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泽见锦瑟笑的眼泪都淌落出来,只觉哭笑不得,强自撑了半响怒色,见对她却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到底苦笑了起来。锦瑟又捂着肚子笑了一阵这才喘息着停下,抹了抹眼泪,好容易平息下来欲张口说话,可一对上完颜宗泽那隐含怨念的眸子便禁不住又笑出来。
完颜宗泽瞧她如此便扬起眉来,突然倾身将她扑倒,压上来便擒住了她不停溢出清越笑声的樱唇,她笑,他便挤开她的唇齿逼进去,好一阵惩罚地亲吻厮缠。锦瑟先还忍不住不停咯咯乱笑,片刻便被他强势的唇舌搅乱了气息,一阵心闷气短,他却依旧不肯放过她,她讨好的回应,直被他堵住了所有呼吸,唇齿间只剩下他的气息,无力地轻拍他的背,他才目光幽深地抬起头来。
见锦瑟半眯着眸子娇喘连连,眸光似含水渍在微弱光影下媚光流动,被吮的殷红的樱唇开阖着,像藏着秘密等人探究,又像滴露的海棠花瓣待人采撷,他的目光便愈深起来。
这会子功夫,她的发髻早已散乱,黑发铺展了一背,丝丝缕缕,暗香浮动,身上的宝蓝色绣芍药的亵衣也已微散,露出一截白嫩柔腻的腰肢来,他目光落下去,沉浮起幽暗不明的光来。那视线如狼窥兔,那眼神锦瑟太熟悉不过了,吓得忙抬手护住了小腹,双腿正欲合拢却被他用腿撑住,接着他的手便探进了亵衣,俯身在她颈边儿落下一串炙热的吻来。
“别伤到孩子,你快下来……”她吓得讨饶出声,他却不管不顾,她用手推他,他却抓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继续四处点火,口中尤含糊地道,“怕什么,倘使今儿没请太医来,不一切照旧嘛,放心,我轻点……”
见完颜宗泽竟是真的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锦瑟才慌了起来,求饶声微颤,“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闻声却只顾着去扯她襟带,低笑道:“知道错了?可惜晚了……”
言罢竟就空出一只手来去扯他腰间裤带,锦瑟瞧的一惊,认命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一脸悲壮,身子更像紧绷的弦僵直着,然而预期的触感并未到来,她只觉身上一轻,完颜宗泽已翻身躺在了床侧,铁臂一伸一揽将她拽进了怀中。
耳边传来他两声轻笑,额头又被他屈指一弹,锦瑟才蓦然睁开眼睛,心知自己也是被他给戏弄了,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闻他道:“下次再敢揶揄我可万不会再这么便宜就放过你了。”
锦瑟听出他声音中的郁结不由失笑,往他怀中又窝了窝,完颜宗泽方恼声道:“有老子才有你肚中这小兔崽子,你若再敢拎不清孰轻孰重,仔细这小兔崽子生出来老子拿他撒气。”
男人有时候真的是极幼稚的,锦瑟听完颜宗泽说出这样的话来,念着他这一日的幼稚举动便也没什么奇怪的了,只摸到他的手握住,笑着道:“阿朗,我想给你生个孩子,让他延续我们的生命,见证我们的爱情,想到他身上将会流淌着我们共同的血液,会将你和我紧紧联系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来,我便会热血沸腾,充满感激。可是这个孩子,他若非是心爱之人给我的,我又怎会如此珍视和在乎呢?这一切不过都是源于你,我怎会本末倒置呢。”
锦瑟说着拉了完颜宗泽的大掌压在自己的小腹上,完颜宗泽听闻此话,心中已柔成了一团,此刻将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由抚了两下,虽什么都感受不到,但心中却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蔓延起来,期待的,温暖的,柔情的,满足的……这些情感将一颗心填的满满的饱饱的,他到底傻笑了出来,被锦瑟含笑睨了一眼,方才嘟囔道:“好是好,只是这兔崽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老子如今才刚食髓知味,他这不是坏我好事嘛。”
锦瑟闻言嗔了完颜宗泽一眼,方佯装厉色地道:“如今我是双身子的人了,你要更体贴我才成,我需要照顾,你可不能嫌弃我,想要搬出琴瑟院自享清福却是不能的。还有,我身边自有白蕊和嬷嬷们照顾,可不缺什么好妹妹来伺候我,分担家务,倘使有人想往王府中是塞女人,你若敢收,哼哼,那我便也敢带着你的孩子自嫁了他人去,叫你的孩子出生便唤他人父……哎呦!”
锦瑟尚未言罢屁股便被完颜宗泽狠狠一拍,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再敢胡言乱语试试!”
