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谷立夏在谷小满房间逗留了一晚。
妹妹生病,哥哥理应照顾。
他窝在沙发一晚辗转反侧,也没怎么睡好。
谷小满时不时的呓语,中间还从噩梦中惊醒两次。他心头浮躁,还要隔段时间,看她有没有发烧,再加上第一次睡沙发,怎么都不舒服,几乎是透支了一辈子的耐心。
“挺不容易的。”东野寻打出一行字。
字里行间都透着心疼。
谷立夏掠过手机屏幕,情绪不明地看他一眼,低声问:“你呢,沈时听说你昨天吐了大半夜?”
毕竟中间夹着个谷小满,他不得不关心了句。
何况将来极有可能是他妹夫。
东野寻沉默片刻,皱眉垂眼点击手机,“创伤后应激障碍,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云珠好像挺担心你的。”
谷立夏的目光重落在屏幕上,眉结顿时拧成了结。
“她担心我?”他可不相信。
东野寻继续打字:“她还是挺关心你的,你是她哥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谷立夏眯起眼,看向甲板上的女孩,白灿灿的阳光下,两条麻花辫蓬松柔亮,还未脱离孩子气的脸蛋透着几分随意和慵懒。
他低声说:“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不喜欢粘人,也不懂得讨好,话也很少。你没回来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似乎总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别看她作业完成的积极,但她在老师眼中并不是个好学生,喜欢耍小聪明逃课,给老师找麻烦,给同学找麻烦。成绩不好也不坏,让老师又气又没办法。”
东野寻嘴角的笑意渐浓,他在手机上打出,“你都知道她做过什么?”
谷立夏的嘴角浮上一丝苦涩,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有次无聊之际,站在教室的窗前俯瞰校区,恰巧看到她和其他几位女生在老师的菜地里拔萝卜。
后来,副校长发现了菜地有人,腆着大肚腩追着她们跑了好大一段距离。
累得直喘粗气,可惜最终依然没追上。
后来他有事无事就喜欢在校园里捕捉她的身影,拔自行车气门芯,翻墙逃课……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罪状累累。
“她是我妹。”谷立夏没解释,用简单四个字回答了他。
东野寻笑了笑,把编辑好的文字,给他看,“其实,她很爱学习,但仅仅局限于她感兴趣的范围。不吵不闹,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很难不让人喜欢。”
谷立夏盯着他的手机好半晌没说话,再开口,话锋陡转,缓缓地说:“虽然安静没什么不好,但追根究底大概也是种心理缺陷。我们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多年,老人家都喜静,话也不多。久了身上也衍习了老年人的从容和淡泊,只是暮色过重,少了与生俱来的朝气。比同龄孩子成熟,懂事,说白了,不过是身未老,心先老……”
这是谷立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心声兴许是有感而发,又或者是寂寞久了。
东野寻听在耳中,字字句句都戳中他心底最柔软之处,他只觉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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