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凌晨四点半,爱丽瑞希满脸疲惫地从月星内圈最高法庭离开,在她倾力辩护之下,凯贝尔的刑期被减少到了五年,这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从为凯贝尔辩护起,爱丽瑞希就开始从各方收集天守学院有关的信息,但不管是从她接触到的B级、A级的异能者还是天讯上,和天守相关的资料都是少得可怜。
好不容易培养到进入中圈一院的儿子死了,爱丽瑞希似乎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在那日她给林子越说会用尽她一生的时间和资源为她的儿子报仇,所以她没有丝毫迟疑便登上了从月星飞往地星华域的星际航班。
从天讯上只查到了天守学院位于地星华域的天守市,此外再没有半个字,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与她相熟的异能者也大多都只在月星生活,对于地星近况不甚了解。
这次赶赴地星,爱丽瑞希已经决定好了去处——华域西南部的蓉市。这里不管是北上京市还是南下天守都十分方便,等到了地星之后,于本地收集线索应该会稍微方便一些。
而且在离开之前她和丈夫已经商量过了,这一次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势必要找到天守学院那群人的蛛丝马迹之后才肯罢休。
自己的孩子就是异能者,爱丽瑞希自然清楚,这些人不可能是绝对的干净,只要让她找到了确凿的线索,她就一定可以将天守众人送上法庭,不管是谁,只要是天守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从凌晨到午后,十二个小时的飞行爱丽瑞希没有合一次眼,她手中有着一份在参加学院大比时天守学院队伍提交的队员资料,以一个律师的直觉,她在其中发现了很多疑点。
先不说十六人的队伍中,有六人除了姓名年龄外没有任何其他资料,在已经查明的十人中,林子越、徐志、穆吉、莫奈特四人也都非地星公民,他们从火、月两星去到地星修行,而且火、月两星的十大都没能留住他们,想必这天守学院其中一定猫腻。
再者,这四人中,林子越的身份在决战里被查了个通透,父亲名叫林霖,乃是火星东区的A榜榜首,母亲王落瑛,火星SPE公司创始人兼董事长,继续深挖,爱丽瑞希查到了林霖和张东关系密切。
看到张东,爱丽瑞希便已经有了头绪,作为西西里的龙头想来手中应该不会干净,而他居然和林子越一家关系紧密,怪不得林子越会是当日在二科所见那样的冷漠残忍之辈。
终于在有些灼热的日光中,爱丽瑞希抵达了地星华域蓉市的联邦机场,在出了机场后径直钻进了一辆黑车开往市中心,车上有着她政律界的后辈,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住处并收集了一些基础的资料。
同样是在蓉市,一个月前在去年被调职来到这里四科的李堪南又有了新的调动,似乎是因为此前在天守的三科表现太过优异,蓉市的三科又缺少得力的探员,于是便再次回到了他熟悉的三科之中,经过一个月时间对蓉市的熟悉,他也到了可以出勤的程度。
可即便如此,他也再找不回从前在天守三科时的那般感觉,每日都是眉头紧皱,被心事所累。
这一日又从市区巡逻准备回三科总部的大楼,但是在飞车的车道之中他注意到了一辆通体黑色的飞车,几乎是卡在限制速度在飞行,马上将要到下班高峰时段了,这样的举动在他看来十分危险。
对着那辆飞车,若是平时他本不会管,但那辆车和一年半之前在天守城郊失事的一辆刚好是同一型号,迟疑了一瞬间他便打开了警笛加速追了上去,随后将黑车的速度逼了下来。
“瑞希前辈,前面有一辆三科的车在让我们减速。”驾车的后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爱丽瑞希有些疲倦的脸,不知是该停下还是继续。
“三科?”爱丽瑞希皱了皱眉,难不成自己的行程被天守那群人发现了,现在就开始刁难自己?她拍了拍后辈的肩膀:“别怕,找个车道落下去,看他跟不跟。”
黑车逐渐减速离开了高空的快速通道落到了地面,而三科的飞车居然同样也跟了下来,于是黑车便停在了路边,似乎是在等着他。
“您好,请出示您相关证件。”落车后的李堪南走到黑车驾驶室旁,发现这辆飞车不光车体是黑色的,就连车窗也是黑色,看不到车内任何景象,这在地星很不常见。而此刻即便落了地也只有驾驶室降下了一点点的空隙,从中露出一双眼睛。
司机将自己的电子证件从天讯上调出,随后放到了车窗边,李堪南稍作扫描之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正当车窗关闭的时候,李堪南却突然发现后座有人,而且那人的身前此刻叠放着许多全系投影的文件和照片,其中一张上的脸他有些眼熟。
“等一下,你车上坐的是什么人?”李堪南再次拦下了正在启动的飞车。
司机还未回答,后座的车窗却自行降下了,露出了一身职业装的中年美妇,而她手中的文件和照片此刻已经收起。
“地星的拦车例检还要查乘客的么?我怎么不知道有着这一条!”爱丽瑞希看着李堪南,不悦地说道,如果真的是天守安排来刁难的人,那自己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听到爱丽瑞希的话,李堪南自知自己失态,退后半步微微欠身:“抱歉,刚才您手中的照片上的人我认识,所以一时失态。”李堪南毫不掩饰,当日被天守三科科长调离之后,虽然后面和林子越他们再无任何接触,可他没有一天不在想搞清楚张磐失事究竟是为何。
“照片?你是说他么?”爱丽瑞希翻了翻,随后找到了刚才那张林子越的肖像:“你认识林子越?”
