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的人都楞了,很多以为事情已经说完,苏德泽将毫无悬念获得这次宝贵机会,自己只是打酱油路过的,已经迈出脚步准备走,突然看见高数老头用手指着的,并不是苏德泽,心里那个惊讶,丝毫不亚于听说要彗星撞地球了的那种感觉。
苏德泽向着自己身边的人看了一眼,突然感觉很受伤害,差点当场就泪流满面,他红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高数老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的,只是公道!”
这种读书下死功夫的人,往往就是这么个习惯,不太通人情世故,认死理,较真,非要讨个说法。
不过他这种行为,大多数同学,还是比较同情的,毕竟他是个实力派嘛。
高数老头咂了咂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名额是上面定下来的,又不是他说了算,找他讨说法,纯属是浪费时间。但他也是那种偏老学究的类型,整日钻研中庸之道,讲究以和为贵。
“苏德泽同学,你现在才大一,以后有的是机会。上面的领导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有自己的主张。”他柔声劝慰道:“服从领导的安排,以后有机会。”
这时,被选中的那个幸运儿,仿佛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点不感冒,甚至还有点比之唯恐不及的意味:“老师,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这是……”
不但是高数老头,全场所有的人都差点一头栽到:我靠,多么难得的机会,多少整天钻书本的人求都求不来的,一个学校唯一的名额,都给你了,你还一脸不乐意?受了莫大的委屈?
“傅阳秋,你不要惺惺作态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苏德泽突然站了出来,指着傅阳秋说:“我要跟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PK!”
“PK,不至于吧?”傅阳秋笑容可掬地看着苏德泽,这瘦骨嶙峋的身板,跟几天没吃饭似的,只怕一阵风都吹倒了,跟哥这个校篮球队的主力PK,是不是太幽默了点?
哥不喜欢暴力,哥是一个讲究以德服人的和平人士。
其他人也都打量着苏德泽的身板,觉得他的要求太有才了。苏德泽被众人的眼光看着直犯晕,这才明白过来,会错意了。
“我不是跟你打架!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没意思!”苏德泽郑重其事地下了战书:“我要求老师命题,我们来一场公平的数学竞赛,你敢应战么?”
在他记忆里,傅阳秋就是永远不上课的人,上个学期期末考试,还一个劲向他要答案,这种人,怎么能取代自己的资格,代表学校出战呢?尽管他上次在公开课上,对那道难题的思路很正确,但那毕竟只是一道题而已,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说不定呢!
再说,即使他是真的进步神速,自己也不会畏惧与他一战!
高数老头楞在当场,他实在没有想到,苏德泽这种乖学生怒发冲冠起来,也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看来这小子心底的傲气,不小啊。
怎么办?难道真让他们PK?那结果应该是毫无悬念的,要是傅阳秋输了,自己怎么向上面交待?
“这样不太好吧。”高数老头搭讪着说道:“同学之间,要和谐,不能搞争斗。你们还小,想想我们当年读书那会……”
苏德泽直接打断了高数老头的忆苦思甜,指着傅阳秋的鼻子说:“敢不敢比,由你说了算?”
傅阳秋还没表态,一旁看热闹的人群就先嚷嚷开了:
“让傅阳秋和苏德泽比数学?就像让奥巴马跟我说中文,这不是扯淡么?”
“不过傅阳秋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上次你们还记得不?那道题?”
“一道题不说明问题啊,也许是当时突然开窍,也许是瞎蒙也说不定。但是苏德泽的成绩多稳定啊!”
“是啊,如果说傅阳秋跟人比篮球,那我没有任何的疑义;但要是让他跟人比成绩,这可就太夸张了,他上期末的高数成绩,是61分!”
“我们赌一赌,看傅阳秋敢不敢应战?我赌他不敢!”
“我觉得也是,这跟篮球不一样,这种脑力活动,不会就是不会,压根没法弥补!”
最终,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傅阳秋,看他敢不敢应下这个挑战?
傅阳秋很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要是换个人,或许这会已经闹翻了,但苏德泽这身子骨,实在是有点营养不良,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旧社会的感觉。总不能对这样的人动怒吧,万一失手弄出个好歹来……
傅阳秋叹了一口气,双手捏了捏,沉声应道:“好吧,我答应你的挑战。”
他也想好了,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参加这种比赛,因为他的真实实力……到时候肯定是垫底的料,说不定交白卷,那就太丢脸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借坡下驴。而且,他也不想跟苏德泽计较这种一时的长短,这人太迂,没什么意思。如果自己跟他争,岂不是显得自己也到了那种境界?