锦瑟笑起来,凭借完颜宗泽的身份,如今她一有孕,王府中又没了其她女人,只怕那些官员们都会动起心思来,他们往王府赛女人,锦瑟自然不担心完颜宗泽会收。她只是害怕皇后会想给儿子抬侧妃之类的,毕竟皇后再喜爱她,也没有支持她独霸完颜宗泽的道理,更何况以唯今朝堂情景,完颜宗泽册立侧妃等,也能拉拢一定的势力。
不过瞧完颜宗泽这反应,他是未曾忘记多年前承诺于她的事情的,锦瑟心一松,便满足而安心地紧紧圈住了完颜宗泽的腰。
翌日,锦瑟醒来完颜宗泽早已离府上朝,因不必晨昏定省,伺候公婆,王府中朝廷又专门赐有官员辅佐王府各种事务,这些人皆是完颜宗泽的心腹,锦瑟实用不着多费心思,她身上犯懒,又嫌外头天寒,索性窝在床上用了早膳,靠着大引枕看了小半个时辰书,见外头阳光高照,已驱散夜里的寒气这才起身。
她刚在花厅中坐下,宋尚宫便躬身进来,锦瑟见她手中捏着一张大红烫金的喜柬不由扬眉,道:“本月不宜嫁娶,这是……”
宋尚宫上前行了礼,这才恭敬地将喜柬呈给锦瑟,道:“非是哪家要迎亲,是东平侯夫人昨日也产子了,府上添了位千金,昨儿皇上已御笔封为安乐郡主,这是东平侯府送来的请柬,邀王妃去参加小郡主的洗三礼。”
锦瑟闻言一诧,接了请柬瞧了眼,见果真是东平侯府送来的,便道:“东平侯夫人如今当还不到产期才是啊……”
威远侯左云海如今出征在外,他尚未成亲,唯有东平侯夫人这一个嫡亲姐姐,皇帝如今重用威远侯,又大肆提拔左家人,东平侯夫人产下女儿便被阿册封为郡主虽说是盛宠,但倒也不叫人意外,只是上次在街上锦瑟偶遇东平侯夫人时她分明是有孕五个来月,如今不过刚过了两月有余,孩子怎就产下了。
宋尚宫闻言便道:“东平侯夫人到底年纪不小了,如今已年过四十,只怕怀此胎也是吃力,幸而虽是早产了,但却母女平安,只是东平侯盼望多年,好容易有了子嗣,却是位千金,东平侯夫人年纪已高,此胎又系早产,听说昨日情景甚为凶险连太后和皇上皇后都给惊动了,太医院也去了小半太医,这才保得东平侯夫人母女均安,只是虽如此,东平侯夫人怕是再难得孕了……”
锦瑟听罢再度诧住,忍不住惊道:“侯夫人瞧着不过三十上下,怎竟已年过四十了吗?”
宋尚宫便笑着道:“可不是嘛,东平侯甚爱夫人,府中侍妾形同摆设,侯夫人自二十五年前小产生下个成型的死婴,伤了身子后便再未有孕,这么些年东平侯竟也不肯令侍妾怀上庶子,这般爱重,实在是世间少见。东平侯老太君早逝,老东平侯又子嗣不昌,东平侯夫人一不用侍奉公婆,二也无需费心和妯娌叔姑相处,夫婿又体贴,万事无忧,都说侯夫人是嫁了好郎君,这才能青春永驻,风姿不减,成就不老奇事呢。这份福气当真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宋尚宫言罢见锦瑟不语,便忙又满脸笑意地道:“只是依奴婢看,东平侯比之王妃到底还是福薄了几分……王爷对王妃那才是爱重到了心尖上,便连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也是真心看重疼爱王妃您,如今王妃刚大婚便又怀了小郡王,这份福气才是京城头一份儿呢。”
宋尚宫和孙尚宫仗着是宫中出来的女官,又有皇后撑腰,面上虽对锦瑟恭敬,然而却并不曾真正将锦瑟看在眼中,锦瑟也明白这一点,可却并不曾施威于二人,反而对两人格外的尊敬,不但自己平日都她二人好言以待,还令王嬷嬷等人也尊着两人。
然而锦瑟有什么事却也不会吩咐二人,反都交给了柳嬷嬷和王嬷嬷。这样头十多日宋,孙两位尚宫还乐得悠闲,自视颇高的觉得锦瑟是心惧于她们。可慢慢的两人才回过味儿来,自己二人竟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架空了,做人奴才的本分便是伺候人,主子不让伺候也就失去了价值,没有了价值的东西便必然要遭受到被抛弃的下场,这个道理两人还是懂得的,两人这才着急起来。
