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抿紧唇,头疼的厉害,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静静地看着谷立夏,她很累,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
她想起解雪源说过的话,“……小寻摔下山的当晚谷立夏去过欧阳家……他肯定见过小寻,或者和欧阳瑾合伙做了什么?”
“哥哥……”冲口而出的两个字,却伴随着喉间哽咽,悲恸入骨。
谷立夏表情冷冷地看着她,缄默不言。
谷小满破碎了嗓音:“……你有做过丢良心的事吗?”
谷立夏双眼骤然猩红,一双失去焦距的瞳仁就那么沉沉地盯着她,事实上他早已看不清楚眼前人的五官。
许久之后,他近乎呓语地吐出一个字,“有。”
“什么事?”一向嗓音清脆,吐字清楚的她,却也只能从喉间发出三个模糊的音节,话语成了最艰涩的表达方式。
谷立夏转头看了眼东野寻,又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有些不耐道:“不管是什么,关于过去,已经发生。”
发生的事改变不了,也无法做到忽视漠然。
谷小满听得蹙眉,盯着自己的哥哥,目光宛如凝固的冰:“哥哥还能不能把良心找回来?”
“良心这东西不是丢失的项链,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找回来。”谷立夏说着,手从裤袋里拿出来,白皙修长的指尖上,勾着冷润通透的玉兔,周身的钻石,闪着细碎的光泽。
谷小满骤然呆滞,眼圈渐渐泛红,“谢谢哥哥。”
谷立夏不语,面容被水晶灯镀上了一层银光,但眸底已然冰冻三尺。
他动了动嘴唇,说:“良心丢了也不见得是坏事,想要做回好人多累,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看解雪源就知道了。”
东野寻的眸光微不可见的闪了闪,心里仿佛住进了一只邪恶的怪兽,无情的吞噬着他血肉。
他感觉心底越来越空,越来越冷……
是啊,良心值几个钱?
做坏人来的更盛轻松自在些吧,至少不用顾及那么多。
“项链从哪里找到的?”谷小满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谷立夏神情一滞,低声说:“在树上。”
她的目光扫过谷立夏的脖子,那里隐隐有刮伤的痕迹,老槐树布满荆棘,上面都是刺,想来他亲自爬树了。
他的身上应该不止一处刮伤。
谷立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不可能一点不感动。
他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哥哥啊。
父母百年之后,他们就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
谷小满笑了,轻声说:“你看,其实丢掉的东西并不难找回来。我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在草丛里找,找一辈子也找不到。如果换个方向,抬头看两眼,也不至于淋那么长时间的雨。”
她的话意有所指,谷立夏轻易就懂了。
人生不能一条道走到黑,这个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却难如登天。
若心蒙了尘,眼睛就容易迷失方向。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怕是话一出口,难得一见的好气氛就会变得凝滞。
谷立夏从未如此小心翼翼的顾及过别人的感受,时下面对自己的妹妹,他竟然学会了察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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