看到爱丽瑞希翻找图片的动作,再加上她还未换下的制服,李堪南似乎知道了她的身份,他想了想,从天讯上弹出了一张自己的电子名片:“看装束您是律师是么?我的确认识林子越,看样子您是在调查他?他是犯什么事了么?”
“蓉市三科探员,李堪南?”扫过一眼名片,爱丽瑞希不解,如果是天守派的人应该不会让她知道他们认识,难道说是巧合?还是说有过过节?
见爱丽瑞希没有接话,李堪南也没有继续追问:“十分抱歉,是我冒昧了,这边您轻便。”说着便转身朝自己的飞车走去。
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李堪南时常能梦到当日被三科科长训斥之后看到的那段影像,张磐的尸体是他发现的,而林子越的飞车也是他查到的,虽然来到蓉市之后和妇人的生活变得轻松了些,可作为一个三科探员,他始终觉得林子越在其中肯定有择不清的关系。
“李探员,我的确在调查林子越,下班之后愿意喝一杯么?你似乎有事情想向我咨询。”爱丽瑞希眯着眼,叫住了李堪南,她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这个三科探员身上有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听到身后的声音,李堪南立马转身,脸上露出些喜色:“一个小时之后城南酒肆可以么?”
爱丽瑞希和后背确认了一下时间地点,后辈表示没有问题,于是便对着窗外的李堪南点了点头:“那就一个小时之后见!”说着便关上了车窗径直离开。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李堪南眉间的郁结似乎也解开了几分,随后便上了三科的飞车,会蓉市总部接班,飞车上他给自己的妻子发去了一条天讯:“晚上你和孩子自己安排,我有事情要做。”
...
于此同时,蓉市一家叫做城南酒肆的酒吧里来了一个头发凌乱脚步摇晃的客人,这个客人已经连着一个月时间每日都来这里喝得酩酊大醉,好在他出手阔绰,喝醉之后也没有什么过分之举,只是会在酒吧的吧台上趴着说些胡话,所以也就没有人驱赶他。
“老样子!赶紧的!”双手搭在吧台上,低垂着头的酒客对着身前酒保吼道。
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模样,酒保也不恼,从身后酒架上拿下一瓶度数极高的,平日几乎无人问津的烈酒,就递给了身前的人。
接过酒保手中烈酒,这个酒客摇摇晃晃地从身前拿起一个杯子斟满后便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入喉却似乎没有任何感觉。随后在酒保收到来自他天讯的付款后,接着他便起身朝吧台角落走去。
“这已经是第三十五天了,没喝死他也算他命大啊。”吧台前的酒保看着窝在角落的酒客,摇摇头说道。
身旁一个年纪不大的酒侍却笑了笑:“老杰克,别看他现在这幅样子,不过从他的体型和身上的元素波动,我猜他之前肯定是个异能者!”
“丹尼,你就吹吧,就你那还不到E级的异能实力,还能看出别人身上有元素波动,给我老老实实地干货,别每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酒保笑骂一句,不过对这个叫做丹尼的酒侍的话却信了几分,就是不知道这个异能者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每日借酒麻醉自己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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