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姓李,叫什么名字我也没太在意,虽然不太礼貌,只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把他定名眼镜男。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我的表情很奇怪。为了表示尊重,我强装笑,问,怎么了?眼镜男说你没事吧,跟谁说话呢?
我说,念静心咒。
眼镜男手上拿一个皮包,从里面抓出一匝毛爷爷来,说是给我的谢礼。我也不矫情,接过来点出两千,剩下的归还了他,我说我不是为钱而来,少拿点表示一下,这叫两不相欠。其实我还真缺钱,但我没直说。然后我跟眼镜男说他老婆碾死黄皮子其实是一只白狐的表哥……
“滚,那是我刚认识的一个姐妹,还没道行”,心里一个声音。
我跟眼镜男简单解释了一番,说他老婆只是受点苦头被警告一下,并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只不过后来请的那些神婆子惹毛了人家。絮絮叨叨了半天,眼镜男并不理解,只是一番答谢。完了,眼镜男要请我吃饭,我谢绝了,没作逗留,跟眼镜男告别就匆匆离开。
因为小狐狸的本体还在沟里呢,她说的。
我怕引起他人什么误会,转了个圈,又来到眼镜男家附近,按小狐狸的指引,寻找那条神秘的沟。途中,小狐狸把来龙去脉详细的再次跟我讲了一番,她跟那黄皮子偶然间认识,交情不深,那次因为被几只猎狗咬伤了,逃掉之后到了路上没力气了,刚好那女人开车经过,本来可以过去的,那女人故意一转方向驶到路边从她身上碾过去的,不过黄皮子并没有死,被小狐狸救了。
我说你们动物是怎么交流的,怎么产生友谊的?
她说,滚,你才动物,你们全家都动物。
我说,对呀,人也是高级动物嘛~
她说她叫青苗,还说让我放了她,我笑而不语。
到了地点,看到那座废弃的小桥,我笑了。我说你就在这么一个破沟沟里,还被人布了一个阵。
眼睛假装随意的扫了一下周边,心里寻思,这里居然有高人?小狐狸也不计较我的话,估计也纳闷。
我说我现在就放你出来,你可别恩将仇报哈。我右手剑指一立,点在眉心,口中念决。
破!
“啪”,我光荣的挨了一记耳光。
小狐狸气呼呼的眼神盯着我,说我们算扯平了。我说,好吧。本来我是怕放了她在对那家人不利,不过看她脾气不像是一个邪妖,也就有心放了她。摸了摸脸,还挺疼。转过身来就要走。
“喂,这就走了?”小狐狸见我要走赶紧问道。
“不然呢?留我在这沟里吃顿饭么”。我似笑非笑的回应。
“你懂阵法,对不对……这阵法之前我居然没有感应到,恐怕我破不了”。
小狐狸支支吾吾的小模样居然那么可爱。
“略懂一二,这法阵我叫不上名字,估计是针对你们妖类的,妖类如果道行浅进不得前。但是天下阵法大同小异,只要找到阵眼就好办”,一边说着,我顺手拔起一块令牌模样的木头,把上面栓的红线抽起来扯断,红线围了破桥一个圈,阵眼一除去,剩下的就基本没作用了,木牌我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啪’的一声冒了一股黄烟,有硫磺的味道。
小狐狸‘嗖’的一下钻进桥下,然后桥下出来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来。
本体还不能幻化人形。
看她本体,我怎么也不能跟青苗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好看么?”小狐狸仰着头口吐人言。
“不好看”,我淡淡的回答,然后见她要生气,补充了句“我说慌了”。
“看你挺厉害,怎么平时跟个傻X一样啊”。
“看你也挺厉害,怎么不学好啊,好好修炼,别入世俗,也是个好妖。”
“姑奶奶不是妖,是仙,懂么?”小狐狸不乐意了。
“好吧,仙妖,你为什么要上我的身,你可以逃走,可以跟我打一架,我就不明白你当时怎么想的”。
“本来是想吓唬你一下,前面几个神婆都是这样被我吓走的,不过,你的身体有些奇怪,我居然控制不了”,小狐狸歪了歪脑袋。
“你还不走,在等谁?”,我忽然问道。
“恐怕我想走,有人也不乐意呢。”小狐狸回回过身去,看向那边一棵老柳树。
柳树估计有些年头了,树干饱经沧桑。树干后面,一个老头拨开枝条走了出来。老头理个寸头,银光闪闪,鹰钩鼻子,三角眼,我想先把他定位个慈善和蔼的形象,却是不能。穿一身灰衣,蹬一双千层底布鞋。手里拿一件奇怪的东西让我多看了几眼。
居然是一面黑面金边的三角小旗,旗子上面应该是有一个图,看不全面。看了几眼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老头脚步很轻,几步来到我面前五丈处站住。
“你是谁?敢坏我好事”老头上来就骂将起来。
我右手中指抹了一下眼眉,“我路过,不知道坏了叔您什么好事?”。其实我心里是紧张的,但我不能表现出来,老头年纪比较大,按年纪应该叫声大爷,我爸没有的早,死者为大,叫他一声叔也不过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喜欢这老头。
“放屁!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只极品妖兽,你给放了!还装傻充愣!”
