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人将阿拜打量完毕,左手平抬,马鞭前指,道:“小子,镇子上的火是你放的吗?”
阿拜听这声音柔声细气,甜脆悦耳,不由再次抬头向上望去,这才看清马上之人竟然是个女子,一身戎装,粉面朱唇,明眸皓齿,明丽挺秀中显露一团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委实令人不敢侧目。因为搞不清楚这冷面将军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阿拜只好暂时装聋作哑,默不答言,心中一边暗思脱身之计。
女将军见阿拜一声不吭,好像把自己的问话当做了耳边风,一边还傻愣愣的拿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瞅个不停,不由脸上微微发热,本想抽这小子几鞭子教训一顿解气,转念一想大概是这傻小子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被自己的滚滚铁蹄吓住了也说不定,于是双腿一夹马腹,右手一带缰绳,把坐骑前催两步,再次问道:“小子,我问你,镇上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阿拜见这冷面将军再次逼问,虽然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肠,但估计落在她手里下场肯定不妙,眼见对方策马又近身两步,情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把心一沉,双腿发力,拧腰垫步,不顾高悬头顶马鞭的威慑,狠命往前一扑一下扑到了对方脚下,然后双手一伸抓住对方的腰身,用力往下一扯,道:“你不是想知道火是谁放的吗,下来我就告诉你!”
这一下猝不及防,实在出乎女将军意料,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蛮勇凶暴,竟然当着万马军前想要劫持主帅玩命反抗,这下要是被扯落下马,势必要和阿拜滚在一起,当着众多部属,弄得如此狼狈万端,岂不威严尽泯,颜面何存?一时顾不得腰间吃痛,双手按住马鞍,用力和阿拜抗衡,口中道:“我就不下去——!”
事出突然,女将军的部下人马眼见主帅受挟,无不大惊失色,群起哗然,顾不得军令在先,纷纷策马上前救援。
要是被这一大队如狼似虎的人马包围,后果简直不能想象,情势危急,阿拜不敢与这女将军相持,立即改变策略,口中道:“你既然不愿下来,那我就上去好了!”借着抗争之际,就势用力翻身蹿上马背,一手牢牢抱住对方腰身,一手忙不迭从裤兜掏出那枚骨针在马屁股上用力一刺,那马突然负痛,朝达坷赫山内撒腿狂奔,四蹄如飞,绝尘而走,顷刻把大队人马远远落在后面!
女将军没想到阿拜如此脑瓜灵活,惯于见机行事,简直称得上是诡计多端,实在让她看走了眼!眼见坐骑受惊,只得放弃反抗极力控辔前行,否则一旦马失前蹄,定要和这小子来个玉石俱焚,口中咬牙切齿的道:“小子,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否则落在我手里一定将你千刀万剐!”
阿拜从来没有骑过马,只见这马钻山越岭、飞沟跳涧,狂嘶雀跃,前冲势头似乎无休无止,耳边呼呼生风,眼前景色飞一般向身两旁掠过,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纵是他如何胆大,也不由一颗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一时大气都不敢出,一边死死抱住飞骑女将军的腰身,口中一边道:“你先管好你的马,摔死了大家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余的事以后再谈!”
女将军闻言差点鼻子都给气歪了,道:“敢情你这小子还怕摔死!原来是草包一个!”说着话,马匹狂奔已经转过几个山头,进入了达坷赫山腹地!眼见前面山势愈来愈险,道路崎岖逶迤,雾气朦胧当中荆棘遍布,真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定然马毁人伤,女将军试图让马慢下来,几经努力未果,不由暗暗心惊,道:“小子,你是怎么弄的我的马?”
阿拜双手环绕紧紧趴在女将军的背部,已经觉察出怀抱中这女将军的娇躯在微微震颤,胸脯剧烈起伏不停,加之呼吸不畅,重浊急迫,充耳可闻,不由暗叫不好,情知对方已经不堪重负,再照这样跑下去实在祸福难料,眼瞅着到了一处野草丛生之地,遂把心一横,冒险一逞,双手撒开怀抱,身子一歪,立时跌落马下,好在身下草丛够厚,这一摔虽然摔得呲牙咧嘴,晕头涨脑,却没有伤筋动骨,一连打了几个滚停下来后暗叫侥幸。
女将军身上失去束缚,立刻恢复自由,她已无力在控制狂奔的马头,当下不敢怠慢,双脚甩蹬,飞身落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坐骑前冲而去没入山林,既心痛不已又惊诧莫名,稍微喘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直奔阿拜,到了跟前,“唰“的亮出腰间佩剑,怒气冲冲的道:“小子,你还真是英勇不凡,你摔死了没有,要不要我再给你补上几剑?”
眼见面前森芒耀眼,阿拜不由大骇,生怕这女将军怒火攻心之下挥剑乱砍,他虽然筋骨结实,毕竟不是铜头铁臂,金刚不坏,连忙一骨碌爬起来,道:“请不要莽撞,暂且息怒,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如果不是我率先跳马,大家又怎么可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女将军一怔,情知阿拜说的乃是实情,如果不是这小子不顾危险冒险一逞,要想安然脱困绝非易事,想到这里,脸上一红,在看阿拜的时候眼睛里不由冒出异样的光芒,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了不成?”
阿拜把女将军神色变化看的清清楚楚,听她语气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咄咄逼人,敌对的情绪明显缓和不少,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道:“脸红了吧,你既然脸都红了,也就是承认我说的对。我也不是故意冒犯你,只因你犯我在先,现在大家相安无事,正好谁也不欠谁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看怎么样?”
女将军脸色一沉,道:“不怎么样,你的帐算的倒是蛮清楚的,那我的马怎么算?”
阿拜撇撇嘴道:“性命与马,孰轻孰重?我们好不容易保全了性命,还管一匹马干什么?这个帐你都算不清楚,还怎么领兵带队?要不这样,你去捉你的马,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反正我是没力气动弹现在——”
女将军气的哭笑不得,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子任你哄着玩,,把你独自留下来好让你趁机逃跑?少说废话,赶快行动,否则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说着,手腕一震,宝剑抖出三朵碗大的剑花,剑气四射,嘶嘶作响,周围草木皆被剑气摧折,四散飞舞,声势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