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的某个节点上六芒星阵排开,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到来,某一瞬间夜空翻腾星辰哑然,六芒光阵遍布在无人仰望的午夜,那寂寥的星空越发的深邃起来。
遥遥的,远天之外,和荒域隔着千万大山,那是一个残破的地域,昏黄是这里的主色调,毁天灭地的气息在一处绝大的山谷散发,弥漫此天地间。
那处深险雄奇的山谷,蜿蜒曲折,深似渊,长似河,那等雄伟峻险好似远古诸神降怒给苍茫大地之上留下的一处惨烈伤口。
“迎,在这里等着我。”
山巅之上,一个俊貌如神,风华绝代的男人,挥手间铺天盖地封印之力瞬间覆盖山谷。张开手,看了眼手中散发神秘色彩的的菱形彩石,迟疑了一下便看向遥远的东方。
在这里等着我,或许我不会回来,但是一定会有人将你带离这片是非,我带着祸害离开,留给你一片澄澈和平静。
“或许,还有该做的事。我需要,这片天地也需要。”
夜空之下的那张俊美到妖异的容颜,洒然一笑,那出尘的一笑,万物好似都焕发生机,紫发银眉身影超凡脱俗。
幽暗的眸子看向遥远的东荒,目色一阵飘忽,旋即失声一笑,瞬息破空而去。
谷中一个佯装睡熟的女子,惊艳穹仙的仙玉姿容,悄然无声的留下泪水。
“我等你,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幽幽的话带着无声的夜低低的回荡,玉人儿倔强的闭上了眼。
问不清究竟,道不明来龙去脉。夜风浩荡,在世界上所有的角落回荡,就算是同时进行,或许相同的角落也不是同一朵微风了。
次日,
训练场上,年轻子弟已集结完毕,早早的伴着朝阳,一行人朝着后山深处行去,那里有家族祖地。
家族祭奠也是每个家族中重要的日子,按照传统它往往紧随着灵力测试而举行,目的是择优拜祭祖先,凝练血印。但是每个家族举行的日子都是不一样的,而根据实力的不同,每个家族举办的规模也是千差万别。
传说,那些上古皇族祭拜苍天,燃升一个国度参拜老祖。当然那些挥霍颓靡的太上皇生活,离现在的陆家还远得很。
陆家南面是东荒境内最大的一处原始山林,荒境森山,哪里凶兽丛生,神秘诡异,在最深处或许还有道行的凶兽存在,而所谓的陆家后山,仅仅只是荒境森山的边缘外围,相对于更深处外围是比较安全的。
在青阳郡依附荒境森山的家族并不在少数,因此后山不仅仅是属于陆家所有,三大家族也常常因为这片地域掀起争执,当然在数次的争斗之中,三大家族也有了默定的界线范围,毋庸置疑陆家祖地便在陆家管辖范围内。
树木参天,强烈的日光好像被大树的屏障遮蔽,透过枝叶的罅隙沁进丝丝的光彩,斑驳无常。褐色的岩石裸露在地表,仿佛在告诉着人们这里终年是荒无人烟。
一座石坛围成的方形场地,囊括了整个墓群,而中间一个巨大的石刻,赫然刻着苍劲的大字,陆家祖地。
“圣上赐兆,佑我陆嫱,天苍作美,福祉荣光。”
石坛之下,族长陆镇南神色肃穆,庄重的领读族辞。场下的儿郎纷纷大声的朗读,神色专注的样子没有一丝懈怠。
洪亮而庄重的梵音声响彻山涧,陆家祖地已是接近荒境森山的中围,所以野兽凶兽也是有很多,不过听了嘹亮的族辞,不由得俯首贴地瑟瑟发抖。
大千世界,野兽和凶兽暴戾无匹,生性残忍,有强横的都能独霸一域造祸一方,但是凶兽和野兽不是人们所惧怕的,有更令人惧怕的妖兽蜕变出神智,向人类一般思考缜密,甚至更加聪明,已修有人形。那样的,被称之为妖灵兽。
在荒境森山深处当然也不乏这样威势无穷的妖灵。
“举族欢唱,耀目洪昌,灼花不遇,宴邀圣苍。”
洪音落地,陆镇南瞬息结印周身灵力迅速狂暴起来,几位族老围绕在其周身,运气传向前者,然后一朵盛大的璀璨惵花灵光,冉冉上升。
“轰”
只见灵光猛然击落,打在石坛之下一处光滑的平地,看似狂暴的攻势没有携带任何暴力因子,好像十分温柔的切入地下。
“霍”
一筑高大的血红石墙冲天而起。
石墙拔地而起,石坛之上陆家子弟纷纷呼了口气,震惊的眸光让的瞳孔都有些变大,仿佛心有余悸。他们其实是知道的,这面石墙,便是陆家最高的荣誉,宗族祠碑。
只见石碑之上,闪烁着一个个或明或暗的光亮,场下陆家子弟的心都是急促起来。如果能够在祠碑上留名,那么死亦无憾,这是每个家族最高的荣誉,代表着无上的褒奖。
只有天赋惊才艳绝的晚辈对家族作了重要贡献的人,甚至行走大陆,独当一面的扬名立万的家族强者才有机会刻在石碑之上。
血印刻落石碑,那抹血印便会随着主人的状况而变化,如果死亡,那么血印便相应的熄灭。所以,这种也成了每个家族堪明家族强者生死的工具。
看着祠碑之上略显稀少的名字,陆家孩子都是不由得呼吸紧促起来。
“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你以为家族祠碑那么容易触及啊”
“恩恩,否则陆家那么几代了也不会只有寥寥几个人、”
“貌似陆家骁和陆寒阳那两个家伙是稳稳触及了。”
场下一阵哗然,人群之中陆家双英定定的站在人群之中,出尘的淡然也难掩眼里的激动。长老席,陆沧洋带着惆怅扫视着祠碑,突然目光一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间一丝惊骇流露开来。
与此同时,在队伍最后面一排陆遥也痴痴地看向祠碑,一丝丝担忧的攀爬而上,眼底滔天骇浪,颤抖在眼眶,他看见祠碑之上那个陌生而熟悉名字,以及那名字下方无比黯淡的光亮……
一束几近挣扎的的光亮,好似灰暗到没有希望,无比黯淡,像是颗将死的星辰,正急速的陨落而下,而星辰之上的人们,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目送死亡,无助且凄凉。
“咔嚓”
陆沧洋不自觉的双手微微紧握,茶杯破碎,在一阵目光扫视之下,蓦然起身,眼眶竟然泛红潮湿。
宗族祠碑以上,那屈指可数的几个苍劲的姓名,犹如笔走龙蛇,挥洒间一股豪迈霸道扑面而来,那一簇最为黯淡的火苗,微弱而飘摇,好似随时可能熄灭,那上面篆刻着一个响当当的名讳——陆天朗。
“不是外界传闻,陆天朗早已陨落?”
