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分明傅阳秋的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怎么还一下子飙出血来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啊!”井上白哉一声大叫,痛苦地蹲了下去,血液从他的脸颊,胸口,直到腹部……沿着一条直线汩汩流出,疼痛火辣的感觉侵占了全身,从脑海到心里,就充斥着一个字:
痛!
“白哉!”井上先生再也无法保持那严肃冰冷的表情,冲上去扶住自己的儿子,细细查看了他的伤势。
只见一条直线,从井上白哉的脸颊直渗透到腹部,仿佛是将整个人从中间劈开,分成两半似的。还好,伤口都不甚深,不会有生命危险。
井上白哉忍受不住转性的疼痛,双拳使劲捶地,作势要满地打滚。井上先生赶紧将他一把紧紧搂住,柔声劝慰。同时,他眼睛的余光,在狠狠地盯着傅阳秋。
傅阳秋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断剑,满脸的不可思议。
全身的疼痛如跗骨之蛆,狠狠地啃噬着他的每一寸筋骨,每一片肌肤,难以名状的疼痛感在他全身上下蔓延,使他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疯狂的跳跃,翻滚,用超负荷的运动来麻木感官神经,减缓疼痛感。但他见到日本人已经这么做了,中国人自然应该表现地更坚强一点!
不就是疼痛吗,来吧!如暴风雨一般的袭来吧!如果疼痛可以用来下酒,那么哥已经准备好了一场宿醉!
现场的气氛,就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又加了一瓢油进去,顿时火星四溅。
“我靠,他是怎么办到的?速度太快了,我没有看清,有没有慢动作回放?”
“是啊,我也分明看到他这一击被挡住了,怎么突然就重创对手了呢?”
“剑都断了,居然还能战斗,奇了怪了!”
对于众人的议论,有人听不下去了。
“靠,你们这些人,简直是太业余了,没听说过那句台词么,‘谁说没枪头就捅不死人?’,现在是谁说断剑就劈不了人?”
先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许多人的心中,是终生难以忘怀的,因为太富有戏剧性了,一波三折,就像看了一部恢弘绵长的大片,回味悠然。
剑之所以不能像刀大开大阖,劈挥砍削,就是因为剑的造型和重心与刀不同,剑身细长,受力须均匀。不利于劈砍,而且极容易砍出缺口,甚至折断。
傅阳秋的这一次砍劈,就应力而断了。照理说这是失败中的失败,但没想到,傅阳秋误打误撞,居然顺着剑势,挥着断剑向下劈去,一气呵成……
这道理说来简单,但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劈断利剑,又需要多坚强的战意,才能不断剑势。
就连井上先生也不可思议地震惊了:这个中国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大?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击,自己从来就没看到过!
“霏霏姐,你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我怎么感觉云里雾里的?”王思雨瞪着大眼睛,满眼的疑惑,对身旁同样惊讶的欧阳霏霏问道。
“我也没弄明白,但我想,这或许是激发出所有的潜能了吧。”欧阳霏霏轻轻摇了摇头,猜测道:“傅阳秋全身的潜能,或许在某种状态下被激发了。”
“激发潜能?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周星星的电影,什么通过疼痛刺激激发神功啊,什么通过打雷触电使出天外飞仙啊……”王思雨的思维,一下子飘得老远,但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是这些都是电影,艺术化夸张,谁知道凑效不?再说了,大笨蛋又没有受伤,更没有被雷劈,怎么会激发潜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欧阳霏霏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还是问他自己吧。”
搞不懂啊搞不懂,王思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冷静地想一想,觉得自己的猜测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转回头,继续看着场上的形势,似乎胜负已分。
傅阳秋一剑之威,照理说并没有对井上白哉造成致命伤,完全还可以站起来继续战斗,以傅阳秋现在的身体状态,鹿死谁手,还未必有定论。
但这一剑的气势和锋芒,却实实在在让井上白哉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那柄断剑,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
换个方式来说,傅阳秋的一剑,已经从精神上将井上白哉秒杀了!
