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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们向来都是最放心你的。”
“你不舍的。”不舍得离开北国的,不舍得雪城的。
赫连娜呢喃,“那就让赫连娜做一次最不放心的人,可好?”
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她的什么脾性能不知道吗?
“那就好好地和他们告别吧,别瞒着哄着的。”他听小曦说的还以为她松了口的,没想到还是先怀柔安抚的策略了。
她点头,“会的,自然会的。”
“我至少还要看着皇兄大婚,喊一声真正的嫂子不是?”
明恪拿着小鞋子,“我也听听有侄女婿喊我叔叔的。”
“得了吧,最多喊你兄长的份。”
他想到,“其实商子染对你一直......”
她打断,低头理着丝线,“我看得出来。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他和我没有缘分,我对他只有哥哥的情意。”
明恪才知道原来赫连娜是知道的,原以为她并不懂得男女之情所以才不知道商子染对她的心思,也一直让商子染犹豫苦恼了这么多年。可原来是事实竟然是这般的。
“可他对你这么多年一直一心一意的,或许嫁给他你也不需要离开北国了。”
她轻笑,仿佛那是个笑话,“明恪,你觉得今时今日我和他之间还有什么机会?大着肚子进商家的门,别说商子染不介意,别说他父母家人不介意。我介意!”
“我能害了他吗?”
“明恪,你应该懂得,子染一直都是追求一人的心。我,现在于他而言或许正在一点一点地努力忘记我。”
明恪并不信服她说的,“不一定呢?他到底是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的。我看得出他的犹豫还有别的事情,至于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可是那喜欢谁都看得出。”
“好听点是喜欢,不好听的就是迷恋,他接触的女性什么时候多过?和皇兄他们混得久了,连女色都不自觉得去避开了。我不过是有着公主的光环,有何那些柔弱如水的女子区别了些,他才多看了我几眼。”
“若是真的千分万分喜欢我,早就已经对我表明了心意了。不会拖拖拉拉到了如今的年岁也没有对我有所表示了。他的心没确定,更加不确定我的。”
“你该明白我的,我向来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可偏偏他就是这么个人,优柔寡断的性子让我从前对他寄予的心意也一点点的磨没了。”
嗯~还是十二三岁的花季,她那么中意过商子染的。
她是公主,见过不少的人,皇兄也从不把她当做女孩子看待,只要她想要跟着出去,说几下就会跟着一起去了。皇兄要好的朋友里面她最看好舞舜粲和商子染了,舞舜粲的确要高过商子染,可是她明白舞舜粲对她有的从来都是兄妹情意,他心底早就有了一个女子的存在,任谁都撼动不了的存在。
所以她即便那个时候对他那么青睐有加,也只限于欣赏和哥哥的范畴,她自知有些沟壑不该跨越。可商子染不同的。
子染~
对她来说更像是玩伴,更像是朋友,也更像是个守护者。皇兄和其他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取笑过她,调侃她,戏弄她。可他不会,他从来都是挺身而出地保护她,陪伴她的。
他总是那么温柔有礼,尽管有时候拘谨过度,繁文缛节那么的遵守。她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可他总是温柔一笑让你捉不了半点错处。他也会着急的,对于旁人不爱惜自己或是旁人他都是厉声地责备,对她也会,他热心又尽责。
而皇兄那些人有时候都会事不关己的一面,他们说商子染他婆妈啰嗦,可她觉得挺好的。
那样好的少年她如何不想一起玩耍呢?所以小时候更多地是和商子染一起走过双桥,一起游过扁舟,一起滑过冰嬉的。
而,那样美好的少年她怎么会不动过心呢?
可少年易逝,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也许是她变得更多了吧,从皇兄认识到自己该担的责任后她也不甘落后。她主动请缨要学习这些政务,她从来没觉得男女之分,皇家更是,她一个长公主何来尽享荣华富贵之说?她不甘这么碌碌无为。
他们说她这个公主那么的强势,谁人敢娶?
