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厅,便见一个满身英气的年轻人在等候,原来是昨日来时已见过的天道东部总堂堂主齐山,他领着一众属下早早就过来了。Www..Com
还有就是滨城的城主王一鸣与驻军将领狄骆。
“情况怎么样?”
他们并没有在主厅停留,一边走,卫立轩一边淡淡地问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王一鸣沉稳地道,“这几日他们几次试图想在别的地布署,都让属下派人打岔,最后引得他们进了专给他们留的地。如今已派人守住,他们想出来也都堵了回去,只是他们人多,功夫也高,我们并不能一举将他们歼灭。”
卫立轩听王一鸣的汇报,微微地点了点头。
染卿尘插嘴问道:“那两父子如今在哪里?”
“藏身在东北角的一座破庙里,周围都已布满了我们的人,他们是插翅也难逃。”狄骆信心十足地回答。
卫立轩与染卿尘听狄骆这么一说,不由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一丝狠厉。
这时,一只信鸽从天空落下,飞落在齐山的肩头,齐山一看,大喜。
“主子,查到了,神骑卫的领头竟然是云国的靖王爷。”
“哼,他们这次还真舍得下本,不仅神骑卫都出动了,就连皇帝最疼的弟弟都亲自到了沐国来,这份大礼我们怎么能不回呢?”卫立轩冷漠地道。
“云国皇帝派神骑卫到东海来的最终目的,会不会又是为了那张莫须有的地图?”染卿尘道,“看来云国皇帝并不完全信任杜太姨娘娘,所以对她送去的消息并不相信。”
“来了也好,这次就给他们一次教训。”卫立轩眼里有着冷意,敢窥觑天道的力量,绝对不会将他们轻松饶过。
既然敌人自投罗网,那就没有不收网的道理。
齐山等人俱是裂嘴微笑……
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厅外,卫立轩抬头看了看天色,颌道道:“大家记住,千万不能让靖王爷暴出他的身份,就把他当一般的贼寇将他灭掉。”
“是,属下明白。”狄骆大声应着。
这次是以剿寇的名义,走官面的行动,所以,若是靖王爷报出身份,可以把他当奸细抓起,却是不能随便除掉,否则这次行动将上升成国与国的争端。
“各就各位,等候指令。”
“是。”齐山、王一鸣、狄骆齐声应着。
人影晃闪,步履急促,刹那间,人已全部走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卫立轩拉着染卿尘的手,登上了马车,手一挥,马车便动了起来。
卫忠护在马车边侧,骑马跟上。
卫立轩的马车出行才到宅子大门前的大道,便看见两个穿着普通百姓衣衫,背影却极其熟悉的两个人。
他眼里闪过一道暗芒,朝卫忠作了一个手势,卫忠便派人上前查看,谁想那两个人一溜烟就不见了。
待仔细搜查之后,才发现那两人已跑到另一条街上,于是马车跟上,而那两人七拐八弯的竟然就出了城,向狮子山的方向奔去。
卫立轩与染卿尘淡淡地看着那两个背影,不紧不慢地跟着,眼里一片冷意。
狮子山,正是专门给神骑卫留的地。
这里地势险峻,倾斜陡峭,林深叶茂,还有许多山坳石洞,很易躲藏,历来是草寇占王为王之地。
在这里,将人数众多的神骑卫以匪寇的名义剿杀,合情合理。
卫立轩等人驾着马车,跟踪着那两人,远远就听到了半山瀑布的轰响声,到了山脚下,看到那两人的身影没入林中,并没有再追下去。
明知敌人诱他们前来的目的,怎么可能再追,而他们来,不过是想看看这山形地势。
马车停了下来,卫立轩与染卿尘对看了一眼,便下了车,站在山前。
染卿尘一抬首,入眼的景观令她一片惊叹。
一条**十丈的飞瀑从山顶倾泄而下。
轰然的水势,气势磅礴,隆隆巨吼,嚣张且狂放地向人展示它无穷的威力。
只见它狠狠地砸入半山腰上的深潭,激起涛天巨浪,汹涌骇然。
荡起的烟波,升腾在半山腰中,景象蔚为壮观。
而在狮子岭的半山腰,在这气势澎湃、撼山震岳的巨瀑旁,有一块凹进去的地形,除了这一汪深潭,还有在潭水的左侧,倚着峭壁建起的一片寨子,寨子三边是绝崖,崖高七八十丈。
而到达半山寨子,就只有一条窄道可通。
这寨子就是历次草寇的唯一据点,依山傍水的,易守难攻。
心中遗憾于如此一个景色极佳之地,竟被山匪霸占,染卿尘眼珠却是转得飞快。
狠狠地盯着半山那倾泻而下的瀑布,再看看瀑布旁那三面绝崖的寨子,烟波将寨子笼罩得缥缈,染卿尘突然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要到达那寨子不行,但要到达山顶却是容易,她转头对着卫立轩低语起来。
卫立轩边听边朝山顶的瀑布望去,眼中亮光一闪,脱口赞道:“好。”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很轻。
卫立轩朝卫忠使了一个眼色,“走。”
抱起染卿尘便跃上了马车,卫忠断后,马车急驰而去。
今日还不是与他们碰面的时候。
碰面,就定要一举将他们剿灭干净。
身后的林中,现出一群黑衣人,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眼里透着疑惑与失望。
当头一人手一挥,“收队!”
