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成带着手下十个小队的人马,分片分区满大街转悠,以查找可疑人员为名,一个个赚得钱袋盈实。
手底下那些小队长,绝大多数是刘达成原来第十小队的骨干。此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第二天上午,刘达成换了个策略,不再带常青小队,而是跟随曾铮(青木正彦)的第一小队,沿着下泮江一带往富人区搜查。
第一小队也是十名队员。原队长祁强捡到一条小命,被就地免职。如此一来,他在第一小队的威望一落千丈,夹着尾巴做人。
“祁强,你带着两个人往东边走,沿着那片民居一户户查,给我问清楚一些,不要漏掉一人。凡是拿不出良民证的人员,一律先抓后审。”
“是!”
祁强和另外两名队员屁颠颠地走了。走之前,还忘不了向刘达成和曾铮点头哈腰。
刘达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曾铮,想不到你驭下有术呀。祁强原来是个很强势的小队长,在你手下被修理的服服贴贴。”
曾铮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都是刘处长领导有方。我曾铮只是刘处长手下的一员干将。”
刘达成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外人。附近一些小市民都如受惊吓的小鹿,纷纷躲进家里。这个年代,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要是到处乱跑,更是不知会遭受什么祸害。
曾铮,也就是青木正彦,刘达成清楚他的底细,川岛秀子手下一名特工而已。
曾铮的出现,从理论上是监督祁强,其实监督的是整个76号特工总部,当然也包括刘达成。他相当于日本特高课安插在76号的耳目,最忠诚的耳目。
像梅妞这样的高级联络官,属于中俄混血儿,日方对于她的忠诚度还是有限的。但青木正彦不同。他是日本东京人,纯粹的大和民族血统。
刘达成坐在茶馆,悠闭地喝着老板泡来的上等茶,一边眼睛不时关注着门外的一举一动:一颗大樟树下,曾铮和一个身穿马褂的黄包车夫递了一个眼神。曾铮便随黄包车夫来到一个转角处。
这个情景让刘达成心头一震!
那个穿马褂的黄包车夫是谁?为什么会曾铮接头?至少他应该不是76号第一行动处的。除此之外,那就只能是特高课的特工。
刘达成想起川岛秀子的“喜鹊”小组,不由一阵惊慌。难道“喜鹊”小组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
几分钟后,曾铮在另一条街出现。刘达成赶紧走过去,问道:“曾队长,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我再到处转转。”
说罢,曾铮向一条小街巷走去。刘达成和他相距二十几米,他原想距离曾铮近一些的,没想到曾铮却借故离开。
曾铮去的方向是同业街。
同业街有一幢三层楼,门楼之上挂着一个大牌匾,写着“春晓茶馆”。
春晓茶馆对面的转角处,有一个身穿马褂的黄包车夫蹲在那里等生意。
刘达成大步走过去,问黄包车夫:“去巡捕房多少钱?”
“不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车夫的脸上,刘达成怒目而视:“他妈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车夫遭受无妄之灾,用手捂着脸,委屈地喊道:“你干嘛打人啊!”
“打你算轻的,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一个臭车夫,竟然敢摆架子。来人,把这小子给我抓了!”
周围一下子聚集了十几个队员,都是刘达成的手下。这些人正愁没地方出气,现在处长终于找到个黄包车夫了,便一拥而上,试图把黄包车夫推倒在地。
奇迹发生了!
冲上去的两名队员不但没抓住黄包车夫,还被他给放倒在地。车夫就象一条泥鳅似的滑溜。两名队员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倒在地上了。
刘达成抽出手枪,朝空中开了一枪。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众人皆惊。
车夫长得身材短小,却像一个铁墩似的结实。他的表现给人是憨厚老实的感觉,听到枪声没有丝毫害怕,定然不是怕事之人。
“跪下!”
刘达成一声厉喝,眼神里充满了火花。说实在的,他就是故意把事情闹大,以此通知春晓茶楼的人快点撤。
凭感觉,他觉得王其中主持的会议应该是在这里召开。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努把动静闹大。
刘达成接着又朝黄包车夫的头顶开了一枪,把这家伙头上的帽子打飞了。这次,车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跌倒在地上。
曾铮听到枪声,从远处过来,劝道:“刘处长,你干嘛和一个黄包车夫过不去啊。人家也是谋个饭碗而已。”
“王八蛋,他的车竟然不拉我!”
曾铮一把拽过车夫,吼道:“这是我们76号特工总部第二行动处处长刘达成,你给我看好了,以后再敢不听话,你就得彻底消失。还不快滚?”
噗——
曾铮一脚踢在车夫的屁股上。那车夫捂着被踢痛的屁股,一溜烟跑了,连黄包车都没拉走。
这让刘达成更加坚信,川岛秀子肯定已经在周围撤下一张大网。他们只是在等待抓捕的人马到来,以便一举擒获。或许此时,春晓茶楼已经被特工们给盯死了。
大约只过了十几分钟。十几辆军车发疯似的由远而近驶来。刘达成看到,坐在最前面带路的人,正是那个黄包车夫。
这次抓捕行动的级别很高。吉田正男、川岛秀子,还有胡钧、吴四宝等人同坐一辆军用吉普车,其他士兵们一个个刀枪出鞘,杀气腾腾。
短短三分钟,春晓茶馆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寥寥几个来喝茶的客人,试图从里面出来,被士兵们吆喝,又躲了回去。
其实,早在刘达成开枪之时,茶柜的掌柜听到枪声,已经安排参会人员从暗道逃离。等吉田正男的宪兵和特工们完全占领了整座茶楼,他们发现二楼包厢里有一桌客人,茶杯还冒着热气,人却已不知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