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云宗,是极为热闹的,不知何种鸟儿的叫声,练武的吼声,甚至还有朗朗书声,种种声音好似是闹铃般,唤醒了整个天云宗。
此刻,一个极为宽广的大殿内坐满了人,而每个人手上毫无例外的都拿着本书——《基础练体术》。
苏伦走到这名叫讲武殿的大殿内时,他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找了一圈,整个大殿都没有空位置,但唯有最前方,几个蒲团放在那儿,无人前往。
看了看身后,还有好多人站在门口或者两边,明显是准备站着听课的。
苏伦心下好奇,喊住一个夹着书本站在墙边的人道:“兄弟,前方还有座位,你们为何站着听课?”
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刚来,这是第一次听课,本以为自己来得足够早了,却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勤奋,早早就过来占座了。”苏伦苦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人点了点头,而后压低声音,仿佛怕被别人听到般,靠近苏伦说:“那位置,可不是人坐的地方啊!”
“啊?此话倒是为何?这个位置,距离授课长老最近,不是最好的位置吗?”苏伦奇道。
“啧啧……兄弟,劝告你一句,哪怕站一天,都比在那儿要好得多。靠近那位长老,正是那位置没人坐的原因。”
那人正想进一步解释,但看到一个老者从偏殿走了出来,赶忙闭上了嘴巴,似乎非常怕被那老者听见。
苏伦皱了皱眉,还是直接走了过去。前世在课堂上,他都是坐在最前排,这一世他渴望快速的进步,这个位置距离授课长老一步之遥,问问题也容易,正符合他的要求。
至于长老有多可怕,他是不信的,如果一个长老真的心术不正,又怎么会一直担任授课长老?任何一个想要发展的宗门,也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
“唉?这个人想干嘛?这个方向,他是想被骂死吗?”
苏伦刚走到最前排,还未坐下,便听到身后阵阵吃惊的说话声。
“嘿,看样子是个新人,今天有乐子看了啊……”
“哎,同为宗门弟子,前排的提醒他一下啊。”
身后幸灾乐祸的、担心的、吃惊的,种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毫无疑问,此刻苏伦成为了殿内的焦点,但却是并没人想成为的焦点。
苏伦没管这些,缓缓坐下,这蒲团出乎意料的舒服,柔软又有一定的支撑度,令苏伦觉得很是满意。
讲台上,那授课长老也已经落座,他看到与他一步之隔的苏伦,古井无波的脸庞也微微吃惊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这位置竟然会有人。
但也只是在苏伦身上停顿了一刹那,授课长老就收回了眼神,扫视了一眼大殿,此刻大殿内因为苏伦的缘故,还有些吵闹,他眉头微皱,开口道:“上课!”
蓦然间,仿佛是被下了禁言咒般,刚刚还喧闹的大殿竟刹那悄无声息,每个人都紧紧地闭着嘴巴,生怕从中不小心蹦出一个音节。
苏伦内心有些想笑,心想不知这授课长老,平日里是有多严厉,才能达到一句轻言,就能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讲台上,授课长老继续缓缓道:“《基础练体术》,是每一个入门弟子都要学习的一本书,它可以说是打开凡人与修者阻隔的钥匙,或者说起到桥梁的作用。”
长老顿了一下,看周围并无动静,才继续道:“这本书的总纲,是一篇不知何名的文章。至于文章的作者,我并不知晓,甚至可能整个修玄界都不清楚,但这毫不影响这篇文章的地位。”
“天下大大小小的宗门数以万计,而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的入门功法,甚至连感应玄气的方式都可能各有不同,但是”,长老再次停了一下,仿佛是在强调:“所有的基础入门功法,总纲皆是同一篇!至于原因,诸位此刻还不需要知道,但这篇文章,一定要背下来!”
他以一种极为仰慕的神情望着天空道:“那位前辈,身骑双角异兽自星空中而来,往星空中而去,短短数年时间,却如一道彗星般照亮了整个修玄界,真乃旷世天骄也!“
“嘭—嘭—”
苏伦听到此处,内心忽然间极为激动。
星空!他听到了这个令他无法不注意的字眼!
华夏历史中有记载,老子倒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而后便消失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之后的史书再无任何详细记载,关于他之后的事。
现在看来,那骑牛老者或许真是在大争之世中破界而出,以无上道行跨越虚空,而且可能在这个星球停留过,并在此留下他的旷世奇作《道德经》。
按照这样的思路推演下去,华夏历史上可能真的有过璀璨的修行文明,但不知何故,在短时间内急速衰退,最终现代文明崛起,那些远古的历史,最终变为朦胧的神话,藏在史书一页。
这个消息令苏伦头脑发懵,他接受了十数年的现代教育,即使来到这儿,看到了这些光怪陆离的修行之术,但心中也始终觉得,可能是因为处在不同的平行宇宙,而由于物理学常数不同,导致衍生出了不同的文明。
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完完全全的推翻了,这里和地球,很有可能是有联系的!
讲台上,授课长老还在继续:“这总纲,长度虽短,却字字珠玑,深蕴无上大道,据说,参透此文,便可立地成圣,破碎虚空,只是数万年来,却也未曾有人真的能领悟真意,实乃一大憾事啊!”
长老摇了摇头,把自己从神往的状态中拉出来,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只需背下来即可,接下来,我将正式讲解这本书,用一天的时间,交给你们炼体的几种方法,以及感应玄气的方式。”
“在此之前,你们对我刚刚的话,可有疑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
他在史书资料中了解那位前辈,对其敬仰至极,故而每次讲课都会讲一遍关于这总纲的事,但由于没什么真正的作用,所以历届学生们基本都是当故事听,他随口问一句,也只是习惯使然,从未听到过有学生发问。
但今天,他正想接着讲下去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台下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长老,这位前辈,可否是倒着骑他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