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实在是不喜欢有人脱离他的掌控,尤其是像李极彩这样的反骨仔。
天生要跟他作对。
不,不仅仅是要跟他作对,李极彩看不顺眼的好像都这样。
“都城里的安危,如果都不能保证的话,那楚国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本来先前的时候,李极彩还对于离开这样的安逸日子有所犹豫有所踌躇,但是今天她一听到姜喜湖的话,莫名的就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容不得她想要怎样就怎样,如果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落里,一日三餐自己来决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到太多的拘束。
想赚钱了就自己出去卖东西,马上到了春日里了她规规矩矩的要去走马上任去做官了,就没有这样的安逸日子可以过了。
“你当真已经做好决定了吗?”姜喜湖看到李极彩脸上坚定的表情,就知道,怕是拦不住她了。
“当然做好了!对了,今天是第一场雪,原本我还是以为会是一场小雪,没想到竟然下的这么大,要不我们出去打雪仗吧?”李极彩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本来她就想做这样的打算很久了,但是苦于没有人同她一起,碧玉和碧萝总是畏手畏脚的,担心惹怒了姜喜湖。
但是李极彩并不怕惹恼了他,今日趁着他高兴大家都高兴,索性就提了出来。
“幼稚!”姜喜湖从鼻子里冒出了一声冷哼,然后不屑地说道。
“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玩过,干嘛这么嫌弃?”
小时?小时在姜喜湖的印象里只有冰冷冷的宫殿,凶巴巴的侍女,还有喜怒无常的母妃。
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姜喜湖瞬间脸色就不好了。
莫名的冲动就想拂袖而去,但是当他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李极彩一把抓住了袖子。
“怕什么?走走走,一起一起!”李极彩也不管姜喜湖的脸色,直接拽着他就往外面走。
姜喜湖一时之间挣脱不得,竟然被李极彩拽着走了。
碧玉和碧萝脸上顿时慌张不已,想要拦住李极彩,但是哪有她的行动迅速。
突然之间,他们已经抬脚走到了门外。姜喜湖被力大无穷的李极彩拖拽着走,推出了门之后,直接将他一把拽到了雪地里。
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厚厚的雪堆里。
姜喜湖愤怒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冲着李极彩怒吼道:“放肆!李极彩你疯了吧?!”姜喜湖姜脸上被气得铁青,冲着李极彩发火道。
但是李极彩的脸上好不在乎,她那时候就从地上卷起了一团雪团,然后冲着姜喜湖就砸了过去。
姜喜湖被偷袭之下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遭到了一团雪团的袭击,差点眼前一黑没往后面倒下。
冲出来的碧玉和碧萝看到这样的情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后赶忙就想来拦着李极彩,但是李极彩已经往后跳了几步,趁着他们做鬼脸,嘻嘻哈哈笑着。
在走廊上站着的守着的侍卫,看得眼睛一阵发直。
愣了愣之后,他们才知道要冲下来保护自己的主人,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主人的客人竟然会袭击四皇子。
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呢?
犹豫之下,两个侍卫还是走下了台阶,冲到了庭院厚厚的雪地里,然后挡在了姜喜湖的身前,唯恐李极彩再次发起攻击。
因为李极彩又在地上捞了一坨雪,然后揉成了团,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又要砸过来。
“闪开!”姜喜湖伸手拨开两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很是不服。
嘿,他今天难道还治不了李极彩?
不就是打雪仗吗?正当谁没有玩过吗?谁怕谁!
李极彩似乎很不怕冻一般双手都通红通红的了,但是还是留恋的舍不得放开手中的雪团,冲着姜喜湖就砸了过去。
碧玉和碧萝看到自家的主人跟李极彩对起来了,于是也冲了下来,她们负责给自己的主人团学雪团,而自己的主人负责砸。
所以,也就直接造成了一打三的局面。
“你们耍赖皮,三个打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极彩愤怒的叫嚣着,在她说话的空档身上又吃了好几个雪团。痛得她嗷嗷叫。
姜喜湖一脸得意的瞪着她:“活该,谁让你先耍赖皮!”
“那也是一对一啊,你找碧玉和碧萝帮,你不就是耍赖作弊吗?还带你这么玩的吗?”李极彩颇为不服的说道。
“呵。”姜喜湖理会都不理她,还是伸手接过碧玉和碧萝给他拿的雪团,然后毫不客气的就向李极彩招呼。
李极彩单方面被痛揍。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服输,两手并用,拼命的在地上划拉,只要捏起一个球就冲着他们砸去,不仅仅是砸姜喜湖,而且也砸了碧玉和碧萝她们。
姜喜湖见状直接叫碧玉和碧萝自己顾自己防守反击,不用给他团雪团,他自己来团。
“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帮我!”就是刚刚那两个被姜喜湖给拨开的侍卫。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帮李极彩。
“看什么看?你家主子都同意了,快快快快过来帮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李极彩催促道。
两个侍卫很害怕,万一惹恼了主子的话,那不是那不是完蛋了。
可是打雪仗这种好玩的事情,当然是人越多才越好玩呀!