读书是件好事,但是书永远只是帮助人解决问题的工具。要是读得走火入魔,把脑子读得只剩书了,可就得不偿失了。咱们国家现在这种填鸭教育,就催生了一批又一批这样的人,分数极其变态,但到了社会上,就只剩下人变态了……
“好,既然你应战了,那下周末,咱们就来一场公平的比试吧,在场所有的人,请一并作证!”苏德泽的目光显得很骄傲很自豪,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瞥了傅阳秋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出了教室,连高数老头的呼唤也置之不理……
相对于苏德泽的野心勃勃,傅阳秋对这件事的态度,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没有感觉!
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悠哉游哉地步出教室,回到了寝室。
菊花猪这会已经回来了,看样子是等候傅阳秋多时了。
“主人,情况不太妙啊!”菊花猪一见到傅阳秋,就忙不迭地报告今天的收获。
“王思雨现在酒醒了没有?”
“酒倒是醒了,但是对你那个恨啊,咬牙切齿的!”菊花猪的脑门上一层层的汗:“她在宿舍里玩飞镖,在镖盘上挂了一张头像,应该不用我告诉你,是谁的头像了吧……”
傅阳秋抹了抹额头的汗:“算了,这事慢慢来,急不得,你还是先去沈家送信。”说完,他提笔写了一封信,把今天这个想起来都觉得很幽默很可笑的事记录了下来,系在菊花猪的尾巴上,让它送去了……
过了两个小时,菊花猪回来了,眼神有点惊恐:
“主人,不好了,美女的腿,好像有很严重的问题!”
擦,难道是旧疾复发?昨天翻墙,一定是不小心挂到哪里,引发旧伤了!
“那她有没有去医院啊?”傅阳秋紧张地问道。
“没有,她还强撑着,一个人呆在屋里看你的信,不让其他人知道。”
“擦,你怎么不通知她家里的人呢?”
菊花猪摆了摆尾巴,嘟哝了一句:“俺这形象,万一被抓来吃掉了怎么办?俺是神兽!神兽就要懂得保护自己!”
擦!神兽?顶多就是个菊花受!
傅阳秋想了一下,绝对不能让沈湘云隐瞒病情,独自一个人在那里忍受病痛的折磨。这种病,万万拖不得,搞不好就是落得残疾的下场啊!
不行,要赶紧通知她的家里人!
傅阳秋赶紧拨打了沈云天的电话,让他赶紧送他姐姐去医院,自己随后就到!
沈云天吓得心惊胆战,忙不迭地应下了。傅阳秋挂掉电话,赶紧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赶……
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湘云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被安排住在病房里了。
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歉意和不安;沈云天满头大汗地坐在一旁,看见傅阳秋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怎么样了?要紧么?”傅阳秋来不及坐下,就心急火燎地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担心。”沈湘云轻声说道,语气还有点急切,似乎生怕傅阳秋不相信她的话。
“什么没问题啊?”沈云天急匆匆地说:“医生说了,你这次触发了老伤,是伤上加伤,很难痊愈了。”
“什么?很难痊愈?”傅阳秋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简直无法想象,沈湘云坐轮椅,柱拐杖的情形,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仙女,怎么能……
都是自己害了她!如果她不是翻墙出来看自己的比赛,就不可能这样!
真该死!
傅阳秋郁闷地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额头。
“傅阳秋,你别这样……”沈湘云的眼角挂着泪水:“你这样……我看着……难受。”
傅阳秋听到这话,更是自责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行了,你们别弄得这么悲情好不好,痊愈是不容易,但是也不影响正常的走路,只是不能运动,不能累着了。”沈云天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是以后可千万别再伤着了,否则说不定,就真的是永远的残疾了!”
擦,这个小天,说话说一半,这不是让人白白担心么?
沈湘云长出一口气,傅阳秋却依然感到郁闷:不能运动,不能累着,对于沈湘云来说,恐怕也是很难受的事了。虽然她的表情很轻松,但却瞒不过自己……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将沈湘云的脚伤彻底治好,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湘云,你没事吧?”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