瞬间,黑衣人便又没入林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这里他们并没有出现过一般。
平静的山林,只听得北风的呼啸和山瀑的轰响。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着,寨子里的人也一直严阵以待,等待着他们的对手反攻来扑,可是等了一个白天,却丝毫动静也没有。
夜色阑珊,响动终于在寨子里的大了起来,接着人声渐渐地喧哗。
随着夜色的弥漫大地,漆黑的天空中的群星开始闪烁,璀璨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白的色彩,在冬日的夜晚,使人更觉得清冷。
在夜幕的掩护下,有几条黑影窜到了山顶,飞速地穿梭在寨子上方的**十丈远的瀑布口处。
半晌之后,便迅速离开。
寨子里的汉子们,依旧喝酒暖身,划拳猜码,兴致甚高,在这远离故土的异国,畅怀开饮。
在一片黑衣的人里,有一年轻男人,身着白裘,如同鹤立鸡群,俊朗的容颜,抢眼而夺目。
暗红眸子,高挺鼻梁、薄薄的双唇轻轻抿着,给人以冷酷与杀戮的逼迫感。
在这白裘年轻人的身边,围坐着三个彪悍的大汉,四人正低声商议着。
“王爷,我们如今被困在此,终不是好事,要想办法突围出去才是。”一个黑脸中年汉子道。
白裘年轻人,正是神骑卫如今的领队,靖王爷,二十二岁,在云国位高权重,以狠勇好斗闻名。
靖王爷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急什么?他们故意将我们引来此,想以山匪名义剿灭,我倒要看看,这座狮子山,他们要如何攻破?”
“可是……我们被封在这山里,米粮迟早会耗尽。”另一个络腮胡子的人道。
“属下倒觉得,他们必不会拖的时间太久,定是会速战速决。”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人道,“今日姓卫的已被我们引来此山,以为那对父子就在这山中,要知道,那对父子给他们的伤害不小,必定在这两日内有所行动。”
靖王爷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们就多等一两日,不行,我们再突围。”
话刚刚才落,只听山顶那方一声“轰隆!”巨响,惊天动地,整个寨子立即微微颤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
只听得头顶上方一阵“咔嚓”作响,未等寨子里的众人反应过来,滔天的水势直朝他们的头顶砸来。
顿时,寨里的人在震惊与慌乱中,被从九天直坠下来的大水柱压得趴翻在地,怎么也都挣扎不起,然后又被咆哮的流水,与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门窗屋顶一起,未及反应就被冲下绝崖之底。
平日训练有素的侍卫们,这会儿也禁不住地哭叫喊闹,想要四处逃窜,可这哪有地躲,一逃一窜,却是窜到了悬崖之下。一片杂乱狂喊,如同末日降临。
而那山顶之上,在一声巨响之后,出现了几道人影,借着月光,看清了正是卫立轩与染卿尘,脸上是一抹自信的笑容。
身后并立的卫忠、齐天、王一鸣、狄骆等人,看到半山寨子,在惊天巨瀑的冲击下,早成一片残骸,顿时是口瞪目呆,惊骇不已。
惊!惊是那爆炸的威力。骇!骇的那巨瀑的冲力。
直到那片残骸俱都不见,众人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妙呀!”
“高,实在高。”
“不费一兵一卒。”
除了卫忠尚能勉强保持镇定,齐山、王一鸣、狄骆三人均已抑制不住兴奋,朝染卿尘伸出大拇指。
“过奖。”染卿尘淡淡地道,虽淡,却是绝对的自信。
她是一个现代人,又有过人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虽然也只懂得些皮毛,但这小小的爆炸哪能难得倒她。
再加上她对中药也有所研究,将硫黄什么的,几味中药按她记忆中的比例一混合,第一次试验,居然真的将瀑布口炸宽了一道口子,让那寨子被加宽的瀑布压盖头顶。
齐山、王一鸣、狄骆等人的眼里充满了震惊,还有狂热的崇拜。
卫立轩看着自己的属下的表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的小妻子,就是这么的令人惊奇。
“回去吧。”他看了一眼半山,搂着染卿尘的腰道。
“嗯。”夜深了,染卿尘也累了,怀孕的人就是不经累,她打了一个呵欠。
卫立轩见状,立即将她横抱于胸,将她的头压到他的肩膀上。
“累了,就睡吧。”他轻柔地道。
染卿尘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睡意果真是抵不住。
她微眯起眼半睡着。
迷迷糊糊间,似乎已到了山脚下,她随意地动了一下微酸的脖子,微眯的眼睛无意间扫向半山的平台边上,却恍惚间似乎看到有一道白影从绝崖下跃起,待她睁眼,想要看清的时候,白影却又不见了。
“怎么啦?”卫立国瞧见她的表情。
“没什么,好象看到了一道白影,仔细看,却又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染卿尘摇摇头,并不在意地道。
“继续睡吧。”卫立轩便又将她的头压在肩上……
在卫立轩等人离去后不久,一道白影从半山跃了下来,几个纵身,便穿过了林子,不见了。
翌日,太阳暖暖地升起,已是日上三竿。
破庙里终于也有了动静。
“也不知他们昨日得手了没有?”夙沙瑞从佛像后面爬了出来,伸伸睡得酸疼的老腰,甩甩有些发麻的双手,脸色有些郁悴,没想原本睡龙床,如今落到此般下场,因此对那卫立轩又是多恨了几分。
“若真动起手来,没几人能对付得了神骑卫倾巢而出。”卫立奇肯定地道。
“希望那假扮的人没有被他们发觉。”夙沙瑞喃喃地道。
“若他们死了,我们就不用这么狼狈地逃命了。”卫立奇道。
这两人在似问非问,似答非答的说着。
“爹,我们去看看?”