对啊~她变了,那么的彻底,所以她也是这般把那个少年吓得不敢跨过那道沟壑了。
“叔叔,我不会后悔的。”变成这样的自己她心甘情愿,也喜欢这样的自己。“我也不想耽误他的。”
年少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少女的春心萌动,谁都会有的,可渐渐长大了,她会取舍了,她会衡量了,那个少年是她年少的一个美好回忆了。
少女的岁时她对他喜欢的还不够,所以她已经不喜欢他了,放得下完完全全。而他是她那么多年的好友,怎么会伤害他呢?就算是成不了情人,那朋友他们总是要的。
他抱着这个喊着他的侄女,“我也只是乱点鸳鸯了,只是不想你走而已。大家都不想。”
“我明白。”
出了明月宫,明恪才知道的,赫连娜也曾经喜欢过子染的。
他也知道,赫连娜没说出口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明白,女子强势过了头让男子经不住地去仰望女子,而男子心底里不知何时早已经升起了自卑。所以男子望而却步,他倒不是不敢,而是害怕自己不能配得上女子了。
可明恪也知道,商子染已经在努力去追赶了,可是女子的脚步不愿意停下了也不愿意等着他了。他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男子还在犹豫,可女子早已经决绝。
明恪明白,女子的良人不是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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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主宅
族内大会,令狐琳琅在等着今日的圣旨昭告天下的那一刻后他便立即召集族内的长辈来,东西南北苑,德高望重的人也都来了,十多人位座其列。
“我想今日来得目的,各位长辈也都清楚。”琳琅坐在中央,而其次便是令狐云鸽和令狐伽坐在下手,其他旁支再依次往下。而商子染说过要来的,所以和商家老爷子一并坐在侧边旁听,也算是给云鸽一家撑腰。
那令狐云鹰和令狐云燕两兄妹这是被铁锁加身,灰头土脸地瘫跪在地上,两个人都是眼神涣散没有一丁点的生气,看来是已经收到了父母双亡的消息。
“令狐贺已经被陛下赐死,罪行十恶不赦,众所周知。其夫人也是同样罪恶滔天一并被处死,不过留下的一双子女,陛下圣恩念其年幼又是参与不多,交由我令狐家发落。”
族内长辈听完令狐琳琅一番话,才发觉这个少年根本就不是从前的虚弱到随时晕眩的病秧子,这声音清脆,言语间字字珠玑哪有半分从前来主宅看的模样?令狐贺一家怕是被骗了。
他们同样。
令狐伽算是主宅中地位最高的长辈了,是主系的一派,虽然不是嫡子可也到底是最正统的。
“令狐贺也就是我兄长,令狐伽对其深表痛心。可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一个公道。我女儿也就是如今的三当家,她的儿子我的外孙被令狐云鹰残忍地丢弃到雪岭那荒郊野外去,更是屡次三番地对亲堂妹觊觎不怀好意。”
令狐伽句句透着冷漠,看向令狐云鹰拿手里的拐杖恨不得上去就是几下,“对家主,其兄妹俩更是下毒手使了鞭笞的极刑差点是家主丧命。”
底下窃窃私语,他们也早就有所耳闻这些了,“罪状的确都是大罪,对家主施加毒手更是罪加一等,按照族内的规矩必须是死罪。”看着令狐云鹰早就被打得不成人形,看样子已经动用了私刑。
令狐琳琅轻哼,“各位长辈的提议对极了,不过琳琅有别的提议。”
他起身,“琳琅自知作为家主,年纪尚轻,从前呢,都是二叔(令狐贺)帮忙掌权的,而在座的长辈都是个顶个的好帮手,帮着二叔打理令狐家,那是井井有条。”
琳琅在大堂里踱步,“三堂伯,你最属忠心了。”他拍着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人,“您为官多年跟着我二叔就多少年了,在他的手下一步步地地位从小小的官吏都爬到了三品大官。啧啧啧,这本领叫人佩服。”
“琳琅,这话什么意思?堂伯父不太明白。”三堂伯父稳着声,这小子闹得是哪一出?