“嗖”!
老头脚一蹬,一下子就跃到我跟前,右手成爪抓向我肩头,我一个侧身左手勾住他的手腕,右手成锥,捅了老头腰眼一下。
老头一个趔趄没趔趄上,主要我并没有用多大力,觉得老头年纪那么大,把人家腰戳坏了不好。
老头一回头,叫了一声好小子,原来也是练家子。我摆了一个自以为优雅的造型,螳螂拳口诀没学,招式我记住了,摆摆样子还是有的。老头一愣:‘螳螂拳’?哈哈,我抽死你这小螳螂。说着从腰上解下一条鞭子来,我以为他要解裤腰带的时候,鞭子已经照我面门抽来。
可能我摆的姿势太过妖娆,躲过了两鞭,第三鞭没能躲过,结结实实的抽在我的右脸上,我顺势一个后翻卸了一部分力,用手摸了把脸,皮开肉绽,好疼啊~
我去,这下托大了。
爬起来,我也把裤腰一解,小狐狸喊了声你干嘛?我说我拿武器,小狐狸‘啊?’的一声没了下文,然后见我从腰上抽出一把金色软剑。
剑名金丝。
老头的鞭再次抽来,左手小旗子晃了晃,刚好被我看到,上面是个蝎子图案,一股黑烟冲我而来。我提剑迎敌,当我这一年跟道师傅白混了?小狐狸喊,用我帮忙么?我没回答。
我哪有精力去回答她啊,老头把我逼得手忙脚乱。小狐狸看我招架不住,也加入战团。我还寻思,那么小的个子过来凑什么热闹,就见小狐狸一个转身不知从哪弄出一股烟雾来,呀,跟黄鼠狼学的吧,没心思笑!老头小旗一晃居然把烟雾给收了,就这么一个空隙,我伸手入怀,摸出一张师傅给的惊雷符,照老头打去,老头见有物袭来,挥手就是一鞭。
‘砰’!
没心思看老头的灰头土脸,招呼小狐狸就跑,只选树多的地方,翻沟越岭,有心回头再和老头过两招,把所学的都实践一番,却最终还是没敢,怕把小命丢在这里,看老头意思,如果可能,他真敢杀人。
一口气跑到公路上打了个的。司机是个四十来岁中年人,见我脸上流血,抱个狐狸,很是怪异,一开始是不接受我这特殊乘客的,我好说歹说之下,一股善良,一股正气,终于从心底喷涌而出,勉为其难的算是同意了,当然我加钱了。
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医院,便不再言语。
脸上时不时传来一种瘙痒的感觉,很想使劲的抓挠一番,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意识也渐渐的模糊起来,我想起了我的父亲,父亲一生没有什么可称赞的作为,老老实实的一个农民,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才23岁,那张温暖而熟悉的脸居然有点模糊,想看清却怎么也不能。然后我想起了我的母亲,这才几天没见,我居然很想她,临走的时候我应该给她一个拥抱的,这一年,我不在家,全是她一人在家操劳,而且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然后我又想起我的前女友,自从我带回家看过一次就分手了,就因为我没钱。前女友的脸还是很清晰,忽然又变成一个狐狸身子来,我想摸一摸,却摸不到,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有美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的不像话的脸。我眼睛转动,看了一下四周,这医院简陋的不像话,而且有点熟悉的感觉。摸了摸脸,缠满了纱布,疼倒是不疼,有种麻痒的感觉。
我说,“护士小姐,我这在哪呀?”
“你才是护士,你们全家~算了,你别说话了,小心伤口开裂”,美女愤愤的说。
样子好可爱!
“这啥情况啊,你是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