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的四个龙套打手带着满脸的遗憾走下场来,得到了观众们一致的欢呼和掌声。尽管他们上场期间,金融系与对方的分差不降反升,但在每一个人眼中,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古人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英雄是踩着炮灰的尸体站上巅峰的;但在牲口们看来,这些义无反顾的炮灰,绝对配得上英雄的待遇!
“这个傅阳秋,倒是有些计谋。他是怎么想到的?”刘教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气势完全反过来了,金融系将进入一个疯狂追分的阶段了。”
看着气势汹汹的金融系,软件系的五个龙套感觉到脚底像扎了针似的:这些人这么残暴,不会把我打进医院吧?
TMD,那些主力平时霸着位置不让我们上,现在一个个脚底抹油,把我们留给一群饿狼,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不管了,我只是来打酱油的,谁愿意防守,谁防守去!
马奇文如往常般在内线要位,平常这种时候,立即就有两个肌肉男上前夹击,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有那么一瞬间接球的机会。
但是今天,马奇文吃惊地发现,方圆1米之内,一团真空,对方的五个队员装模作样站住自己的位置,例行公事地抬着手,跳了跳,以示干扰。但没一个人上前补位,没一个人与马奇文展开身体对抗,他们无辜的眼神分明在表示:我是打酱油的,千万别来打我……
面对这样的羔羊,还有什么好说的?宰!
金融系的主力队员们纷纷大开杀戒,当然,这次是在比分上。面对着软件系五个久疏战阵,毫无斗志的龙套,一个个玩得风生水起。而裁判是有心无力,总不可能把金融系的进球给吹没了吧。况且,他老人家的心理压力,也很大的呢。
“我靠TMD,这都在搞些什么玩意啊?”卫永年感觉到自己的背心都是汗,把自己的才子衬衫浸了个透。软件系可千万别捅篓子,要是真让金融系赢了,自己在秦坚壁面前如何交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都发出去了,要是风向真的变了,估计自己以后的升官发财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半场结束,40:39,仅仅落后一分。金融系在开场就落后30分的情况下,不可思议地扳了回来。场上风生水起,场下锣鼓喧天,牲口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吼又叫。
“下半场,应该是真正的决战了。”马奇文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并没有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下半场开场五分钟,是最最关键的,他们如果想止住颓势,就必须抓住开头,只要在开始遏制住了他们,我们的胜利就如探囊取物了;反之,如果开头被他们占据了优势,打出了气势,后面就很难说了。你也知道,我们的真实实力,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马奇文这么一说,原本还很兴奋,认为这场比赛已经盖棺定论的队员们,面色开始凝重起来。原来,弄了这么老半天,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比赛才算真正的开始呢。
“他们如果想起势,肯定要从钟波涛这点发动,遏制住了他,就等于遏制了整个软件系。其他人也许也能得分,但对一直球队来说,同样是得分,出自不同人的手里,代表了完全不同的含义。”马奇文认真地看着傅阳秋:“你上半场没怎么动,体力应该不成问题吧,钟波涛交给你,能不能解决?”
“我正等着他呢,已经迫不及待了!”傅阳秋默默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哎,今天这半场比赛邪门啊,打了老半天,软件居然一点都没派上用上。
下半场,这几点敏捷,应该有用武之地了吧……
软件系的几匹人也在利用难得的中场休息,迅速开了个小会,想要调整战术,扭转颓势,做奋力一搏。
“现在形势已经很严峻了,势头完全偏向了对手。”钟波涛满眼的担忧和……憔悴。咳咳两声轻咳,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尽力让自己的气息平顺一点。然后,无比严肃地说道:“下半场,我们要拼命!”
拼命?就现在这幅样子,还跑上去跟气势如虹的对手拼命?其他牲口,显然没这么大的决心,要被弄个残疾啥的,谁负责啊?被保送研究生,以后留校的名额,又没分到自己头上,自己凭什么去拼命……
一众牲口就没存拼命的心思,但当面也不可能明说,那样会显得很没面子。所以他们另辟蹊径:“队长,他们下半场要是继续采用砍杀战术,我们也是有力没处使啊。”
“不会,绝对不会!”钟波涛笃定地说道。
“这可说不准啊,他们上半场做得太绝了,那个中暑男,太奸诈,太无耻了!”