“白哉,还战不战斗?”井上先生的语气,也不像先前那样坚定。见识到了傅阳秋那凌厉绝伦的一击后,他的心里一阵颤栗,也不敢用自己儿子的生命来开玩笑了。
井上白哉拼命摇头,满脸的愧疚,不敢直视严厉的父亲一眼。
“哎!”井上先生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傅阳秋说道:“中国人,你们赢了,你走吧。”
场边的观众们听得日本人认输,忍不住一阵欢呼,相互击掌,弹冠相庆。
“等等。”傅阳秋强忍着全身的剧痛,沉下脸来,凝重地说道:“你们不会忘了赌注吧?”
赌注?听傅阳秋这么一说,现场的观众们都活泛起来了。
以前在视频上看到的日本人磕头认罪的场景,终于要亲眼见到了,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与你立赌注的,是松下浩思,他现在已经回日本了,如果你非要履行赌注,那么可以自己去日本找他。”井上先生淡淡地回道,心不跳脸不红,心里素质怎一个强悍了得。
举众哗然……日本人真是奸诈啊,把当事人遣送回国就没事了?如果是中国人输了,恐怕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日本人也要挖地三尺找出来磕头吧!
“不对吧,立赌注的,好像是贵公子吧,网上到处都有战书啊,要不要我下载一份给你过目?”傅阳秋冷冷地说道。
“不用劳烦大驾,我已经带来了一份,请过目。”井上先生冲着自己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一张纸送到了傅阳秋的面前。
“听闻阁下剑术高明,还望不吝赐教。剑道切磋,难免误伤,生死自负,与人无犹……”白纸黑字,的确是傅阳秋当时收到的战书……
我擦,这老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够阴险的啊,居然玩这种文字游戏,在整篇挑战书中,洋洋洒洒,却没有哪怕一个字提到了输者的代价。在决斗还没开始前,他就给自己的儿子留好退路了。
“看清楚了没有,要是没看明白,可以让现场的观众们帮你看。”对方的话语中,已经有一点隐藏不住的得意和嚣张了。
“不用了,我认识字。”傅阳秋冷冷地说道。
“那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你们走吧。”
全场的观众,立即就吵嚷开了。
“我靠,把我们当猴耍啊?我敢保证,要是我们输了,肯定就不会履行这份战书了!”
“日本人真是太奸诈了。”
闹闹嚷嚷了半天,险些把天花板给掀下来。但也只能这么口头表达一下抗议了。
井上父子面对斥责和声讨,充耳不闻,这使得众人的愤怒仿佛全发泄到了空气中。时间久了,骂也骂累了。
“哎,又吃亏了,谁叫咱们也没有注意到赌注呢?”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哎,我想不通,为什么吃亏上当的,总是咱们中国人呢?咱们什么时候能占点便宜啊?”
“君子斗不过小人啊,这个世界,是我们的,更是儿子的,但归根结底,是那帮孙子的!”
在一片惋惜和责骂声中,已经有人摇头叹气地往外走了,井上父子的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等一等!”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见到傅阳秋一步一趋,走到井上父子跟前,握着手中的断剑,直指着井上白哉,郑重地说道:“挑战书是你们下的,项目是你们定的,场馆也是你们指定的,甚至连规则都是你们在制定。我们这次算是尊重你们,照单全收了,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井上父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傅阳秋这是什么意思,但这话句句在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什么规矩都你们定,这样的决斗,是很不公平的,但我们都接受了。现在,到了我们制定规则的时候了!我要继续向贵公子挑战!”傅阳秋淡然说道。
观众们听到这话,又兴奋地HIGH起来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凭什么一直让日本人制定规则啊?还是傅阳秋厉害,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重要的关节!”
“高屋建瓴啊,我发觉我是越来越崇拜傅阳秋同学了!”
“哈哈,现在轮到咱们反客为主了,就让我们来一次疯狂的逆袭吧!”
感受着全场几近疯狂的气氛,而且对手说得又偏偏在理,井上先生预感到,自己要再是搪塞,有可能会被愤怒的中国人给活活撕碎的!
难道真的让傅阳秋继续挑战?井上先生瞥了瞥自己儿子的眼光,感受到一股心悸和惊惧。
那道寒芒,那白虹贯日般的气势,那条直线的伤口……天啦,让我死了吧!