不知是哪位长老先声低语,让整个长老席都开始了议论纷纷。
祠碑之上的,顶部最为黯淡的一处血印,光芒微弱,好似随时可能熄灭一样,在微风里拼命挣扎的火苗。
“他,他还没有死去,如他能康好,那么天佑我陆家啊。”
不少族老纷纷抬头急切的看着那挣扎的火苗,带着一种期盼一丝祈祷。是啊,若是陆天朗能够康愈回族,那么陆家冲天而起都是指日可待。
他们极度的自信,因为曾经陆天朗在外的名声,荒域大护法。
而长老席位上,陆沧洋并没有想那么多回族与否,他只是痴痴地看着挣扎的光亮,好似看着正在苦难之中滚打的儿子,艰难的寻找生路。
爱你的人不会关心你飞得有多么的高,他们关心的是你飞得有多么的累,就是这样。
人群之后的陆遥,紧紧握紧了拳头,眼眶戚红一片。
“爹爹,你等着我,一定要等到我找到你。”
……
被石坛紧紧围绕的墓群之外,一处粗壮的树背之下,蒙面老人虚弱的倚着树背靠着,殷红的眸子看向远处盯着祠碑的陆遥和悲凉的陆沧洋,好似临终之人对人世间最后的眷恋和凝望。
一股伤感的情绪在心头油然而生。
或许此时已经不适合称他为蒙面老人了,他的真实身份乃是曾经独战八荒、威风八面、受万民敬仰的荒域大护法——陆天朗!
至于他为何在此,又为何阻断陆遥修行路,个中因由如蓬生麻中,一切就说来话长了。
“孩子,是爹爹对不起你,我真的撑不住了。”
此刻陆天朗倚着枯木艰难的喘息着,片刻之后他神态虚弱地自语道,他依靠着树背想要挪身而起,但是那狰狞的伤口散发出可怕的剧痛,獠牙一般森裂的道殇将体内仅存的活力一点点的抽走,那封住伤口的残损的封印,现今已支离破碎,无力为继。
他躺在不远处,看着此时正在进行的陆家祭奠,他嘴角带笑神色迷离,心头却是一阵怅然。
弥留之际,不远处的那个羸弱的少年,又一次闯入脑海。
一切好似那么平静。
…………
云中无漏痕迹的凝成一个漩涡,缜密到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流出,在巨大的天空若隐若现最后定格成一处云盘,不停的旋转,好像一颗巨大的眼,扫视着俯瞰着大地。
那微弱的波动,纵使陆家老祖陆九尘都没有丝毫察觉。
就在陆天朗回神间,苍穹之巅有股莫名的波动游来,瞬间将蒙老锁定。
“啊”
他瞬间惊起,神色大变,爆退而出,那丝足以让人惊惧的力量,一时间让他慌了阵脚。忍着剧烈的道伤,瞬息逃遁。
荒境森山深处,一处阴森可怖的洞窟,洞里闪着昏黄的蜡烛,一块方形的石床显然这是多年来陆天朗生活的地方。
唰
他惊惧的飞回石窟,落地间一下踉跄,潮红的面色,急喘的呼吸,还想还在诉说着刚刚的惊怕。洞门关闭,他长舒了一口气。
“呵,我这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陆天朗苦涩笑道,好像是自嘲,一字一句的在洞窟内传荡,可是话音未落,一丝丝惊惧在其脸庞重新焕然而起,那抹惊惧好似源于灵魂。
之前那股能量再次将他锁定,让陆天朗瞬间浑身僵直,一股浩瀚到好似足以缚住天地的能量将其覆盖,磅礴但温顺,好似来者故意为之,并不想让威压伤害到蒙老。
滋滋
在他惊惧的目光下,面前的空间撕裂,一个紫发银眉的神秘男子从黑暗空间裂隙中踱步走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