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以往受了伤都是很快会自行恢复,然而这次虽外伤已愈,可全身却使不上半丝力气。莫不是见了鬼不成?”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黯然神伤起来,艰难的扭头望向床前不远处的屏风,脑海里有已故的阿珂,有哭笑都在一瞬间的任琳莎。“也罢,活着的都没能照顾好,又怎敢念那已死了的。”楚安慢慢闭眼不做他想。
只是身子忽冷忽热,如受寒了同样。心间渐渐生出一股滂湃之血随着血管流淌到身体的每一寸地方,洗礼了心灵,雕塑了身躯。
昏睡过去的楚安又入梦中,孑立一片汪洋大海之上。海水荡起微微波浪,天空万里无云,阵阵凉风吹来,吹动了心弦,吹去了身体的疼痛,也吹散了曾经的过往。
天蓝海也蓝,唯有自己黑衣一身,点缀在那蓝天的中央,深蓝大海的中心。伸手可触天,挪脚可动地。那梦中人出现于身前,持刀抱拳道“小主,吾便是逆天之灵,吾乃逆天,逆天亦吾,吾名...刑。”
楚安可没被惊讶到,反是不恐自喜,在他心里,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事物他都将它定为梦。看了一眼这叫刑的男子,发遮面,铠贴身,型魁梧,只是少了一骑,收了肋生的双翅。“这么说,你就是那把黑刀了?”
刑回话“正是,”
楚安斜眼坏笑“既然你是长刀的灵,你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那么你应该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吧?”
刑低头答“也有很多不知道。”
“哪些事儿不知道呢?比如!”楚安有些好奇的接问。
“在那小虫子没将吾交于小主手之前的事,吾都不知。”刑如实答道。
“哦,既然这样。”楚安一手托腮,“对了,我怎么会全身都使不上力来了呢?”
刑道“几时?这不是好好的么?”
楚安将就托腮的手罢了罢,“这是在梦里,好个啥。还能把当做小孩子哄了不成。”
“小主醒来一切又会如从前一般了,切莫要担心就是。”
“不是,我说……我这脑瓜子都动不了,你叫我不担心。这说不过去吧!”楚安情绪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
“小主生来就不同他人,无需有此等焦虑。”刑的回答是简单明了。
“罢了,罢了,与你也讲不清楚。”楚安不再说话,两眸子直直的盯着刑看。
刑有很多话想要对楚安说,但心中生出了不少但心,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道“小主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阿福竟坐在房门口的阶梯上以膝做枕睡着了去,一身朴实无华的麻布衣,一头苍苍白发,与两鬓几丝少许皱纹外再无其他。
入了梦,一声久到都已记不清了的熟悉声音坦然问道“老伙计,都还好吗?”
阿福缓缓抬起头,眼前人儿还是万年前容颜不曾有变化。两眼泛起花,缓慢起身笑说“想都不敢想你我兄弟还有再见面之时呀。”只是嘴唇情不自禁的颤抖着,是情到深处、是跌落地狱、是拨开云雾重见天。
“有什么不敢想的,大家不都依然还活着么,只是换了种活法而已……都活着就好。”
阿福应了一声哎,“活着,都还活着,活着就好。”回神过来忙问“你不是元神祭了战刀逆天么?”
“是,吾便是战刀逆天的刀灵,神王之灵。”笑说。
两人相视,不经意都大笑起来。
“好了,荼,就不与你多叙了,吾已是器之灵,不宜长时离体,更不可强行入他人之梦,”说完,抽离了阿福梦境。
只留下阿福站原地,负两手悲情地笑。
晚风抚柳枝,江头仃渔舟。孤梦皆旧人,年月负风华。
年迈的老阿福被风吹醒,一把年纪的他怎么受得起这凉风刮,两手抱了抱腿,不太麻利的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像酒醉之人,如气若游丝。
房中楚安睁眼醒来,试探性的活动了下两手,后又慢慢起身坐于床边。暗想“我与怪物有何两样?”
穿好衣靴,行至门边轻轻将门推开,见老阿福守在门外,楚安心里酸酸的,说不出的滋味。“阿伯,您一直都守在这儿么?”
阿福笑答“老奴也没什么事儿。”
楚安欣慰的说,“您去歇息吧,我好着呢,”
“老奴不累,倒是主人您得好好休息才是。”阿福说话时头微微低下。
楚安知道劝不动老阿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一手牵起阿福那满是老茧的手,一手扶在阿福手臂处。“走,咱一起进屋里聊会儿。”楚安语气中全是小辈对长辈的敬意。
见楚安这一举动,阿福恐得两腿软,惊得头皮麻。连忙开口道“主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老奴自行进屋便可。”同时间用力的想摆脱楚安扶着他的手。
“好了,”楚安话音稍大了些,“这有什么使不得?您待我与雲儿如亲生子女一般,还能有什么使不得的呀。”
话音刚落,阿福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整得楚安是猝不及防的。“主人折煞老奴,老奴何德何能。老奴只是尽了奴才本分之事而已。”
楚安蹲下身子意要将阿福扶起。怎想老头儿犯倔,死活不肯起身。“好了阿伯,先起来说话。”
阿福双手颤抖,“老奴不敢。”
“好了,先起来吧,”楚安起身前行几步,背对阿福又道“去看看雲儿在哪儿,才一会儿不见,我竟又想她了。”
“哎,老奴这就去。”答完话后阿福慢慢起身,行礼告退了楚安后才步履蹒跚的走去。
看着阿福起身后慢慢走远的背影,楚安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老头儿从那冰凉的地上起来。
自语,“阿福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反常了。”后沿着石板路往玄明峰大殿处行去。<>