“不要紧张,我们这次不比剑,来斗点别的。”傅阳秋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但他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珠……
痛啊!一股钻心的疼痛,深入骨髓!
鬼知道在石化期间,消化掉的疼痛值有多少,但看井上白哉那小鬼子的一剑一剑,刺得挺欢实,肯定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现在,这些疼痛值都双倍袭来,个中滋味,可想而知!
而人活在世界上,最最痛苦的是,明明心中有苦,却不得不露出笑脸。就像配合上级领导的调研……
傅阳秋的情况虽然与此不相符合,但也相差不远。分明正在受苦受难,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让对方看出任何一点端倪。
甚至连傅阳秋自己都觉得:如果以后哪个导演吃饱了没事干,又准备糟蹋三国,那么可以请自己去演黄盖……
傅阳秋完美的演技,却是让井上父子身上的压力陡增,看着傅阳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又念想着现在的决斗项目是由他定,明显已经胸有成竹了,天知道他会来点什么阴谋诡计呢?
“你……你还想来点什么……?”井上白哉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尽是担忧和恐惧,心想不玩剑了,不会又来点玩枪玩炮什么的吧?
一种受人摆布的煎熬之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而熟悉,他已经习惯了制定规则来煎熬别人,今天,终于算是遭到了报应。
“等等,我有话说。”井上先生脑筋一转,说道:“白哉伤势不轻,如果你继续与他决斗,那未免就有些胜之不武林,这样,由我来代替他出战吧!”
场边的观众听到这样的建议,首先就不干了,原本是趁打落水狗,十拿九稳的事,为什么平白无故换个人,从头再来,变数陡升,这样太不划算了!
“你当自己是在打篮球啊?中途还能换人。这是决斗,懂不懂,什么是决斗?”
“如果可以换人,那我们是不是来打一场车轮战,看看谁的人多啊?”
井上先生的脸色,白里透红,红中带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被中国人嘲笑和挑刺,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往,他肯定是掉头就走。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看着井上白哉那近乎绝望和无神的眼光,双手捂住并不深,并且已经风干结疤的伤痕,却像得了绝症一般面露愁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白哉这个样子,还能上场决斗么?罢了罢了,为了儿子的生命,即使自己被中国人取笑,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怎么说服这些中国人,让他们同意换人呢?这看起来,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井上先生正在犯难,现在的观众们正在嘈杂施压,却听得一个声音响起:“你确定要代替你儿子出战?不会再出尔反尔了吧?”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傅阳秋,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明白这是日本人的车轮战?这不是中了诡计么?”
“不是的!”王思雨撅着嘴,大声说道:“他一定是想用绝对的实力让日本人无话可说!”
“这倒也是,要是真的连续打败两个日本人的话,谁都无法挑刺,帅呆了,酷毙了!”
“依我看啊,或许还可以来个5个6个的车轮战,弄一个过五关斩六将,多有浪漫主义气息啊!”
王思雨闻言差点一头栽到:靠,搞错没有?两个已经是吃了大亏了,还想来五个六个?不过想想也是,就大笨蛋先前那招一剑飙血,料理十个八个的有问题,五个六个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嘛……
井上先生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最终让他获得这个顶替资格的,居然就是自己的对手!
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强的实力和信心,认为他自己必胜么?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他知道我的实力远在白哉之上,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为这个草率的决定而后悔?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他后悔……
“你真的同意换人?”井上先生将白哉扶着下了场,然后一把扯下身上套着的黑色风衣,顺带把一件名牌西服也给除了下来。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现在还来得及。”傅阳秋不屑地问道。
“反悔?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个词。”井上先生傲然说道:“决斗的项目是什么,你定吧,我奉陪到底!”
“父亲,留心一点,这个小子很邪门……”井上白哉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满怀担忧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他现在很伤心,很痛苦,最痛的不是那断剑造成的痛楚,而是发自内心的挫败感。
那一条直线的剑痕,是耻辱的化身,将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体上。特别是脸颊上的那道伤痕,注定会结成伤疤,从此以后,自己也就真的与剑心一样了,脸上带块十字疤。
不同的是,剑心的刀疤,象征的是男人的荣誉;而自己的伤疤,代表的则是男人的耻辱……
“放心,父亲会为你报仇的。”井上先生看了看儿子,无比坚定地说道,然后转过头,紧紧地瞪着傅阳秋,这凌厉的眼神,令人心悸:“说吧,你准备斗什么?”