“要是被发觉了就不好了。”夙沙瑞不动。
“那你呆着,我去。”
卫立奇到底忍不住,从神台下爬了出来,就向庙门外走去。
可是,才走到门口,便见他立即惊慌失措地退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
夙沙瑞瞧着脸色一变,他赶紧从佛像台上跳了下来。
“他们……他们居然……”卫立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口处,出现了一身白袍的卫立轩修长的身影。
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气韵天人的染卿尘。
二人立在庙门外,正朝他们瞧着,那眼神,冷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
夙沙瑞惊得想要跳起来,但好歹也做过皇帝,心中虽被这一路的追杀吓怕了,却也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喝道,“大胆,我是当今的太上皇,你们居然敢以下犯上。”声音色厉内茬。
“你想要怎么做?”卫立轩理都没理他,淡淡地朝染卿尘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染卿尘冷冷地瞧着夙沙瑞父子,“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杀他的人就怎么死!”
“他是惊了圣驾……”夙沙瑞尖叫道。
染卿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我只知道是你下的令。”
夙沙瑞又急忙道,“这不是我的主意。”然后他的眼睛朝身边周围扫了一圈,居然没见卫立奇,“是他——啊——!他逃跑……”
话音未落,却见刚才不见踪影的卫立奇从窗子惊慌地跳了进来。
夙沙瑞正自惊奇,难道他突然良心发现,不该丢下父亲独自偷逃。
下一刻,夙沙瑞便在窗边看见了两个白袍汉子,冷面冷眼地出现在窗子外。
他心里顿时有一丝幸灾乐祸,丢下父亲,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下逃不了了。
“你说是他的主意?”染卿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卫立奇立即跳起来反驳道:“明明是你说居然敢动我娘,根本就是在削你面子,打你的脸,一定要动真格的给他们看。”
“哦,我还道好端端的一个养在深宅大院的娘们,怎么会吃里扒外,对自己人如此恶毒,到底为了什么?原来三太太竟然早就是你的人了。”这后一句话,明着是一层意思,暗着又是一层意思。可玄妙了。
夙沙瑞脸色微干,“他娘未嫁之前我们就已认识。”
“果然是老相识,也不知当年你怎么这么大方,竟要把她给嫁了?啧啧——”染卿尘摇头啧啧地道。
夙沙瑞的脸色更干,卫立奇的脸色也微有怪异。
染卿尘又加了一句:“要知道当年她的身子可是……”这话就是不用往下说,明白的人都明白,“多情女子遇无情郎,可怜啊。”染卿尘煞有介是的叹道。
这下,不仅夙沙瑞面色难看,卫立奇也是脸色大变,眼睛怨恨地盯着夙沙瑞,若当年夙沙瑞将他娘迎进宫里,他何曾是如今这副境遇,以他的才华能力,现在登基的人一定是他。
染卿尘冷冷地看着这两父子的表情,她就是要这两父子反目。
夙沙瑞恼羞成怒:“你这是在调拨其间。”
“但说的都是实话。”染卿尘淡淡地道,“不过,那多情的女子和她无辜的孩子,还真是可怜,明明都被人抛弃了,还这么死心踏地地为他卖命。到现在,又要替他背罪,死得冤啊。”
卫立奇的脸已是扭曲得有点变形,咬牙切齿地盯着夙沙瑞,眼里凶光毕现。
夙沙瑞被盯得心里发毛,朝卫立奇厉声道:“你……你放肆!我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无礼!”
“父亲?明知把罪推到我身上,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还这样做,你觉得你还配当我的父亲?”卫立奇冷森森地道。
夙沙瑞脸色苍白。
卫立奇又接着盯着夙沙瑞道:“若你真是我父亲,就应该把所有的罪全承担了,让我不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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