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沈河脸色冷漠,他看着稳稳落地的“盈盈”,心生警惕。
“盈盈”大笑一声,嘴角诡异地上扬,笑声尖俏,一点都没有温婉的气质,相反,倒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取你狗命之人!”话音刚落,“盈盈”的身体原地消失,而后瞬间出现在了沈河的面前,一把短匕直刺沈河面门。
“速度好快!”沈河一惊,但只消片刻便反应过来,一柄扇子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正是象牙折扇,“啪”地一声,扇面全开,电光火石之间稳稳地接住了这一击。
这折扇上不仅有名贵的诗词与宝石,其制作工艺更是特殊,是沈府集齐了沈城中所有的奇人异士共同打造,硬生生将这普通的扇子改成了一把神兵,其扇面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能抵挡住元丹境强者的奋力一击而不毁,扇峰也十分锋利,能轻易割开这世间最硬的金刚之石,各扇骨更是奇特,经城中鲁大师之手亲自改造,能消减反震与冲击,令人称绝。
可惜了当初带沈河去古燕城的老头只看出来了其上镶嵌的两颗相对而言十分鸡肋的碧丝玉,甚至到死都没能见识一番它的真正威力。
一击未成,“盈盈”再次消失,“唰”地闪到了沈河的后方,沈河顿感后背汗毛竖起,想都不想就将扇面往后一招。
“叮”锋利的匕首刺在薄得甚至能透光的扇面上,却半点都无法向前,他再次惊险地挡住了这一击,“盈盈”闪身,再次消失在了沈河的视野里。沈河紧皱眉头,他闭上了眼睛,将感知释放出来,笼罩在周身十米的范围内。
既然用眼睛看不见,那我就用其他的方式来捕捉你!
十米的距离对于“盈盈”来说,甚至不用一次眨眼的时间便可到达,但沈河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对于这样的速度,他只有将范围控制在十米之内,才能勉强跟得上她。
霎时间,“盈盈”连续刺出十数刀,都被沈河一一挡下,其中有几刀惊险无比,那短匕已经刺到了跟前,再往前一寸便扎进了沈河的身体里,可是都被这坚不可摧的扇面抵挡,止步不前。相反,沈河越来越能够追上盈盈的速度了,从一开始的摸不着任何规律到已经能大致辨认袭来的方位,再到能够模糊地看到她袭来的轨迹,沈河应对地越来越得心应手。
“看到你了!”沈河不防反攻,横起扇峰,对着左侧的空气猛地滑去。
“嘶啦”一声,一道身影突然从虚无中冒出,而后连退了数步,此人正是“盈盈”。
此刻“盈盈”终于停下了攻击,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右臂,额头冒着冷汗,鲜红的血液从掌中流出,顺着如白藕般的胳膊滴在了地上,看起来令人心疼无比。
可是沈河不敢心疼,刚刚这个女人,可是几次差点杀了自己,即便她现在没动了,但沈河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虎视眈眈。
“你到底是谁,盈盈在哪?”沈河再次发问道。
那“盈盈”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憎恨。
沈河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来到凉州不曾惹事,除了那老头和魏府的人以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人,更谈不上有何过节,可是这“盈盈”看向自己的眼神明显是憎恨,这让沈河有些郁闷,一时间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难道是那老头的女人?
“不,应该不是。”沈河一下子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老头孤苦一生,若是有个女人能和他相伴终生,他肯定会选择过平稳的生活,像带自己去古燕城这种险,他断然是不愿冒的。
突然,沈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沈河,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果猜得不错,你是圣天教的人吧。”沈河的语气冷到极致,他的身上散发出无尽的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雪地,这杀气如同九幽地下渗出的死亡之息,让人不禁胆寒。“如果盈盈伤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瞬间,沈河身上的杀气暴涨,似乎要将这大雪都给逼退,浓烈的杀意直冲前面的“盈盈”,竟让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那“盈盈”眉头一挑,就在刚刚,被沈河的眼神注视的一瞬间,一股极致的寒意从她头顶凉到脚底,她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伤害了盈盈,这小子,真的会一人闯入圣天教,杀得天翻地覆。
至于全灭?那“盈盈”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是断然不可能的。因为,如果能做到的话,她早就实现了!