剑术?柔道?散打?拳击……随便你选吧,我有何惧?
井上先生对自己的身手,有着绝对的信心;而他信心的更大的来源,是他观察入微的眼神,发现傅阳秋的双手双脚,甚至整个身子,在以旁人很难留意到的微小幅度,颤抖着。
哼哼,这小子,到了强弩之末了!
“现在讲究和谐社会,和谐和谐,打打杀杀的怎么和谐呢?我看呢,我们这一局,就不玩暴力了。”傅阳秋话锋一转,说道:“我们来点文雅的,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整个场馆的人都愣住了。这在柔道馆里举行的决斗,象征着中国人和日本人之间的仇恨和打败对方所获得的荣誉,堪称生死相搏,居然玩起文雅的了?难不成还要绣花?对了,他肯定是玩音乐啊,聪明!
“文雅的也行,不过音乐免谈。”井上先生在许多方面均有涉猎,并且水平不低。对这种比试也还有点信心,除了那让傅阳秋成名的音乐。
“靠,日本人太奸诈了,知道玩不过,就说免谈!”
“规矩现在是由我们定,哪能他们说不玩就不玩啊,傅阳秋,坚持你的原则!”
井上先生听见众人的一致声讨,也感到一丝为难,他深知要是傅阳秋坚决要求玩音乐,那自己也没有办法。
难道说,今天真是免不了跪地磕头?
“玩音乐是要心情的,跟你们这些人渣在一起,哪有什么情绪玩音乐?”傅阳秋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们来玩一个新鲜的,去两桶冰来,我们来一个美丽冻人!”
美丽冻人?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井上。傅阳秋答应不玩音乐,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而他提出的新玩法更是让人云里雾里……一向成竹在胸的井上,现在的眼神中也透出一丝迷茫。
两桶冰被提上了场,放在两人的面前。
“规则很简单,我们两人各自把胳膊放进去,看谁能在冰桶里坚持的时间最长。”傅阳秋淡然一笑:“这个玩法,很文雅吧?”
全场一阵惊呼。我靠,把胳膊放进冰里去!
现在正值东去春来,乍暖还寒之际,正是人体抵抗力最弱的时候。把手放进冰桶里,看起来是很文雅,但其实比直接砍一刀要痛苦千百倍。刚放进去的时候,也许还觉得挺刺激,但时间长了,必将造成冻伤,神经坏死,要是运气差点,完全有可能造成整条胳膊被废掉……
杀人不见血的招数啊!
傅阳秋玩得也太HIGH了吧?那个井上,在这个季节居然就只穿了一件衬衫,还红光满面的,估计每天都在坚持冬泳;这种变态,傅阳秋怎么跟他比啊?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你的玩法很有趣,乐意奉陪。”井上面带微笑,显然捡到了一个大便宜,生怕溜走:“可不许反悔!”
“反悔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得先把赌注说在前头。”傅阳秋一句话绕回了正题:“输者,不但要磕头认错,另外,我要求你们重新发售的游戏,按照我的版本来!”
“这个要日本总部点头……我没有这个权力。”
“你要没有权力,就滚回日本去,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
全场响起了一阵掌声!傅阳秋,好样的,说话带劲,真TMD给咱们中国人提气啊!
“好,我答应你。”井上心想自己肯定赢了,答应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你要是输了呢?”
“我要输了,我不但给你磕头,我的那首歌,和肖像,你们拿去随便用!”
“好,一言为定!”
在众人的瞩目中,两人都撸起袖子,将手臂插进了冰桶之中。
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井上的肌肉微微一哆嗦。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自己坚持冬泳,这样的寒冰虽然厉害,但坚持十分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哼,跟我斗,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会有多狼狈!
他的目光落在傅阳秋的脸上,傅阳秋的手臂在伸进冰桶的瞬间,猛然咧了咧嘴,牙齿猛一打战!
哈哈,果然不行吧!井上得意地笑了。
但他误会傅阳秋了,傅阳秋这一咧嘴,表示的信息是:
擦,真TMD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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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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