“上上上!”姜喜湖不耐烦地催促道。
一个打三个确实有些打不过,再加两个侍卫的话,两个侍卫也不敢用雪团砸他,要砸也是砸碧玉和碧萝,所以姜喜湖也不担心。
李极彩看到自己有了帮手,瞬间就更加来劲了,他在自己的面前扒拉着扒拉着,很快就筑起了一个堡垒,要不是庭院里的雪够深的话,估计还撸不起来这么高。
两个侍卫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给自己造了个堡垒,这样对方再砸过来的话,他们可以躲在堡垒的后面,能稍微挡一挡,避免自己的脑袋被砸中,毕竟被砸中的话还是觉得又疼又凉的。
姜喜湖他们也是有模有样的学着,毕竟看样子李极彩就是一个老手。
打雪仗堆雪人这样的乐趣往往只能在孩童当中才能够体会,因为孩童最是无忧无虑了,大人们往往没有那个闲工夫。
不过李极彩向来是顺应天时,在什么样的时候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冬季里的雪第一场雪,如果不能大肆玩闹一番的话,未免太过可惜了。
两方人马打的有来有回,姜喜湖被李极彩砸中了好几次,但是很明显李极彩吃中的雪团要比他多的多。姜喜湖心里也很平衡。
胳膊乱甩,雪团横飞,院子里只能看得见,在灰蒙蒙的天气里还下着小雪,雪花翩翩飞落,落在枝头,落在地上,落在走廊间,落在人的头发上和肩膀上,落在李吉彩和其他人的笑脸上。
姜喜湖也难得的开怀的笑着,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也不允许他做一些太过出格的事情。
虽然他的平时行事乖张,让人捉摸不定,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遵循着皇家的规矩,让人挑不出错来,不至于找他的麻烦。
姜喜湖宫廷内外的生活自有自的一套生存法则。
李极彩的头发被划过的雪团给打散了,发丝散乱落到了脸上,融化了的雪使得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痒痒的。
有些雪花雪团落到了脖子里凉飕飕的,又冷又痒,十分难受。
但是对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瞧,这碧玉和碧萝的头发也跟炸了窝的鸡窝一样,姜喜湖也很狼狈,他的脸上身上都有很多雪。
虽然是铁青这一张脸,但是从眉眼里还是能够看见他的笑意,少了几分算计多了几分真诚。
如果姜喜湖一直是这般真诚的话,不是算计套路的话,或许李极彩当真会更喜欢他一点也说不定。
几人的小脸都是红扑扑的,身上阵阵的发热,摸过雪的手也逐渐发胀发痒发热了起来。
不小心抠到了雪泥,指甲里还沾了黑色的泥土,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了。
兴之所至,这些也就不在乎了。
毕竟他们都是被李极彩给带动起来的,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要庭院里面打雪仗。
等众人玩累了的时候,姜喜湖和李极彩都躺倒在了雪地里,各自的堡垒后面。
仰躺着看着灰蒙蒙不断降落着雪花的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凝结成水珠,扑面而来的湿润润的感觉。
李极彩傻呵呵的笑着,笑声穿透了整个庭院,听起来极具有魔性,十分可笑。
姜喜湖不由得喊了一句:“疯子!”本来他只是想过来问一下,然后就直接走的,谁知道会被李极彩给袭击,然后带到了庭院里面打雪仗。
“喂,皇子,咱们来堆雪人吧,看谁day的雪人好看怎么样?”李极彩躺在地上休息了半天之后,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
旁边的碧玉和碧萝还有两个侍卫听到了李极彩的提议,顿时就觉很苦笑不已。
她不是还是一个病人吗?怎么如此的精力充沛,明明应该是受伤了动弹不得的呀,听说之前在山区里不是受了重伤吗?腿都给人家打断了,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啦,难道都是假的吗?他们都不由得怀疑人生了。
“什么雪人,不堆!”姜喜湖想也没想到拒绝道。
“那是因为你堆的不好看!”
“我又没堆,你怎知道我堆的不好看?”
“那你堆一个我看看呀?”李极彩故意地笑着说道。
“少用激将法,激将法没有用!”姜喜湖不屑地嗤笑说道。
“切……”
随后,姜喜湖被李极彩自己的从雪地里爬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就开始堆雪人。
他鼓足了一股气,既然雪仗都打了,他也不在乎差这么一会儿了。
李极彩休息了半天之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不能落后给姜喜湖,他是男子,动作又很快,如果李极彩不快点跟上他的速度的话,到时候对不过他。
不过堆雪人不是看谁堆的多堆的大的,而是要看谁堆的好看。
这么好的时机,天气又这么冷,估计雪化的话还需要好多天,一个成型的雪人,至少也能放这么个几天吧!
反正她就要离开这皇子府了,也算是留下一个到此一游的印记。然后光荣离去。
没有想到四皇子竟然还有这么童心的一面,虽然看起来是她带的,说她幼稚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最幼稚。
想起先前的时候,她曾经也在祁府里玩过雪,那段时间是她单独和祁晴初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想来当初确实很美好,不过已经成过去时了。
这年年的雪花,从来不刻意为谁而留下,暮去朝来,秋冬春夏,年年未改。
变的只是人,变的只是人心罢了。
“殿下,你的理想是什么?”李极彩忽然对此时此刻的姜喜湖有些好奇。
她停下来继续堆雪人的手,然后站起身来扶着自己累得酸麻的腰对着姜喜湖的方向问道。
话里面有多少真诚她也不知道,只不过是一时起意想要问一问罢了。
“理想?理想是什么??”姜喜湖被李极彩突如起来的发问,也是愣了愣。
“没什么。”李极彩后来又后悔了,她不应该总是随随便便说一些奇怪的话,以免引起别人无端的猜测。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吗?”姜喜湖明白过来李极彩的意思以后,忽然浑身出了一身汗。
此时若是隔墙有耳的话,而他又不小心说出了什么为人所听去的话,怕是就会招来祸事,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往往都是祸从口出。
“知道知道。”李极彩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的问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是她开始怀疑其自己存留在这个地方的意义所在了。
人没了,狗没了,家没了一无所有了,想报仇又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也没那个胆色,也没那个实力。庸庸碌碌的,好像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李极彩忽然觉得有些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