可她们贴上来却不见得锦瑟就肯用,锦瑟又凉了两人这些日,如今两月有余,已足够孙,宋两位尚宫瞧清楚锦瑟在完颜宗泽心目中的地位了,加之锦瑟又有了身孕,使得她们真正焦虑了起来,这两日两人伺候的便格外尽心。
听闻宋尚宫讨巧的话,锦瑟自然心如明镜,只笑着道:“这倒真是一件奇事,我也是瞧过几本医书的,却也知道人如若生活的无忧,日日悦心,或是注重养生,是会显得比实际年纪年轻一些,可像东平侯夫人这般,明明已年过四十,笑起来却宛若芳龄女子的委实闻所未闻呢。”
宋尚宫心里很清楚,若论和锦瑟的感情,对锦瑟心思的揣摩,喜好的了解,伺候的得心与否,这些她和孙尚宫是永远也别想和王嬷嬷,柳嬷嬷相比的。
可若论对这京城贵妇人们的了解,各府旧事和人脉等,王、柳两位嬷嬷却也甭想和她们相比,故而听锦瑟肯问她,宋嬷嬷心中一喜,忙着表现一二,亮声道:“王妃说的是,奴婢倒是有个老姐妹在东平侯府伺候,听说侯夫人每日晨起都要进食一碗药膳汤,这汤药便是养肌驻颜的,似是早年从一个自南天国来的云游和尚处得到的秘方,已经用了二十来年,药效奇佳。”
锦瑟闻言目光一闪,笑着道:“这倒难怪了,只是侯夫人既有此等佳方,却不闻众贵人前去讨要过呢。”
宋尚宫便笑着道:“这满京城的贵妇人们,哪个平日会不用些驻颜养肌的方子,只方子便千奇百怪,多不胜数,也未必便是侯夫人用的就最好了。再者这容颜若真是能永驻,那还不成妖怪了?!侯夫人用这养颜汤药的事一来不曾特意宣扬过,再来侯府主子少,是非也少,下人们嘴严,知晓此事的便也就少,奴婢若非有当年一起入宫的姐妹后进了东平侯府伺候,听她说过此事,只怕也是不知的。不过倒也听说有几位夫人向侯夫人讨过良方,侯夫人也给了方子,可却不见那几位夫人用药之后有什么奇效。奴婢想,多半还是人和人体质不同,侯夫人原便得天独厚,不易变老罢了。”
锦瑟闻言只笑了下,便随意问道:“嬷嬷说的是,只不知嬷嬷可晓得是哪几位夫人向东平侯夫人讨要过驻颜方子呢?”
宋尚宫不想锦瑟竟会对此事如此的感兴趣,只道是锦瑟也欲寻方子保持这花容月色,便笑着道:“这个奴婢倒不很清楚,王妃可否容奴婢再问问我那东平侯府的老姐姐?”
锦瑟听罢点头,便端了茶盏,又道:“那便辛苦嬷嬷了,还有莲华院的四位姑娘,她们背井离乡也是可怜,嬷嬷平日也要代我多照顾她们一二才好,莫叫那些捧红顶白的下人欺负了她们。听说她们自进王府便不曾出过门,明日我到东平侯府去不防也带上她们,嬷嬷也在身边伺候着吧。”
锦瑟说的四位姑娘正是皇帝赏赐的那几位北罕国的贵女,那日被完颜宗泽杖责的女子不日便染上恶疾香消玉殒了,剩下这四位却一直住在莲华院中。
宋嬷嬷闻言一惊,早先锦瑟未曾入府时,她和孙嬷嬷两人因怕莲华院那几位会有一日得了宠,故而待几人颇为优厚,难道锦瑟是因此恼怒于她和孙嬷嬷了?
她想着便连声笑道:“王妃真是宽厚之人,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照顾四位姑娘。”
锦瑟却摇头,道:“嬷嬷误会了,倒不用特意照顾,不过是令嬷嬷暗中留意下,莫叫几位姑娘受了委屈,有什么特殊举动,或是和外府人有什么人情来往便和我说一声,也好叫我不至于有心照看她们却不知她们需要什么罢了。”
锦瑟这意思竟是真不想那几位姑娘受欺负,却也是恐那几位姑娘不老实,只令她暗中留意下几人罢了,并非是要寻几人的麻烦。宋嬷嬷闻言心知误会了,便忙堆了一脸笑,道:“她们能碰上王妃这样的主母已是修福了,又怎会受人欺负,奴婢领命,奴婢这便去准备下明日好叫她们随王妃一同去东平侯府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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