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公路,其实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军车汽车底盘较高,在这种公路上行驶,也像是渔船行驶在大海上,起起伏伏。
前面的公路两侧都是高高的芦苇,密不透风。这种地方如果藏有伏兵......想到这,刘达成眉头一皱,那种熟悉的心悸感觉油然而生!
不好,有埋伏!这个念头一闪,刘达成立即下令: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命令通过木板隔着的车厢传下去,全体队员一个个子弹上膛,全都紧张起来。现在还只是傍晚,天边燃烧起晚霞,像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坐在刘达成旁边的雷占松虽然有些不解,还是摘下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他弄不明白,刘达成凭什么说有埋伏?会不会是自己吓自己呢?
噗——
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子弹呼啸而来,不偏不倚,打在驾驶员的眉心。汽车失去控制,便像喝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几下子就歪在路边的沟里,不得动弹。
紧接着,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芦苇荡的两侧都埋伏了枪手,子弹如蝗虫一般从两侧射来,打在汽车车厢的夹板上叮叮当当。事发突然,车厢里不时有人中弹。刘达成和雷占松两个长官被压制在驾驶舱,一下子没有办法出去。整整一汽车的人,只能躲在车厢被动地还击。
对方的枪声十分密集,而刘达成这边的还击稀稀拉拉。行动队员们的武器都是冲锋枪,火力并不弱。由于芦苇荡里的枪声太过密集,打得很多人根本不敢抬头。
不知什么时候,汽车的油箱被打破,汽油开始往外流。汽油遇火便着,一旦发生爆炸,整车人都会玩完。
刘达成大声喊道:“全体跳车,汽车要爆炸了!”
说罢,他自己率先跳了出去,瞅准时机滚到一条水沟里。水沟大约有一米多深,形成了天然的战壕。其他行动队员见状,也纷纷效仿。五分钟以后,除了五六名受了伤的走不了,其他能行动的人全都跳进了水沟,依托水沟的地形和匪徒展开对射。
负责行动指挥的黎智锋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化得这么快。他明明是想把汽车打瘫痪后,然后用炸弹把这帮龟孙子送上西天。汽车上的汉奸们显然提前做了战斗准备,从而应对自如。特别是车上的人员跳时水沟,使得黎智锋的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汽车的油箱还在流油。浓烈的汽油味让雷占松神经兴奋。刘达成看见他抬手一枪,一颗子弹落在汽油上。轰!大火沿着汽油流的方向燃烧,一时间火光冲天。
轰、轰、轰!
汽油箱被烧着,汽车发生的爆炸。芦苇荡被大火所燃烧,很快就让躲在芦苇荡里的黎智锋感觉到压力。面对熊熊的大火,他不得不下令撤退。刘达成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然后便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枪声稀落下去。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枪声完全平静下来。战斗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七十六号特工五死三伤。黎智锋想全歼他们的设想并没有达成。
站在山岗上,刘达成看见渐渐远去的大船。大船扯着风帆,渐渐消失在天边的晚霞里。
雷占松在指挥着一帮手下清点人数,打扫战场。所有人的武器都不差,却是被弄得灰头土脸,全都没有了精气神。
掩埋了死者,又替三个受伤的队员包扎好。雷占松的脸上浮起一丝狠戾之色。
他问道:“对方会是什么人?”
刘达成略加思忖,答道:“不是日本人,也不忠义救**,更不是**地下党的游击队。”
这样的回答让雷松糊涂了,他猛然拍了拍木榆似的脑壳,问道:“那会是什么人?”
“仇人。”
“你说可能是洪帮?”
“对,就是洪帮。他们的武器精良,又善于打伏击战。从头到尾,仅仅二十多分钟就撤了。那是因为他们看见大火燃烧起来,再打下去他们就要被烤熟了。没办法,只有撤退。”
雷占松亲手干掉了洪帮的易宪翔,刘达成一阵分析,让他茅塞顿开。洪帮虽说谈不上是大帮派,但一旦缠上了,专门针对他们来,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雷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帮人会乘船去无锡等我们。我们这次的行动,又多了一个敌人啊。你看看现在,人员已经折损了四分之一。当然,没有被全歼,多亏了你那一枪,把大火点起来了。“
大火还在熊熊燃烧。刘达成说得不错。洪帮的人要是不撤走,又不敢强攻,真有可能被烤焦。
唯一的交通工具汽车被烧毁,全体人员必须走路。剩下的只有走路。正在刘达成犯愁的时候,从远方驶来三辆军车。
军车满载着伪军。这些士兵手里端的都是三八步枪。他们还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朝天放枪,仿佛子弹不要钱似的。其实这是在虚张声势,把可能存在的敌人吓走。
伪军连长祁盛阳到了跟前,看到这帮穿着绿色制服的人,便知道他们是七十六号的。刘达成主动上前,自报了家门。祁盛阳看了刘达成的证件,又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便命令一百多士兵去扑火,必须赶到天黑以前把火灾消除。要不然,这大火是可能烧到明天天亮的。
方圆数百里都是芦苇荡。那些芦苇积存多年,很多的枯叶,一旦燃烧起来想扑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祁盛阳就是看见冲天的大火,这才率领他的人赶到事发地。据祁盛阳介绍,这附近驻扎了伪军一个团的兵力。他是奉命而来的。
”你们遇到的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袭击你们?“
雷占松刚想回答,刘达成抢先答道:”估计是土匪。我们的人死了五个,伤了三个。战斗力锐减,还得去无锡协助当地侦察军火被劫案。“
”哦,我明白了。前段时间的确有两节车皮的军火被人劫走。你们就是去协助无锡分站的?“
长得尖嘴猴腮似的祁盛阳似乎懂得很多,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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