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刑部侍郎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肚子里没几斤墨水,靠着祖上积的德便混了个侍郎当当,仍旧不满足,巴巴地一心想讨好现在权势极大的七王爷慕容轩,这不王爷府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案子,还是王爷亲自交代下的,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说不定哪天就能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了。有时候急功近利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对路子庸来说,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年轻人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显得极为亢奋,以为自己立了等大功,巴巴地拿着状纸给路子庸画了押归了档,还在路子庸的“好心”提醒下烧了苏展鹏的案底,路子庸这才放宽了心。
“张伯,你给我钱干什么,唉,还有,你收我东西干嘛?”苏展鹏看着灶台间的张伯手脚利索地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偷偷摸摸地把他带到后院,让他快走,苏展鹏一肚子的疑惑。
“哎,展鹏啊,你就听老夫这回吧,这是路大人吩咐的,你还是早些走吧。”一脸慈祥的张伯将苏展鹏塞到早就备好的马车里,挥了挥手让马夫走。“喂,等等,张伯,那家伙现在在哪儿?”
“早就走远了。”张伯强抑住眼眶的泪说道。
“靠,那家伙敢情早跑了,不行我现在要去追他,马夫大哥,您能不能快点儿,我有急事。”苏展鹏急急地催着马夫,生怕一不小心便跟路子庸走散了,跟丢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刑部侍郎一脸惊恐地望着大发雷霆的慕容轩,慕容轩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蠢货,你着了他的道了。”可年轻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着了谁的道,着了什么道,他只知道自己惹恼了王爷,后果很严重,果不其然,王爷老祖宗一生气便奏明皇上阁了他的职,悲哉。
而这边,牢房里,路子庸难得的安宁日子,刚刚张伯来看他,告诉他那孩子已经走远了,他紧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心境也轻松起来,突然兴致来了,低头在墙角捡起一块黑炭石,牢狱里的日子闷,有时候牢狱里心善的狱卒也会在外头捡些能写字的黑炭石给犯人们,让他们写写画画也好熬日子。拿着黑炭石的修长手指宛如一幅古朴的画,沉寂的令人心酸。
莫听穿林打雨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茫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哈哈,只怕我路子庸再也没这个机会了。”朗润的笑声自喉间溢出,路子庸畅快地笑着,笑的眼眶子都红了也没有停下来。
晚间的时候,慕容轩来了,路子庸揉了揉眼,目光依旧漠然呆滞地瞅着眼前的人,白衣墨发,倒真像是个从画中走下的人。
“大胆奴才,见了本王还不行礼。”慕容轩沉声道,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人心情就变得异常的糟。
路子庸起身弓着腰行礼,“奴才见过王爷,嘶-------”路子庸一阵抽痛,左手中指被慕容轩反折住,弯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本王看你倒是忘了一个做奴才的本份,你胆子挺大的啊。”
“奴才不敢。”
“奴才奴才,口口声声的奴才,你心里又何时真正当过本王是主子。”慕容轩阴沉着脸,望着一脸波澜不惊的路子庸,他多想上去撕烂那张死水般的脸,他多想看他崩溃的样子。
“教唆他人罪,其罪当诛。王爷以后不会再看着奴才碍眼了。”路子庸抬眸,淡淡地笑了笑,神情竟有丝解脱,累了,也倦了……
慕容轩怔怔地望着路子庸,苍白俊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如十年前初见那般,彼时,他还是不知情为何物,愁为何物的七皇子,而他却是红巾披肩意气风发的少年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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