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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七七双手来回地扭动着衣襟,她从来没有发现,君临烈竟有一双通透的紧的眼睛,好像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似的。
不得不说,君临烈和君莫黎还当真是兄弟,一个个的都让人看不透,猜不通。
凤七七双唇紧抿,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映下了两道剪影,即便此时此刻,凤七七一身男装,可那张脸蛋,却是极为娇媚,宛如雨后的红鸢尾。
瞧着凤七七的模样,君临烈的心头像是被猫儿是的爪子挠过似的,他微微地怔了一下,连忙敛回了目光,不敢去正是凤七七的双瞳。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哪怕君临烈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她,也只怕多看上一眼,便会深深地陷入她的双瞳之中。
“咳咳。”
君临烈轻咳了两声,稍稍地正了正自个儿的音色,“七七,你说吧,看看本王能不能帮得上你。”
凤七七颌了颌首,送怀中拿出了一面金牌,递到了君临烈的面前,说道:“殿下请看。”
君临烈从凤七七的手中接过了金牌,垂下了一双凤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金牌,他微微蹙眉,对凤七七问道:“本王府中的令牌,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闻言,凤七七用力地压了一下眉,从君临烈这么问的话中,她能够听得出来,君临烈或是并不知道,亦或者,将一切都隐藏地太深了,让凤七七瞧不出来苗头。
“这是在明月湖之中打捞上来的。”凤七七沉吟道。
闻言,君临烈将颀长的眉心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他阖了阖双眸,疑惑地凝视着金牌,良久之后,君临烈抬起了头,对凤七七问道:“七七,你可是想要问本王,本王府中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明月湖吗?”
凤七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君临烈思虑了半晌,方才薄唇轻启,说道:“本王府中的令牌只有两人所有,一是烈王府管家,二来便是本王的亲信,这两个人现下都在王府之中,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便寻他们前来便是。”
凤七七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你信不过本王?!”君临烈还以为凤七七是有所保留,急忙踱步上前,凑到了凤七七的面前,皱着眉问道。
“不。”凤七七忙不迭地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不相信殿下。”
“那你是……”君临烈蹙着眉试探地开了口。
凤七七抿了抿双唇,说道:“只是想要让殿下小心谨慎些,或许是有人心思不单纯,想要将此事引到殿下的身上。”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吗?”君临烈的面色倏然一喜,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凤七七,似是在期待。
凤七七阖了阖双手,稍稍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和君临烈拉开了距离,“我的话已经带到了,就现行告辞了。”
说完了之后,凤七七转身便想要离去。
可是,君临烈却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凤七七的手腕。
一时间,凤七七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君临烈想要做什么,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吱吖。”
可就在这个时候,君临烈的书房门被宋濂推开,宋濂将一双眸子瞪得老大,竟瞧着自家的主子,正拉着一个少年的手腕,而且少年的面色微红,像是被自家的主子轻薄了似的。
宋濂长大的嘴巴,足足能够塞进两三个鸡蛋,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现在,我应该是离开,还是应该走进去。
宋濂一时间也僵在了原地。
凤七七、君临烈和宋濂,形成了三国鼎立的状态,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书房之中鸦雀无声,唯有三人的呼吸声,良久之后,还是凤七七甩开了君临烈的手,启唇说了话,“殿下,时间不早了,在下现行离去。”
说完之后,凤七七如蒙大赦一般,宛如逃命似的,飞快地跑出了君临烈的书房之中,连停顿都不曾,纵身一跃,飞身上了烈王府的屋檐上,几个箭步,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这是君临烈也回过了神来,他用力地压了一下眉,眸光冷凝地扫了一眼宋濂,冷然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宋濂闻言,背后冷汗涔涔,用力地吞了一口口水,试探地开了口,“爷,属下是不是打扰了您的好事!?”
