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师叔竟然主动提及了过去,便是师父都似乎对师叔的过去很是避讳。Www..Com
“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哪位世家公子,还是什么王公大夫啊?”阿笙仰起脸,与拓跋廓盈盈的目光相交。他是那样谜一般的男子——时而温润如玉,让人不敢亵渎;时而又气势逼人,让人只能仰视。
拓跋廓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个宛若精灵般的女子,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命中注定的相遇?他为等她而生,她为成就他而活。
“还记得,师兄给你讲的西魏末君的故事吗?”
阿笙点了点头,“记得啊,那个因为不忍心对臣子用蛊,最终被宇文氏夺了帝位,沦为阶下囚的笨皇帝。”
听人这样直白地评论自己,拓跋廓无奈苦笑。“笨皇帝?是啊,是很笨。那如若是你,换作是你,你将如何选择?”
阿笙转转眼珠,一笑,“若是两年前,我刚入毒谷,我一定会选择竭尽全力为那群臣解毒。但是——”阿笙环抱双肩,又沉思片刻。
“但是,若是我现在选择,我还是会竭尽全力为那群臣解毒。”阿笙坚定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拓跋廓,“师叔,你对阿笙的回答还满意么?”
拓跋廓一愣,点了点头,难得她的心性竟一直未变。虽然天真、仁慈在这样的世道中是如此突兀,甚至有可能会害了她。但是拓跋廓却希望阿笙一直这样天真下去,而他宁肯为了她的天真遮风挡雨、与世为敌。
“小师叔,你先别急着点头。”阿笙伸出食指晃了晃,“阿笙还有话要说呢。”调皮一笑,她背着手,像是小大人一般娓娓道来。
“若说那些大臣,也不尽都是好人。便是那普六茹氏和独孤信也并非没有自己的小算盘,所以有些人,确实死不足惜。”阿笙偷眼看了一眼拓跋廓的表情,看到拓跋廓微微点头,一笑继续说道,“二则,那皇帝也有失察之错,不管他意图是好是坏,没有预料有人利用此事就是他考虑不周。为臣者要会揣度皇上的心思,为帝者也要善于体察下臣的微词,若是他不能恩威并重,如何能收服天下人呢?”
说了长长一段,阿笙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我会为他们解毒,这样他们就会对我心怀感激。但是——”阿笙嘴角上扬,像是一只小狐狸般眨了眨眼睛,“我会给那些心怀叵测的臣子的解药中留一手,这样还可以考察这些人是否真的死不悔改,也算给他们一次机会啦。”
看到阿笙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到,拓跋廓心中却无味夹杂。欣喜,这两年对阿笙的培养终究没有辜负师兄和自己的期望。懊悔,当初撺掇师兄收徒是不是一个错误,太过聪明的女子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
拓跋廓的目光把阿笙看得有些不安,放下手臂,扭了扭身子,阿笙疑惑地歪着脑袋,“师叔,你在——看神马?”眼珠一转,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吧?不会是那些“死不足惜”的臣子中有他爹吧?
拓跋廓摇了摇头,“阿笙,你说得很对。但是有时候,境况也在瞬息万变。也许事到临头,就由不得你选择了。”拓跋廓叹了口气,“阿笙,你恨那个皇帝吗?要是他能处理得更好,也许就不会有火烧巫医山的事了。”
拓跋廓忐忑地等待着阿笙的回答,阿笙的回答是那样重要,或去或留全在她的一语之间。他不求她的原谅,但只希望能通过她的一句话斩断心结。“我是不是太过自私?”看到阿笙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拓跋廓突然有些后悔。
“我不想恨,”阿笙摇了摇头,“也不会恨。”阿笙转过头看向拓跋廓,仿佛心有灵犀,一瞬之间她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两人就这样定定地立在夜风中,阿笙仿佛要从拓跋廓的眼神中读出什么,但最终低下了头。“我不过是仰头仰得脖子酸了。”阿笙捏着衣角,这样为自己开脱,也许,过去就是过去,让它随风消逝更好。
“你们两个!”一袭白衣飘然而至,步伐极其潇洒,但是脸上倨傲的神情却是看了便觉欠揍。“等你们开饭多长时间了,竟跑到这大眼瞪小眼,想饿死本尊啊!”
阿笙如梦方醒,一跳多高,“哎呀,我的醉草鸡!糊啦!”那醉草鸡还是她在爷爷垫桌角用的《天下食记》中看到的,只是烧烤需文火,便是末道工序就得两个时辰。她本是等得无聊出来转转,却将那草鸡忘在了脑后。
拓跋廓面色如常,眼中却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笑。
“等你?我这紫竹小屋都得熏成黑竹小屋!”风诚子仍不依不饶,“快点,快点,不说还得往上抹上蜂王蜜才能吃嘛!”
“醉草鸡应是用酒熏,再用蜜岂不是泄了酒的醇香?”拓跋廓疑惑地看向阿笙,这醉酒鸡一讲火候,二讲用酒。当年做皇帝的时候,虽然他对美食并不热衷,但是下面的人刻意讨好,这天下珍馐拓跋廓还是识得不少。
阿笙一吐舌头,小声对拓跋廓说道,“我是怕师父心急偷吃,这才骗他还有一道工序……”
“阿笙!”一声怒吼,风诚子气得跳脚,这世上除了他骗人,还没有人能骗到他,今天竟然栽倒自己徒儿手里,“别跑!”
一时之间,鬼谷中又鸡飞狗跳,不知又有多少花花草草因此遭殃。拓跋廓笑着仰头而视,晚霞遮月,月色朦胧,“明天也许要变天了……”
至尊毒颜50_至尊毒颜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章拓跋末君(下)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