“盈盈”似乎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浑身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也大变,手中的短匕“哐”地一下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这一声响,突然惊醒了她,让她从那种情绪里脱离了出来,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沈河。
“那么,今天你就死在这吧!”
她手一挥,一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里,这柄剑剑面极窄,长约三尺,剑身不知为何种材质打造,竟然十分透明,若不仔细看去,还以为她只捏着一个剑柄,剑身上冒着丝丝寒气,更加遮掩了它本来的面目,让人看不真切。
沈河感觉她浑身气息一变,心中警惕万分,恐怕现在的她才是使出了全力。
“咻”她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沈河将感知扩散到周身十米范围,仔细地观察着。时间过去了一分钟,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她逃了?”
就在沈河这个念头刚起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后传来,沈河想都不想,瞬身一闪。
“噗!”一柄长剑刺入了沈河的右肩膀,钻心的痛瞬间麻痹了他的整条胳膊,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眼见这条胳膊是废了。
“这是你欠我的。”一道声音在沈河的耳边响起。
沈河连忙往身后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霎时,沈河身上冷汗直冒。
这速度,几近无解!
他刚刚将感知释放在周身十米的范围内,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要不是自己临危时身体的本能反应,恐怕现在废掉的不只是这一条胳膊了。
“嗯?”
刚刚沈河的意识被疼痛占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肩膀处,竟然还插着一根剑刃!
这剑刃细窄无比,上面还散发着寒气,一股股寒意顺着沈河的肩膀开始侵蚀着他的身体,慢慢地,他的经脉被冻得缩小,体内的战道运转也变得不流畅起来,沈河的感知越来越不稳定。
“噗!”又是一剑,沈河的左腿传来的强烈的疼痛将沈河拉了回来,他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地上的白雪里。他低头望去,自己左小腿处被一根剑刃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强烈的痛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低吼,可是身体里的寒意越来越多,他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噗!”一剑。
“噗!”一剑。
“噗!”又是一剑。
沈河的眼睛上翻,快要昏迷过去,可是身体的疼痛却让他仍然保持着最后的清醒,那五根剑刃将沈河的身体钉在雪地里,其上散发出的寒气压制了他体内战道的运转,让他无法抵抗。
“噌~”“盈盈”手里的剑柄再次长出一根剑刃,她慢慢走到沈河跟前,用剑尖指着他。
“能死在我‘无极’的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了。”她的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仿佛极为得意。
“原来这剑……根本就没有剑刃。”沈河刚说两句,便止不住的咳嗽,嘴角肆意地流着鲜血。
“不错,无极是世间最脆弱的剑,因为它的剑刃材质普通,乃战气所化而成,没有经过什么大师的精打细磨;但同时它也是最坚硬的剑,因为,它的剑刃数量,无极。”
“哈哈哈……”
“你笑什么?”“盈盈”的脸上现出不悦。
“没想到我沈河误打误撞进了凉州,却要死在这了。真是可悲,可叹啊。”沈河眼神凄然,他躺在地上,仰面望天,一朵朵雪花从穹顶掉落下来,行踪飘忽不定,东倒西歪,竟没有一朵飘落在他的脸上。
“盈盈”沉默了片刻,说道:“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为何我要杀你。”
沈河艰难地扭过脸来看着她,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冻得干涸了,挂在那,犹如一条条蜈蚣,看起来甚是可怖。
“你知道程普吗?”
沈河眼眸微张,有些震惊。
“他是我哥。他现在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辈子恐怕只能做个活死人了。”“盈盈”面色痛苦,眼角泛起了泪水。
沈河呆住了,这人,竟然是程普的妹妹!程普当日与他比武,突然发疯,不是被为文昌将军击杀了吗?
“那日我赶到的时候,哥哥他已经不成人样了,我用尽全力才将他救了下来,可是他却再也好不了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我知道你是沈府二公子,杀了你我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哥哥已经好不了了。”
她举起手中的剑,狠狠地向沈河的心脏刺去。
“给我偿命!”
“噗!”一声轻响,剑入身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