“没事,就是佩服一下。”琳琅把手拿开,拍了两下像是打掉手里的灰尘,带着些许轻蔑。
他接着转悠,手放在了西院的叔父的椅子把手,“西院的四叔父,近来还好吧?银子没少赚对吧?令狐家的医药馆开得那是在您的手里红红火火的,都没个错处可找的。”
琳琅叹气,“在座的人吃的盐可都比我吃的饭要多。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琳琅,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打哑谜了。”长辈中有人发声了。
“对了,我记得你是北院那边的表舅舅吧?”琳琅指着,“急什么,大家都有份的。”
他回了正主的高座,“莫失莫忘,把东西拿出来。”
“是!”
不一会儿,莫失莫忘手里多了不少的小箱子,就像是女人用的那种锦盒,“各位叔叔伯伯,姨妈舅母,这里面装得都是从你们家拿来得一点点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琳琅,你爹娘去了,就无礼私闯入长辈的家中?一个晚辈连最基本的德行都没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说。
坐在对面的西院的姨母也插了一嘴,“是啊!你现在的家主之位可没有做的牢固,等到了十六岁,你可不一定了。别忘了,你的合不合格可是我们决定的。”口气嚣张,那脸上画的妆容如她那刻薄的脸一样的难看。
要说他们今日也就是给那商家老爷子面子的,加上令狐贺夫妇死了,否则连人来不来得齐也是个问题。
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还真以为是哪根蒜哪根葱了?
琳琅没理她,“我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好了。”回头冲着那姨母眨了眨眼睛,“放心,我没有什么恶趣味拿了姨母你的什么亵衣出来的。放心~”
清澈的眼睛挂着贪玩的味道,似乎无害。
“好,第一个!”他抽了一个,“这个是...北院的六舅母的,对了,我记得他们说您是我云鸽姐姐母亲一位要好的舅母。”
“三叔,是吗?”
令狐伽冲着点点头,“没错,云鸽母亲在主宅的时候这云鸽的六舅母倒是一直来看望,也和你二婶多有来往。”
琳琅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看来我查的没错了。”那是一块珍贵的千年血参,“舅母,这东西你怎么会有的?”
六舅母抓紧了袖子,身子也倾向了她的夫君,而显然她的夫君很清楚知道那是何物,可不知道竟然会在他的夫人手中。
“在座的应该都还没有老眼昏花吧,这东西可是陛下赐给我二叔大司马的夫人,喜得贵子时候所赐的千年血参。”
令狐琳琅看了眼手里的“丑家伙”,“成了精的人参又是血参,可不常见!六舅母你可说说你是如何到手的?”
“会让我二婶把这么珍贵难得一遇的东西送给你?”
说完,琳琅随手丢在了地上,那玩意儿经过了这些人的手里,还不知道脏了多少。
“啊~”六舅母看着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被令狐琳琅那么的糟蹋着,轻呼不已,那不由自主伸出去的手怎么也都收不回来。那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呵护的东西啊~
别说她了,在座的不少人都没有亲眼瞧过几次,当年听着那上次的时候可都是眼馋得很,据说那是救命的良药,也是续命的神药,更是青春的妙药。
云鸽看着这些个忍不住要是捡来藏在怀中的贪婪嘴脸,简直忍不住笑出声。
“姐姐,你来说还是我来说?”琳琅走回去的时候甚至是踢了那血参一脚。
云鸽也抽了点嘴角,这行为确实有点浪费了。
“我来说。”
云鸽起身,“六舅母,这是你和我二婶做的交易对吗?置我母亲于死地而的回来的奖励对吗?当年你下毒给我母亲,毒死她还不成,甚至是败坏我父母的名声,说什么他们因为制药而不小心自己沾染了毒药,说那药原本是要给祖父祖母的,污蔑我父母觊觎家主的位置。”
“我说的对吗?六舅母?”云鸽走上前去,捏着六舅母的下颚,“舅母,瞧瞧你这尚有姿色的脸,我想舅父他近几年来应该是少有拈花惹草了吧?”
云鸽看了眼她的舅父,又转回头,笑道,“舅母,你可知道舅父身边的女人可不是只有北院的三房妻妾,在城郊和城南那里还藏着两个女人。”
“舅母,你可真是可怜啊!”
云鸽摇了摇头,那模样嘲讽不已。
“你这贱人,说的什么!”六舅妈早就是气的七窍生烟了,加上旁边的男子也早就撇过脸那心虚的表现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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