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楼最奢靡豪华的房间里,香香倌人正对着模糊的铜镜仔细的卸妆。
一阵香风身后的屋门打开,顶着垂丫髻的粉色侍女,急步走来,“娘子,打听清楚了,今晚二公子的贵客,是京城来的宋大人。”
香香握着梳篦的玉手顿时一紧,原来真不是她看花了眼。
香香转头对着铜镜,镜中眉眼模糊却依然可以分辩出容颜的娇美,抬手抚上雪白的玉肌,不知此时安阳城中,文玉儿那个丑女是不是在暗自垂泪呢?
香香勾了勾唇,“备份厚礼明日送到福王府给二公子,就说今日失礼了,改日香香亲自给二公子请罪,请他务必赏光。”
侍女道了声是,转向装备礼物去了。
香香对着铜镜娇美的脸上露出狰狞,“宋玉!!”
可笑她一直搞错了对像,把精力空耗在两个丑八怪的身上,不过不要紧,这一次定叫你有来无回。
可惜文玉儿来了一趟满月楼,却没有见到那位色艺双绝的“香香”,如果她瞧见了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位“香香”竟然是她的老熟人,屡次为难过她的李玲仪。
李玲仪不甘心嫁个“穷酸”勾搭了了一位“富商”,跟着“富商”偷偷的跑了出来,哪里想到那什么“富商”跟本就是一个骗子,把她骗到岭南卖进了满月楼。
开始李玲仪消沉了几日,后来也就想开了,反正她都已经跟过那个骗子了,不可能再嫁到什么好人家,还不如在这满月楼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凭着她的色艺满月楼的头牌非她莫属。
毕竟从小按皇后娘娘的标准培养的,李玲仪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如然没多久就成了楼里的头牌,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客人不计其数,一般人想见她一面都难,李玲仪顿时觉得自个又回到了安阳城里意气风发的时候。
很快那侍女又转了回来,“娘子礼物已经备好,明日一早奴婢亲自送过去。”
香香点了点头,随意的将桌上的一支金步摇插到侍女发间,“做的不错,明日务必要亲眼瞧一瞧二公子,顺便再提一提……”
香香对着那侍女一阵低语。
侍女瞧着镜女发间晃花眼的步摇,眼带喜色频频‘嗯嗯’点头,临了拍胸脯保证,“娘子放心,奴婢保管一字不漏的给您带到。”
香香笑着拍拍她的肩,“办好了这差,重重有赏。”
马车‘嘚嘚的停在福王府侧门,高临跳下马车活动了下脸上的肌肉,硬挤出一脸凄苦把门拍的啪啪响,“快开门,不好了,二公子受伤了。”
寂静的夜,响亮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
福王府大门启了关,关了又启,拎着药箱的白须老大夫给高泽把脉开药。
“大夫,我儿如何了?”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半夜被吵醒的福王,脸色不愉的冷声问大夫。
大夫老大不高兴,半夜里十万火急的拍门把他叫起来,紧赶慢赶还以为什么么急症,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小擦伤,跟本用不上大夫……这大热天的急出他一身的汗。
这也就罢了,这一位这是什么态度?王爷就了不起么?有本事你到是不生病,不要请大夫啊!
生气归生气,医者的素质还是要有的,否则岂不是和某些人一样?
“公子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福王伸手打了个哈欠,是谁这么不懂事?急慌慌的把他叫过来,竟然没什么事,不知道他才刚刚睡下么?
不过这个老二也真是的,正事不干往外面瞎跑什么,看来最近太宠着他了,得给点教训才是。
大夫拎着药箱走了,福王又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既然老二受伤了,作坊的事,那就……”
福王扫过一众赶来“慰问”兄弟的儿子们,随手一指,“就让老五接手吧,老五年纪不小了,也该做些事练练手了。”
福王世子一惊,作坊怎么可以交给老五?别看老五年纪小,兄弟几个当中,却是他最看不透琢磨不清的,作坊落到他的手上,可不像老二这么好对付。
同时心里起了一股怨念,果然是没了老二,还有老三老四老五,永远也没有个尽头,心中那个被他打压下去的念头,又不可遏止的浮现心头。
高泽也是一惊,立即从填漆大床上弹了起来,“父王我没事,你看!”
高泽咬着牙在福王面前伸腿踢胳膊。
“父王你看,我真没事,不过是小小的擦伤而已,哪用得着休息,再说了,我和宋大人经过一天的磨合,已经有了非常的默契,这临时换人,宋大人那边也不太好!”
福王忍不住面皮抽了抽,是非常的默契,都一起默契到花楼里去了。
福王世子高泽跳了出来,正中下怀,平生第一次在福王面前为他说了好话,“是呀父王,临时换人宋玉难免猜测。”
这老五也是聪明之人,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何必夹在中间当炮灰?
这不他还没怎么样呢,大哥就开始警觉起来了。
如果说之前老五心中还有一丝窃喜的话,此时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绝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拉仇恨,站到兄弟们的对立面。
于是他当机立断,对福王撒娇道,“父王,老五还小呢,你就让我再多玩几年嘛!”
福王是觉得老五心思细腻,这制药作坊交给他很放心,既然他不愿意也就不强迫了,正如老五所说,还有老三老四呢!
再说了,在那个位子面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不算个事儿。
既然老二想做就让他做吧,不过……
福王稍一沉吟,“既如此,这件事还是交给老二吧!不过老二终究受了伤,做起事来不太方便……”
福王眼眸扫过老三老四,“你们两个协助老二给他搭把手。”
“是父王,我们一定会好好协助二哥的。”老三老四喜不自禁。
高泽懊丧不已,原本他一个人的功劳,转眼就被老三老四分走了一大半,这全都是拜他那个好大哥所赐,别以为假惺惺的帮他说了好话,他就会感激,这笔账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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