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事,需要办这么长时间?”小果边翻烤串,边嘀咕道。
在见到他之前,她心中还怕因为长时间不见,两人之间会有些芥蒂,可一见了面,又觉得她完全多虑了,时间并没有拉远他们的距离,反而增加了几分亲密感。
她像老妈子操心闺女一般,语重心长道:“小玉啊,人心难测,定王可不是个好货色。看看他,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婚,人前装个勤奋努力,不近女色的样子。但前不久还刚从我这里,啊,太后娘娘这里,强抢霸占了个女官过去,至今没有给人家姑娘个名分!可怜我们太后娘娘,只能忍气吞声,暗暗流泪!”
她把一串烤好的茄子,熟络地撒了一层辣椒粉,递给李毅:“玉啊,咱长得这么好看,可得避着点儿定王,离他远一些,千万别让他惦记了去,被占了便宜!”
李毅见她小嘴一张一合,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有苦难言。
他想都没想,便把吃茄子几口如肚。
一股刺激的味道,自喉咙直冲入胃里,他暗暗运起内功强行阻挡,也丝毫减弱不了,这种口腔肠胃像要起火的感觉!
猛烈地咳嗽声,惊醒了小果:“快喝口果汁!抱歉,忘记提醒你了!”
一番忙乱,他终于缓过神来。
小果反倒笑得前俯后仰:“小玉,原来你不敢吃辣!以前觉得你这人,完美的都不真实了,哈哈,总算让我抓住你的弱点了!”
李毅:……
待到小果好不容易,捂着肚子止住笑,才发现李毅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锦盒。
“怎么着?还有礼物打算送我?”小果笑嘻嘻地围了上来。
李毅不紧不慢地把锦盒打开,银光闪闪地满满一盒银针,印入目瞪口呆地小果眼帘。
李毅用修长的手指,捏了两根出来,抬头朝小果诡异一笑。
“你,不会为了几口辣椒,打算杀人灭口吧?”小果吓得后退几步,心情有些凌乱。
“过来!”李毅向她勾勾手指。
“玉啊,咱们可是患难之交,虽说最近见面少了些,也不至于生分到这种地步哪!快把针收起来,姐姐看着胆颤!”小果干笑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打小她就害怕打针,看见明晃晃尖尖的针头,便会发晕。
李毅几乎每夜都会光临慈宁宫,他们可没少见面,只是当时,小果早睡熟,会周公去了。
李毅见她一副恐慌的表情,突起捉弄她之心。
身形一闪,他人已到了小果跟前,邪恶一笑,他伸手朝她头上袭去。
果然,人越完美脾气越大,上天的宠儿惹不起啊!
小果心中哀嚎一声,早吓得闭紧双眼,哆哆嗦嗦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慢慢睁开眼,只见李毅手中握着,刚送于她的那支发簪,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是拿针刺她,只是拔下来玉簪,小果松了一口气。
李毅忍住笑意,扬扬手道:“看好了。”
玉簪末端雕刻着一朵兰花,他同时按下兰花的花瓣,把簪子左右一推,只见一个暗槽出现了。
“这些银针的针尖,镀了一层药物,取得时候要这样,记得要捏住针尾!”他边说,边把其中一根银针,装入暗槽中,“使用时,只需瞄准要射击的人,按下花下的凸起点,银针便会飞出。每针银针,都可以反复利用十次,之后便需拿回来,重新镀毒!”
小果闻言,眼前一亮:“这么厉害,让我看看!”
经过被秦无计掳走的事,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弱小,因而,此类暗器甚合她的心意。
李毅让她随着自己练习了几遍,见她已经掌握了操作步骤,把整盒银针交到她手上。
“这上面涂的是什么毒药?可会要了人命?”小果小心翼翼地把锦盒收好,好奇道。
“只是一些麻药,但能让人一个时辰内不能动弹!”李毅解释道。
小果高兴道:“甚好!一个时辰,足够我逃跑的了!要我杀人,心里可真有些压力!”
李毅暗笑道:若真是能害人性命的毒药,以你毛毛躁躁的个性,你本身受到伤害的可能性,要比对方更大吧!
之后的时间,直到破晓,小果都在乐不知疲地,反复练习射击银针。
几日过后,小果在福寿宫陪德太后,摸了几把花牌后,回宫歪在软榻上打起盹。
白翎来到时,她犹在睡梦中。
“娘娘前儿不久,还在念叨着您和雀公主呢!知道您终于回来了,她指定得高兴坏了!只是,娘娘方才午睡刚歇下,白姑娘不妨先到偏殿,吃点糕点,喝会花茶等一会儿?”碧桃恭敬道。
是念叨,还是算计?
白翎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微微一笑:“劳烦娘娘惦记了。糕点花茶倒不必了,我方才从后花园经过,看见里面的玉兰花,开了不少。我便在那里,等着娘娘醒来吧!”
