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青娘柳眉倒竖,“嫌弃我长得丑,给你丢脸了?你想想是谁把我生成这样的?”自己种子就不好,还来怪她。
杨青娘抹起了眼泪,“若不是母亲身子弱,我用得着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用得着这么辛苦的,自己为自己谋划?”
这一切都怪你,怪你生了一个文弱的女儿,然后还拖累了她。
文老太太一叹,“外祖母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杨青娘尖着嗓子手指指着门外,“为我好,就想想办法怎说服宋氏,宋玉不是把她当姑母么,姑母给侄儿说个媒,合情合理吧!”
文老太太怯懦了半晌,“我试试吧!”见杨青娘脸色大霁,忍不住又道,“外祖母觉得,还是留在文家比较妥当。”
杨青娘闻言脸色一拉,文老太太立即打住,转移了话题,“改天祖母让文三陪你去银楼逛逛吧,你的那些首饰也该换换了。”
杨青娘一听,立即喜上眉梢,脆生生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各人前来请安,文老太太就旧事重提。
文玉儿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房上的仆妇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夫人,淮南侯夫人来了,指名道姓的要求,求见咱家三姑娘。”
文玉儿冲文老太太摊了摊手,“您看可不是我不愿意去哦!”
文老太太气得肝疼,目光转向文秀儿姐妹,文秀儿立即拍了拍头,“我的嫁衣还没有绣好,我得回去绣花了。”
“我去帮你分线!”文清儿也趁机溜了。
文老太太目光又扫过叶氏焦氏两妯娌,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盯着自己的肚子。
文老太太气得差点仰倒,这文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再对上她的乖乖儿外孙女失望的眼神,发狠道,“罢了罢了,我老婆子陪你走这一趟吧!”
文老太太跟她一样,就是个乡下土包子,就她那早就过去八百年的眼光,能挑到什么好的首饰?
杨青娘赌气的一扭腰,“我头疼,不去了。”
把宋氏和白姨娘当成了空气,招呼都不打一个,扭头就走,也是在家横着走惯了,根本就没有需要打招呼的自觉。
再说文玉儿来到会客厅,还未进门就透过纱窗,隐隐约约地瞧见一个美人背影。
丁香色的拽地长裙,裙摆绣着淡紫色的丁香花,如云的乌发挽着坠马髺,两边各插了一对猫眼石的发簪,紫玄月的流苏步摇,与隔着纱窗相比,更是贵气逼人。
这就是已故太后,皇帝亲娘的嫡亲妹妹!
“见过夫人!”文远不卑不亢的施礼。
“三姑娘不必多礼!”淮南侯夫人亲热的扶起文玉儿,“说起来咱还是亲戚呢,何必如此的见外呢!”
文玉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据她所知,这淮南和夫人甚是倨傲,从来没把商女出生的文姝儿放在眼里过,甚至仗着姨母的身份,多次挑拨皇帝和文姝儿的关系。
什么时候她这个不入流的小商女,竟成了她口中的亲戚?
文玉儿不动声色,“夫人这次来是……”
“三姑娘你可得帮帮忙,”淮南侯夫人紧紧拽着文玉儿的手心,“给我那闺女一条活路。”
明明三十多岁却保养得极好,像二十五六岁少妇的淮南侯夫人,不仅悲从中来。
文玉儿被她吓了一跳,这人啥毛病?怎么一见面就要死要活的,她既不是皇帝也不是阎王,哪有掌管别人生死的本事。
“夫人,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有,没有!”淮南侯夫人忙擦擦眼睛,“姨母求你帮个忙,给我那可怜的闺女一帖药,保管让她生个儿子,你可不知道啊,她已经连生了三个闺女,再生不出儿子来,她那婆母就要往她房里塞人了。”
“三啊,”淮南侯夫人,紧紧拽住文玉儿的手,“你可得帮帮你那可怜的表姐呀!”
奶奶个腿!
一口一个姨母、表姐说的正欢,她可没承认啊!
“您这都是听谁胡说八道呀!”
文玉儿差点骂娘,TM的这是谁在背后阴她?
早就对叶倩兰、焦娇千叮万嘱,千万不能将此事传了出去,她相信这两人不会乱说,身边的那些人也会管束好。
到底是谁?
文玉儿在心里,把那些可能的人排了个遍,心中猛然一惊,不会又是她那个卖她没商量的,世纪好亲娘吧!
“哎呀,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淮南侯夫人一甩帕子一阵香风,差点呛得文玉儿打了个喷嚏,“现如今整个安阳城谁不知道,你的两个嫂嫂双双怀了男胎,就是因为吃了你药方,保生男孩哎!”
淮南侯夫人一脸的惊羡,这小娘子真是疯了,有着这一手秘技在手,谁不得哄着供着,走到哪里不跟皇帝似的?要,她早就宣扬出去了,这傻子竟然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晓。
究竟是低等的商贾,没见过什么世面,淮南侯夫人忍不住,还是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文玉儿。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给你表姐开一贴药去!”淮南侯夫人催促着文玉儿,“你的大恩大德,你表姐一定没齿难忘……”
淮南侯夫人叽叽喳喳兴奋的说着,后面的话文玉儿却一句也没听着,还震撼于淮南侯夫人的那一句,“整个安阳城谁能不知。”
这是不是表示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一想到从今往后,一开门,大门前黑压压的堵了一片,文玉儿的密集恐怖症就犯了。
苍天呀大地呀?到底是谁干的,能不能给个提示?她保证打不死他。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中的丽妃,正歪在贵妃榻上,白净清晰的手指,捏一张白纸发呆。
落心不用看,就知道是宋玉写的那一首《长门赋》,丽妃娘娘隔三差五,只要没事就会拿出来读上一读,到如今只怕已经倒背如流了,那张纸都让她摩挲得起了毛边。
“娘娘!”落心低低的唤了一声。
丽妃无限留恋的小心卷起那张纸,用最软的丝绒布包好,塞进香樟木雕的,喜鹊登梅的小木盒,再轻手轻脚地塞进贵妃榻的暗格里。
整个过程虔诚的像个佛教徒,做完这一切才抬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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