君临烈瞥了一眼宋濂,将手中的令牌扔到了他的手上,说道:“行事也不注意些,露了马脚被人抓到了。”
宋濂接过了令牌一看,连忙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他倏然惊觉,自己的另外不在身上,方才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手中凹陷的令牌,“爷,这是……”
“将这面令牌处理掉,在去打造一面新的。”君临烈声音低沉地说。
宋濂颔了颔首,应声道:“是。”
……
明月湖畔,一道身影独坐岸边,他朝思暮想的人,竟也同样地想念着自己,君莫黎很想要出现和凤七七相认,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
一头墨染一般的青丝随风蜿蜒卷起,在夜风之中凌乱的舞着,君莫黎坐了好半晌之后,方才站了起来,抬起了头,看着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现在,君莫黎的这个身份已经假死,而尹黍的这个身份也葬身在明月湖之中,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样对于君莫黎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对于调查他想要知道的事儿,也会少了些阻碍。
他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侧目看向了之前凤七七离开的方向,沉吟了良久之后,君莫黎长出了一口气儿,刚刚转身想要离开时,耳朵倏地动了一下,远远有哒哒的马蹄声,传入了君莫黎的耳廓之中。
君莫黎用力地眯了一下眸子,快步闪身到了刚刚藏身的枯树之后。
君莫黎才刚刚藏好了身子,依旧不死心的凤七七,再次来到了明月湖,她可以肯定,空气之中弥散着的栀子花的味道,就是君莫黎素来喜欢的。
她翻身下了马,目光快速地在周围环视,须臾间,凤七七将眉黛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将双手紧攥成拳,颀长的指甲深深地潜入了掌心之中,而出了一道道深邃的血痕。
明月湖畔空无一人,静谧的像是一座死城似的。
他到底在哪,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见自己。
她早就已经原谅了他,凤七七现在不需要他解释,只需要他活着,安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呵呵。”
良久之后,凤七七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她缓缓地阖上了双眸,颀长的睫羽在双颊之上留下了两道剪影。
即便没有他,但至少空气之中还隐约的弥散着他的味道,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焦躁的心绪,不知道为何,竟在这明月湖畔格外安宁了下来,她靠在那棵树上,缓缓地俯下了身子坐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七七的眼皮儿发沉,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看着凤七七睡在了地上,君莫黎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俯身蹲在了凤七七的面前,缓缓地伸出了莹白的纤手,轻轻地摸了摸凤七七的侧颜。
“不是我不肯出现见你,而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已经有了有关凤翎羽的头绪,或许这一次,我能够让你真正的摆脱他的控制。”
君莫黎坐在了凤七七的身边,她的头稍稍地歪了一些,靠在了君莫黎的肩上。
君莫黎侧目,目光之中满是柔情地望着凤七七,柔声细语:“如果我现在出现,只怕你会更加危险,七七,相信我,我一定会早些回到你的身边,带你离开这个纷乱之地。”
说完了之后,君莫黎在凤七七的额头之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将身上的锦袍脱了下来,盖在了凤七七的身上,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目光之中满是不舍地离开了明月湖畔。
翌日,初冬稍有的暖阳耀在了凤七七的身上,她微微地蹙了蹙眉,颀长的睫羽微颤,悠悠地掀开了眼帘,霎时,凤七七僵在了当场,在她的身上盖着一件玄色的锦袍。
琼鼻微微地嗅了嗅,玄色的锦袍之上,一股淡雅的栀子花的香味。
是他!
他果真没有死!
凤七七倏地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却依旧空无一人,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锦袍,眼泪顷刻间宛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双颊簌簌而下。
“君莫黎!”
须臾间,凤七七高呼了一声,但明月湖畔却只有她的回音。
“我知道是你,你在哪,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凤七七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竟噗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锦袍,仿佛是再次抓住了君莫黎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暖洋洋地耀在凤七七的身上,她呵出得气,在半空之中形成了呵气,在半空之中蜿蜒而上,缓慢地消散。
良久,凤七七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将那件玄色的锦袍披在了身上,仿佛是感受到了君莫黎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须臾,凤七七翻身上了马,挥动了手中的马鞭,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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