碧桃笑道:“也好,白姑娘请便!”
后花园的面积不及百花园的十分之一,只是后者以果树为主,前者园中花卉的种类,却远远多于后者。
白翎踏着一地的花瓣,缓缓行走在花红柳绿之间。
她此次进宫,目的在于试探小果,看看能否从她这里,得到更多想要知道的答案。
“小福子,快追,它到那里去了!”不远处的花丛中,一道清脆的童声传了过来。
白翎转头望去,一个小太监正以手不断扑地,不知想捉什么,他一心想要成功,头也不抬一路蹒跚爬着前行。
前方就是一方荷塘,白翎刚要出声提醒,可是,已来不及,就听“扑通”一声,小太监已跌进湖里。
一个小小地黄色身影,跟着从花丛窜了出来,他急奔道湖边:“小福子,你真笨!蛐蛐捉不到,还自己掉进了湖里!还不快上来!”
竟是洪炎国皇帝李白!
他今日因为帝师生病,歇了半天假,在去慈宁宫寻母后的路上,偶然看见了,一只稀有的金腿蛐蛐,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小的该死,皇上赎罪!”小福子浑身是泥,狼狈地从池塘爬了出来。
“算了,朕在这里等着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小白大度地摆摆手,恨铁不成钢道。
小福子谢过皇上,灰溜溜地捡着人少的小路,小跑着走了。
“你们要捉的,可是这个?”突然,一道悦耳的女声,在小白的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美丽女子,正含笑望着自己,她手中捏着一只金腿蛐蛐儿。
“正是!”小白双眼一亮,兴奋道。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蛐蛐,仰头仔细打量着白翎,皱起小眉头:“姐姐,我们以前看过吗?”
白翎亦觉得眼前的孩童,眼熟的很,让她止不住地想亲近。
她蹲下身:“你就是洪炎的小皇帝?”
小白点点头:“朕正是,姐姐你是谁?”
“我叫白翎,”白翎摸摸他软软的发丝,眼珠一转,“我是你母后的朋友。”
“原来您就是白翎姨妈!”小白惊喜道,“我听母后和雀姐姐,提起过您!”
“是吗?”白翎轻笑道,“皇上,今日怎么没有去学院用功?”
“您跟母后一样,叫我小白就成了!”小白裂开小嘴,露出一对小虎牙。
“好。”
“今日,帝师生病,皇叔特许我们休息半日,哎呦……”小白正对这位新结识的,异常喜欢的白翎姨妈,解释了自己绝非偷懒旷课,手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他止住了话头,把手上的东西摔了出去。
原来,这只金腿蟋蟀不满被捉,竟罕见地咬了小白一口。
“它竟然会咬人!”小白两眼泪汪汪道。
白翎急忙拿出帕子,擦拭他手掌上,溢出的血珠。
她把他带到一口井口前,取了一些干净的井水,擦拭他的伤口,又撒了一些消毒的药粉,才另从怀中取出一些常备的纱布,把伤口包扎好。
“还痛吗?”她边问道,边把小白碍事的宽长的袖口,挽了起来。
突然,她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小白的手腕处,那里有一块形状宛若泪滴的红色血痣。
“我不痛了,小白可是非常勇敢的!”小白把眼泪憋回去,作洋洋自得状,牛叉道。
见白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血痣发呆,小白学着小果的样子,把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白翎姨妈,您怎么了?”
白翎回过神来,她用发抖地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血痣,颤声问道:“小白,你今年几岁?”
小白有些跟不上她思想的跳跃,但还是老实说道:“小白今年五岁了哦!”
五岁!难不成?
白翎捧起他的小脸,仔细端详起来,他的眉眼像极梦中那人,嘴鼻却跟她如出一辙!
隐藏在迷雾中的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似乎慢慢呈现,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连成一串,有了解释!
“皇上!你在哪里?”小福子已换好衣衫,他来到原地,却不见了小皇帝的身影。
白翎急忙把沾了小白血迹的帕子,揣到怀中,她溺爱地捏捏小白的小脸:“姨妈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找你玩!”
“现在就要走吗?我们一起去母后那里,她知道您帮我包扎伤口,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们吃的!”小白拉着她的衣襟,奶声奶气道。
母后?
白翎心中一痛,她狠下心,把衣襟从他手中抽开,站起身来,对他温柔一笑道:“小白乖,今日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你的母后,好不好?”
小白这个年龄,正是把秘密看的极其神圣的时候,因而一听她这样说,他立马兴奋起来,拍着胸膛保证道:“好!小白是言而有信的男子汉,绝不会把它说出去!”
小福子的声音已越来越近。
白翎恋恋不舍地,再次摸摸他的小脑袋,道:“改天,姨妈再来找你!”
她话刚说完,人已瞬间没了踪影。
拥有了自己的“小秘密”的小白,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从柳树后转了出来:“小福子,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