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伤他性命,可男人却并不想这样结束。
虱子多了不痒,他身上的罪状已经足够跟路晟一样蹲一辈子,还不如去死,还不如身上再背一条人命,死的痛快点。
小刀被猛的拔出来,鲜血四溅,当啷一声,扔在一旁。
他一步步逼近,而吕舒馨早已经退无可退。
“你胆子不小,难怪老大中意你。”男人皱了皱眉,胸口的位置还在汨汨流着血,虽然没有刺中要害,还是痛的他脸色发白,手都是抖得。
吕舒馨渐渐的往床边挪,警惕的看着他。
“我刚跟你说过,鲜血和性,都足以让男人发疯,你已经做到了第一件。”后半句话藏在他幽深而狠厉的眼神中。
这种眼神吕舒馨在秦三川眼睛里也看过。
“张叔叔,你今天是铁了心要搞死我?”
“不然呢,放你跟秦三川双宿双栖?去告发我,然后幸福逍遥?我没有那么善良,人性本恶,要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人。如果你当初跟了老大,就惹不出这么多的事。”
吕舒馨喉咙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男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哦对了,女人和鲜血。
差了辈的,不论年纪的,脱了裤子统统都一样,管他谁是谁?
男人逼近,已经几近呼吸相闻,老旧的窗户被吕舒馨压的咯吱吱响,玻璃颤颤巍巍的晃动着,哐啷啷响。
“怕死吗?”
“怕啊,谁不怕?”
男人笑了笑,说:“怕秦三川死吗?”
“......”
“给你个机会选择,你死还是他死?”
吕舒馨偏了偏头,躲过他吻过来的唇,“还用选?我们两个都得死,对不对?”
“没错。”男人歪着头,挑眉的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着:“这个时候,秦三川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滩泥,不知道进了哪只野狗的嘴里。舒馨,你想怎么死?”
“咚——”
窗户的玻璃瞬间碎裂,巨大的冲击力把吕舒馨和男人都掀翻在地。
她看住机会,握住一块碎片在手里,牢牢的抵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快、准、狠。
“张叔叔,我怕死,所以我还不想死。”
男人的目光终于紧了紧:“杀了我,你一样要死。”
吕舒馨回头看了一下破碎的窗户,上面火药的痕迹很明显——是枪。
是敌是友?
两个人心中都是一片慌乱。
这里距离地面至少有五米高,松开他,跑不出去;不松开,只能跳下去。
五米的距离不算高,但是跳下去又如何?断腿伤残,一样出不了这条街。
门口守着的人应当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咚咚咚”的拍门。已经扭曲变形的木门活像是一面鼓,敲得人耳膜发疼。
“老大,什么情况?怎么都没声音?”
张磊想说话,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又紧了紧,刺的他一痛。
“张叔叔,不如我们一起死?你拼了半辈子,提心吊胆了半辈子赚来的身家全都拱手让人,你老婆带着遗产重新嫁人给别的男人生儿育女,想起来的逢年过来擦一擦你的牌位,想不起来你就永远呆在墓坑里面永世不得超生——不,罪犯的遗体是要被带去大学里给医学生当标本的,无数人捏着你的肠子往外拉——”
“你闭嘴!”男人太阳穴的青筋爆出,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这个蛇蝎女子。
吕舒馨轻笑,“我什么都没有,死了就死了,照样有人为我哭。张叔叔,你可想好了。”
外面的人得不到回应,拍门拍的更急促了些,一下重过一下,“老大你说句话,兄弟们还都等着你发话呢......”
敲门声还是催命铃,一声声的打在人的心口。
男人说:“这样僵持着你们未必都能走出这里,我的手下得不到回应,一旦撞门进来,谁生谁死便能见分晓。”
“出声也是死不出声也是死,不如张叔叔你先下去帮忙探探路?侄女随后就到。”
男人的脸色黑如锅底。
“老大,你说句......”
“砰——”
后面一个字含在口中说不出口,噗的一声,门外的一个人已经死去。男人脸色一变,扬起胳膊朝着吕舒馨的头顶就是一下,可她几乎更是迅速,泥鳅一般的转到另一边,尖锐的玻璃棱角在他脖子上钻出了一个坑。
猛然间,后颈一痛,吕舒馨有半秒中的迷蒙。
朦胧中看到男人的黑影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落地的巨响却没有传来,犹豫黑夜的鬼魅,消失的无影无踪。
“哐啷——”
弱不禁风的纸片门被一脚踢开,灰尘扬起一米多高,模糊了视线。
“人呢?!”
“跑了!”
“跳楼?”
“恩,先别管了,先看嫂子......”
吕舒馨清醒的很快,李百田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喂她喝,半瓶冰凉下肚,她就缓了过来。
李百田看向她的,目光急躁不已:“嫂子,三雕哥呢?”
吕舒馨眉头皱起,摇了摇头。
清醒之后的甚至格外清晰,后背痛的仿佛要撕裂一般,她还以为自己手上身上的血都是张叔叔的,眼下看来却是自己的比较多。
“你们的人刚刚从下面开枪打了窗户?”
“恩,再不打,你就......”李百田吞吞吐吐,咬了咬牙道:“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你去找三雕哥,这个镇子没有多大,应该就在这里,快去找。”
留下一个同事照顾她,李百田终究是带着一干兄弟们四散去找人了。
小警察说:“嫂子,你可真行!”
吕舒馨认出他来,汪云失踪的时候就是他负责记录的,她笑了笑,推脱也不是,不推脱也不是。
“嫂子你还行么,不然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了,你扶我去墙边靠一会吧,我背疼。”
“......”
“怎么不说话?”
“......”
吕舒馨用了些力推了推,咚的一声,小警察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到一侧,死气沉沉。
窗边,方才仓惶逃走的人去而复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吕总,你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