝黑、瘦如饿狼的人正在废墟上忙碌。他们在挖掘隐藏的遗迹密室。四肢厚实的载重畜兽络绎不绝地拖走废墟深处掘出的岩石。
一群武士穿着熟皮胸甲,握着钩镰枪,守在废墟外围。韦鲁斯咧嘴一笑,翻身跃上石碑,站稳脚跟的同时弯弓拉弦。
水晶的弓身大力地弯曲,紫红色的幽光蠢蠢欲动,一根紫电霹雳般的箭矢凭空出现。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这是凯伊。他痛恨不必要的杀戮。
韦鲁斯觉得自己的双手在颤抖凯伊在竭力让他放下手中的弓。
“你的种族毁灭了我的同胞,”韦鲁斯一边说,一边逼使自己的意志力稳住瞄准的手。“这一条就够了。”
他顺着那根魔力迸发的箭矢看到了一名壮实的战士。他下巴的胡须编成几股辫子,头顶剃得溜光。他也看到了韦鲁斯,大喊出一声警告。
所以你看到的人都得死
韦鲁斯呼出一口气,在两次呼吸之间射出了那根燃烧的箭矢。利箭一闪破空,射穿了那名战士的心口,在他的身体中间烧出了一个圆整的孔洞。
他跪倒在地,大张着嘴,惊愕得不知所措。其他战士们开始投掷长枪,但韦鲁斯已经动了。
他从石碑上跃起,同时射出炽烈血红的箭矢。韦鲁斯落地的同时顺势奔跑,五名战士被飞箭穿心。接下来又有三个人被射倒。
一把钩镰枪朝韦鲁斯扫来。他向侧面飞扑,站起来并射出一双猩红的箭,穿过了对手的胸膛。韦鲁斯在废墟中奔跑、飞跃、冲刺。炽烈的光箭以绝对的精准烧穿目标的躯干。
不过几秒钟。地上留下了十六具尸体,而他甚至还没流汗。凡人的灵魂在他身体里悲痛难当,而他咧嘴而笑。
每一次死亡都在撕咬他们,削弱他们,让他们的抵抗越来越无力。那些正在挖掘这座废墟城市的人们落荒而逃,丢掉了工具,跑向河边。韦鲁斯放过他们。
他们不足为虑,而且杀掉手无寸铁的凡人总是会激起体内那两个凡人灵魂的逆反。
韦鲁斯走进了废墟,目光掠过一对豺狗和鳄鱼模样的雕像。在废墟阴凉的内墙上绘满了生动的浮雕,许多巨大的圆盘发出金色的光芒,照耀着一片富饶的土地。
石制地面上铭刻着一段魔法字符,看起来已经存在了许久,甚至早在暗裔降临符文之地之前。
“守护的法印。曾经强横,但已褪去。”韦鲁斯一边说,一边走过刻着法印的石板。他来到一个地方,这里曾经矗立过一座巨大的蛇首神像。
某次大灾让这座雕像坍倒在地。残垣断壁后是一间幽暗的石室。
韦鲁斯走了进去。石室中间微弱闷燃的火光映出的只有空空如也的石板,被远古的火焰熏得漆黑光滑。
韦鲁斯叹了口气。“你在哪儿,我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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