“傅阳秋的确是个奸诈无耻的人。”一说起傅阳秋,钟波涛就恨得牙痒痒:“纵观整个J大校园,很难找出比他还卑鄙无耻下流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骄傲的人?”
“是的,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或者准确点说,他是一个心气高,自信强的人。”钟波涛侃侃而谈:“逆境时,他会不择手段,用出很多阴招险招;但棋逢对手的真正对抗时,他会渴望着和对手来一次刺刀见红的正面搏斗,所有骄傲的人,都是如此!”
哦,原来是这样,好像挺有道理的,看来即使这个无耻的家伙把队长弄得那么狼狈,也不会掩盖他本身的特质。能被对手铭记,并真正的理解,这个家伙不简单啊。
既然队长说得郑重其事,那就先试着拼一拼吧,看看最初的效果。要是还行,就继续下去,如果不行,就趁早另做打算,保存有生力量。篮球赛每天都有,不能为了一场的意气之争,弄得终生残疾啊,那太不划算了。
想到这里,这些牲口又恨得有些牙痒痒:TMD,昨天是谁在信誓旦旦地宣称,对手压根不敢犯规,让我们放心大胆地打,无论打球还是打人,都尽管招呼。老子一时糊涂上了当,招呼是招呼了,结果呢?
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双方又回到了场上。
从对手的眼神中,马奇文看出这些家伙果然有些振作了,显然是想试探着做最后一搏。真正的比赛,现在才开始,并且,也许很快就会结束。这场比赛的真正对抗,或许就是两分钟,或者两个回合……
卫永年紧张兮兮地看着场上的形势,即使对篮球了解不算很多的他,也明白这场比赛的胜负,也许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分出来了。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生生死死都不明不白。
“或许,现在应该是真正的对抗了吧,连裁判也得收敛了吧。”刘教练静静地看着场上的形势,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裁判现在满头大汗,今天这场黑哨,吹得太辛苦,太累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坚持下去,他怕被愤怒的牲口们生生活埋。干脆大体公平,适当照顾得了。我也尽了力了,要实在赢不了,那也是软件系的问题,怪不到我头上……
比赛开始,金融系的球权。
傅阳秋现在很积极,闲了半场的手指终结者,始终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这让他有点急不可耐。
马奇文似乎也感觉到傅阳秋跃跃欲试的心里,尽管他并不知道傅阳秋为何会有如此的自信,接到球后又会如何处理,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后卫送进来的球往外一扔,给了傅阳秋。尽管他知道,这一个球的作用有多么的关键,但他依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地迟疑,虽然傅阳秋的基本功,很菜……
钟波涛第一时间防守到位。为了那张保送研究生的船票,那张留校任教的饭票,以及上半场丢掉的尊严,他都不得不拼死一搏。
成败如何,很大程度上,就决定在这个球了。
傅阳秋开始运球了,他只是简单地拍了两下,立即吸引了好几个人的目光。
“他前一场比赛时,运球还很不规范,怎么一下子就进步了这么多?”刘教练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傅阳秋,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力出了问题,或许是,傅阳秋的上上场比赛,运球很菜,而不是上一场……但这进步的幅度,也太过分了啊!
“看来他真的在和篮球做朋友,时时刻刻都没有分离。”马奇文欣慰地笑了笑。他原本担心傅阳秋会偷懒,毕竟这是人的本性,换作是他,恐怕也不可能一点空子都不钻。但傅阳秋实在是让他大吃一惊。尽管傅阳秋的运球还是带着那么一丝生涩,但已经初具模型了。
王思雨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大笨蛋现在这个姿势,看起来顺眼多了嘛,不错不错!
傅阳秋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一丝不苟防守架势的钟波涛,轻轻说了句:“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爽的事情是什么?”
“什么?”钟波涛略一沉思,不紧不慢反问了句。不就想吃点反应,趁这个机会突破么?把我当菜鸟啊?
傅阳秋突然起步了,他踩着穿花插柳般的步伐,绕着大弯子,向内线突。手指终结者的敏捷属性,现在应该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