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山就来到了张顺家。
沈山从屋里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大叔大婶为他们准备的干粮。
他走到门口,对他们招了招手:“大叔,大婶,我走了啊。”
送行的队伍只有两人,丫丫出奇地不在。大叔和大婶握着沈河的手,眼角也有些泪花,哽咽地说道:“要常回来玩儿啊。”
“嗯。”沈河乖巧地点头,然后就走到一直在那站着的沈山旁边。沈山将沈河抱上马,对着张顺二人一抱拳,便扬着马鞭,朝着西边地离开了。
突然,从门内窜出来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儿,对着马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沈河,你可不要忘了我啊……”随后,便听到一阵缥缈的呜咽声。
……
“大哥,准备好了吗?”沈河对着背后的沈山说道。
“嗯。”
“那好,咱们送他们一份大礼。”沈河咧嘴一笑。
沈山调转马头,突然换了一个方向,朝着那边全速前进。不一会儿,他们到了一座山下。
这正是大叔砍柴的山。那天,大叔告诉他山里有野熊,谋害人性命,连大叔也吃过它的亏。正好大哥沈山来了,就顺道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隐患,也算是答谢大叔一家的救命之恩。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完,沈山便下了马,脚一蹬地,就飞入了山林中。沈河完全不担心大哥的安全,虽然他还小,而且经过测试没有战气,不过对于大哥的实力,他还是有一定认知的,那头熊,威胁不到他。
他打开包袱,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早晨的阳光并不强烈,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让早起没有睡好的人还想再来一觉。
“咻——”突然,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砸到了沈河身边的空地上,把马儿和沈河都吓了一跳。
沈河低头一看,那黑乎乎的东西长着巨大的嘴,露出的尖牙倒着寒光,粗糙的爪子上长着长长的指甲,黑色的毛覆盖下的腿粗壮无比,仿佛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死。毫无疑问,这就是那头野熊了。
随后,沈山也跳了下来,说道:“这畜生住在山上的一个洞里,我遇到它的时候它正在睡觉,没想到这山里不止一头,那洞里还有几只小的,我给一窝端了。”
“哥哥好棒!”沈山扔掉还没有吃完的果子,拍手称赞道,“现在咱们可以启程啦。”
沈山上马,用朴刀挑起那只最大的熊,朝着沈城出发了……
……
中午,大叔一家正在吃饭,突然,门外“砰”地响了一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砸了下来。大叔赶紧放下碗筷,跑到门口,一看,竟然是一头熊!
他吓得魂都没了,赶紧关上了门,大口大口喘气,这畜生平日里只在山上,怎么今天跑到这来了!
许久,他发觉有点不对劲,这畜生怎么没声音了?他贴着门缝往外看,那大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流出了一大摊血。再仔细一瞅,发现它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正从那往外淌。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手里拿着铁叉,慢慢地靠近地上那团庞然大物,生怕它突然起来,对着自己就是一口。当日那被追的深深的恐惧感,现在还留在大叔心里。
他用铁叉戳了戳,它还是不动。大叔这才放下心来,他俯下身来,仔细看着这头熊,心里在思索着,它怎么会在这?村里谁有能力把它给宰了?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脖子上青筋暴起,眼里都是激动之情,这刀痕,不正是那位少侠的吗!
……
然而已经在路上的两人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给大叔带来了多大的震撼,他们现在正在艰难跋涉,慢慢往沈城赶。这里离沈城极远,而且道路不通畅,就算昼夜不停地赶路也需要几天时间。所以他们索性不那么着急,正好一边回去,一边沿途看看这美丽的乡间风景,享受一下这静谧的美好,毕竟,在沈城里可没有这些东西。
不过,除了美好也好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说,下雨:
“大哥,这雨下的好大啊。”
“对啊,怕是今天晚上要淋一夜了。”
“那你为啥不早点找一个村子歇脚?害得我们要淋雨。”
“还不都是你!都跟你说了别去采那莲蓬你不听,咱沈府里难道没有吗?!”
“嘿嘿,嘿嘿嘿……”
咳咳,总之呢,总体来说还是很美好的。自从沈山随父出军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过这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每天学到的都是如何带兵打仗,做的都是杀人见血这类事情,从来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看。上了战场,都是男人。
这也许是生在将军家应该担有的责任,许多人都爱慕权力,贪恋富贵,可是拥有的同时也必须牺牲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往往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大哥,其实我觉得,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沈河突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沈山没有回答他,他默默地牵着马绳,任由马自己慢慢地走着。也许,在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呢?
……
终于,在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后,二人回到了沈城。
一进沈府,门口的侍卫便大声喊道:“二公子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而后,这呼喊声一阵一阵地传到沈府前厅,传到大堂,直至沈府后院。
大堂内,沈洪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杯中的酒。他似乎感觉不到这酒的辛辣,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就这么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去,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颓废之气。坐在他旁边的,正是明月英。这几日,她愈发地憔悴,无心梳妆,也吃不下饭,整日以泪洗面。沈河都找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找到……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是何人在门外喧哗啊?”一阵懒散的语气传来,言语间尽显颓废。
堂下婢女互相看了看,而后一婢女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跑了回来,脸上欣喜之情满溢,“回将军,二公子回来了!”
“轰——”大堂内所有东西全都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劲力不知从何而起,将众人吹得七倒八歪。只见那堂上坐着的沈洪眼睛大睁,双手紧握扶手,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那椅子上冲下来。
门外突然传入一阵稚嫩的声音:“爹爹,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